安歌有些失落,傭人推着她往前走,走廊又深又長,燈光不算亮,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從走廊那端走了過來,步履優雅……
那身影一步一步走近。
安歌坐在輪椅上怔怔地望着來人。
幾米之遠,席南星站在那裡,妥帖的襯衫襯出修長的身形,頓住了腳步,短髮乾淨,一張臉清爽俊逸,脣抿着,鼻樑高挺,一雙陝長的眼睛望向她,眸光幽深,看不清那裡暗藏了多少的情緒。
安歌呆呆地望着他。
電腦屏幕上席南星和權墨槍口相對的畫面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之後的那一聲槍響更是讓她悲痛欲絕。
學長,權墨的哥哥。
他沒死。
他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
安歌的眼睛一下子紅了,直接拔掉手上的輸液針,不顧身體虛弱直接朝席南星跑過去,不顧一切地跑去。
“……”
席南星錯愕地看着她。
安歌跑向席南星,雙腿軟了軟,差點摔倒,席南星連忙伸手扶她,安歌立刻投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擁住他。
無關情-愛。
席南星被她撞了撞,眼中掠過複雜、憂傷。
“太好了。”安歌用力地抱住他,生怕這又只是她夢中的幻影,手攀上他的背,淚水在眼眶裡滾着,聲音哽咽沙啞,“學長你沒事就好了。”
席南星站在那裡,低眸看着懷中的女人。
她又第一次主動抱緊他。
可抱得再緊又有什麼用,什麼用都沒有……
“我沒事。”席南星伸手擁了擁她,拍拍她的背,主動鬆開她。
安歌卻不肯鬆開。
像個孩子似的固執地抱着。
席南星笑了,聲音輕而溫柔,“怎麼不放手了?我活生生地在這呢,我沒死,放心。你剛醒來不適合站着,快回去躺着。”
席南星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恐怕,她此刻都認爲他是個鬼飄回來看她了。
“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安歌靠在他的懷裡,眼睛紅得不像話。
她多怕,一醒來有人告訴她,席南星已經被權墨……
所以,她連問都不敢問。
“好了,好了。”席南星輕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撫一個小孩,“放手吧,一會被權墨看到……”
她再不放手。
他就放不了手了……
他的聲音未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已經看到了。”
冷得如冰窖中凍過的聲音,令人像到了北極。
席南星的身體一震,微微側過臉,沒有回頭。
安歌鬆開了席南星,從他的胸膛前斜過腦袋往前望去,只見權墨一臉幽冷、陰霾地站在走廊的那一端,眼神又冷又狠地看着他們……
權墨穿着黑色襯衫配上長褲,雙腿修長筆直,一頭短髮微微凌亂,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她,像要把她吃了一樣。
見到權墨的那一剎。
安歌像是回到了那個顛三倒四的夢裡,她一個人不斷地在荒涼的草地上找着找着,終於找到了那個人……
權墨。
那個答應陪她一起去看普雅花開的男人。
安歌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她深深地望向權墨,脣邊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