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見聞
還沒等烏查糾結完，這段穀道已經走到盡頭。
哪怕已經過去十多天，殘留的血腥味還沒有完全消散。
站在暗紅色的大地上，烏查又忍不住回想起那個刻骨銘心的夜晚。
這讓他不由得彎下了腰桿，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如今的谷口已經完全變了樣，不僅多了兩道高大的鐵橡木籬笆，還在土丘上立起了塔樓。
有了這樣的防禦工事，鷹嘴嶼更加得難以攻破了。
確認了身份後，守衛的士兵將烏查一行人放進了谷地中。
入谷後，舅舅等人去運送圓木了，烏查姐弟傻傻站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直到幾聲嘹亮的口號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快看，那邊是河灣士兵在訓練！”姐姐烏娜驚喜地嚷道，隨即便撒腿跑了過去。
“對啊。剛纔加文親口告訴我的，護衛隊要新招一百名士兵。徵召令明天就會張貼出來，你到時候可要記得去報名啊。”
烏娜自恃美貌，決定挑戰一下。
抓耳撓腮半晌，烏查突然低聲道：
“姐，要不你今天晚上就去找加文大人……”
烏查也只好跟了上去，就見一支百人左右的隊伍正在沙灘上跑着。
“對啊。伱仔細想想，大火必然會有煙，而雪嘛，其實就是天上的鹽。”
烏查習慣性地撓撓後腦勺：“所以，你也認爲凱撒大人是預言中的英雄？”
“我……”烏查還在猶豫，“我再想想。”
烏娜瞪了自己弟弟一眼，但隨後，她忽然歪頭琢磨起來，似乎在認真考慮此舉的可行性。
加文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位野人少女給盯上了，正找到山姆威爾，愁眉苦臉道：
“大人，您該管管那些野人了！我今天早上去統計了一下，發現俘虜營中居然多出了近兩百人！這也太過分了！”
“還不錯！”烏娜興奮地小臉通紅，“他收下了我做的虎皮手套。”
這樣的人物，自然眼光頗高，這些天來，多少投懷送抱的野人少女都鎩羽而歸。
烏查倒是對巫師的預言越發深信不疑，直到姐姐找過來，他才戀戀不捨地結束了這段交談。
沙灘外圍已經聚集了不少野人少女，有的已經成功找到了丈夫，正自豪地指給別人看，引來一聲聲羨慕的言語；還沒找到的，則在不斷打探着情況，尋找着屬於自己的機會。
“一個意思？”
就在他漫無目的地晃悠間，烏查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道：
“當然！”
……
尤其是想到無數野人勇士在這支人數並不多的河灣士兵手中只能被無情屠戮時，烏查就更加感受到一股發自內心的畏懼。
烏查在原地撓撓腦袋，也不好去打擾姐姐，只能默默地祝她好運。
“但是消耗也大！我們儲備的糧食最多還能再撐半個月！”
“那真是太好了！看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參加你的婚禮了。”
烏娜也湊了過去，開始刺探情報。
“什麼？凱撒大人的護衛隊要招人嗎？”
周圍的野人神色各異地聽着兩人的交談，有人面露敬畏，也有人暗自撇嘴……但無論如何，肯定沒人敢直接反駁，畢竟他們現在可都是凱撒大人的領民。
即便他們未必相信凱撒大人是預言中的英雄，卻也在心中埋下了一枚種子。
想返回虎牙村，但烏查又捨不得姐姐。
那人聽到後面，忽然臉色緩和下來，道：
“小子，或許你家巫師所說的‘冰與火’與我的‘煙與鹽’是一個意思。”
“我聽薩魯巫師說，那位英雄是在冰與火之中誕生。”
“好！”烏查連連點頭，但隨即又有些憂慮起來，“可是，只招一百人的話，恐怕未必選的上我啊。”
“啊？那該怎麼辦？”
可若是真要他加入俘虜營，烏查又不甘心。
“怎麼樣？”
那人擡頭瞪了烏查一眼，但還是耐着性子問道：“哪裡不對？”
很快，她就鎖定了目標——赫然是隊列最前排的那位個子不高、正在發號施令的年輕人。
而且，之前的那場大勝，已經將凱撒大人的威名深深烙印在了這些野人的心中。
要是我也能成爲他們的一員該多好……
雖然只是跑步，但整齊的步伐，嘹亮的口號，嚴整的軍姿，依然透露出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
烏查熱情地湊了過去，跟對方開始探討起預言之事。
山姆威爾呵呵一笑道：“人多不好嗎？這樣我們領地的建設速度才快呀。”
“一，一，一二一！”
聽到這裡，烏查忍不住開口道：“你說的不對。”
這句話一出，氣氛頓時緩和下來。
“別怕，神靈早就安排了一位救世的英雄，他將於煙與鹽之地誕生，手持燃燒之劍，帶領人們擊敗邪惡，迎來永不終結的長夏。”
烏查敢肯定，這份徵召令貼出來，野人勇士們一定會爭着報名。
從同伴口中得知，這位名叫加文的年輕人雖然貌不驚人，卻是領主大人的管家。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隨着凱撒大人的傳奇繼續，這顆種子便會茁壯成長，直至成爲他們心中根深蒂固的信仰。
然後，他又不知道該幹嘛了。
但同時，一絲奇妙的念頭卻也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冰與火？小子，那你告訴我，人怎麼在冰與火之中誕生？”
“據說這個漫長的夏天就要結束，接下來就是寒冷的冬天和無盡的長夜，蟄伏了上千年的惡魔將在黑暗中甦醒，給這個世界帶來毀滅！”
在谷地西北角找到一個小集市，烏查將自己帶來的肉乾換成了燕麥，麪包，以及少量的甜餅乾。
烏娜笑道：“我就猜到你不會情願加入俘虜營，但若是領主大人的護衛隊呢？你願意加入嗎？”
“對對對！”此時的烏查恨不得自己老姐立馬嫁給加文。
“我相信你一定行！”烏娜眼珠子一轉，“實在不行，我可以去請加文幫幫忙。”
“當然是大雪和大火嘍。”烏查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虔誠，“薩魯巫師還說，我們的領主凱撒大人正是出生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而且那天城堡中還失了火。所以，他就是預言中誕生於冰與火之中的英雄！”
烏娜笑嘻嘻地接受了弟弟的恭喜，隨即想起了什麼，道：
“對了，你決定好了嗎？要不要留在鷹嘴嶼？”
於是等訓練結束，她就噌的一下衝了出去，直奔加文而去。
“這麼快嗎？”山姆威爾的臉色也嚴肅起來，沉吟片刻後，他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解決。”
加文稍稍鬆了口氣。
在他看來，領主大人雖然花錢如流水，但搞錢的速度也是驚人。
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麼弄來這麼多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