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很少比她沉不住氣,這一次,他卻先開口問道,“爲什麼這麼痛快地答應?你不會願意詆譭你的學長。
這保證書一寫,就等於默認席南星是個有攻擊意向的人,不是什麼善類。
“……”
安歌挑着魚刺的動作一僵,擡眸目光淡淡地看向他,眼裡的意思分明是:知道我不願意,你不是還讓我寫了?
權墨坐在那裡,棱角分明、英俊的臉龐有些僵硬,他凝視着她,眼裡掠過一抹懊惱,“我不該又逼你做什麼,非讓你聽我的不可。”
他怎麼會又忘了,她還在病中,她還有心理障礙。
她是他的安大人,是他聽她的。
他又忘了。
安歌對上他的視線,聲音淡淡地說道,“我想,學長看到這個一定很恨我吧。”
“所有的死心都源於不死心。”權墨淡漠地說道,“他不能徹底死心,就不可能去迎接以後。”
安歌靜靜地看着他。
權墨醋意的背後,這些纔是他真正的想法,他不想讓席南星一直單着。
安歌沉默着沒有說話,權墨蹙了蹙眉,眼中透出緊張,“安歌,別生我氣,只此一次,下不爲例,以後都是我聽你的,我保證。”
“……”安歌沉默,沒有語言。
“不然,我幫你挑魚刺。”權墨接過她手裡的筷子和鑷子,開始挑魚刺。
“……”安歌依然沉默。
“我給你挑三天魚刺?”
“……”
“一個星期?”
“噗哧——”
安歌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手掩着脣。
過了一會兒,她淡淡地道,“權墨,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知道學長現在還單着是不是有我的原因,如果有,這一次……也該不會再有了。”
這份保證書,寫得殘忍,但不寫……更殘忍。
權墨看她笑了,眉頭又蹙緊,“你在耍我?一直裝沉默是什麼意思?”
這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
“我只是覺得你道歉道得手忙腳亂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安歌誠實地說道。
權墨立刻伸出手狠狠地捏住她的臉頰,眼神冷冷地瞪着她,“安歌,我是你的猴子嗎?還看我手忙腳亂好玩?”
他以爲她又介意他的安排了。
真的很怕,是發自心底的那種恐懼。
這世界上,只有她纔會讓他小心翼翼、步步爲營,生怕半步出錯。
安歌躲開他的魔爪,揉着被捏疼的臉蛋,看着他道,“猴子,快給我挑魚刺。”
“……信不信我把你身上骨頭給挑了。”
“不信。快挑魚刺,一個星期哦。”
“做夢。”
“也不知道是誰說以後做只聽安大人話的權墨。”
“……猴子說的。”權墨惡狠狠地瞪她一眼,繼續挑魚刺,“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哪像生病。”
思想活絡得厲害。
“……”
安歌默,低頭吃飯,視線偷偷瞄着正在一本正經挑魚刺的權墨,他的舉止貴氣優雅,挑魚刺的畫面都很好看。
對不起,傻權墨。
裝病的開始是她氣不過,意氣用事,現在,是騎虎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