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朝一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角,一個手下立刻領會意思,拿起一張摺疊椅放開,在安歌身後放下來,讓安歌坐下。
安歌愣了下。
在黑庭一年多,能差使手下的大頭目、小頭目她幾乎已經見了個遍,但眼前這個人……她還未見過。
安歌又仔細看了一眼大叔,見他普通的穿着下,手上卻戴着一塊價值數百萬的名錶,還是限量款的。
安歌對眼前的大叔身份隱隱有了猜疑,但沒說什麼,在摺疊椅上坐下來。
大叔將手中的魚竿遞給她。
“給我垂釣麼?”安歌愣了下。
“看看你的本事。”大叔道,臉上沒什麼情緒,讓人完全猜不透。
“好。”
安歌點了下頭,接過魚竿,熟練地調整着魚竿長度,又檢查好魚餌,將線放下,靜靜地等待。
一年沒碰魚竿,她也沒生疏。
池塘裡應該是放下去的魚,很快,一條魚就上鉤,安歌立刻收起線,將魚釣了上來,臉上洋溢着笑容。
“挺有本事的。”一旁的大叔見狀道,似乎有深意,又聽不出什麼來。
“我小時候爸爸就教我釣魚了。”安歌說道,有些得意。
大叔看着她將魚鉤拿出,再將魚甩進一旁的魚桶裡,道,“魚是最自作聰明的。”
“……”
安歌一臉疑問地看向她。
“不是麼?”大叔看着她道,“自以爲吃到魚食填飽了肚子,疏不知,它正在被人當成餐點。”
“……”
安歌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聽着大叔的話心底生起一絲莫名的不舒服。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總覺得怪怪的。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見她臉色僵硬,大叔面無表情地反問。
“是。”安歌點頭,想了想又從魚桶中拿出那條剛剛釣上來的魚,重新丟回池塘裡。
“……”
大叔看着她,眼裡有一絲疑惑。
“魚也只是求食求活而已。”安歌看向大叔,淡淡地道,“求生是種本能,與生俱來,不存在是不是自作聰明。”
聞言,大叔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上下打量着她,半晌他笑了笑,點頭道,“挺聰明的丫頭。”
被讚賞了。
安歌沒有被稱讚的開心,莫名地就被他剛纔一翻論調弄得心情不太明朗。
安歌把魚竿還給他,“你釣吧,大叔。”
“好。”
他接過魚竿,繼續垂釣。
“安歌。”
權墨磁性的聲音傳來,安歌從摺疊椅上站起來往旁邊望去,只見權墨從一條小路上走過來,黑眸凝視着她,又掃向一旁正在垂釣的身影,瞳孔縮緊,臉色淡漠。
權墨走過來,站在安歌身旁,朝中年男人微微低了低頭,“羅先生。”
羅先生。
alina的父親。
黑庭的主掌者,黑庭的帝王,東南亞最大財團的金主。
還真的是他。
“羅先生。”安歌跟着低了低頭,臉上沒什麼意外。
大叔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問道,“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黑庭上下,我沒見過的頭目只有您了。”
安歌誠實地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