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回小院庭撫綠,柳眼春相續。憑欄半日獨無言,依舊竹聲新月似當年。
笙歌未散尊罍在,池面冰初解。燭明香暗畫樓深,滿鬢清霜殘雪思難任。
夏明鴻房間的窗戶就在後園邊上,打開就可以將後園的一切盡收眼底,此時正是初春時期,一
派欣欣向榮的景象,花草樹木生機勃勃。歡欣鼓舞的景象不斷地在春光中競相展現,無限綿延
。然面,這些熱鬧和生機並不屬於夏明鴻,盎然的春意也未能驅散他心頭的愁雲。
只看到他心事重重的負手立於窗邊,憑欄凝睇,惘惘低頭,神情恍惚。表現出來的情態與這樣
穠豔的春景並不適宜,春物昌昌,斯人憔悴。看來古人所謂的獨自莫憑欄,肯定是對的,前人
憑欄,今人依窗,卻有了同樣的效果。
當年的五人,夏明鴻,風源,王魴,韓靖,李飛揚,意氣正風發,哪會料到今日的跑的跑,分
的分,隱沒的隱沒。好不容易韓靖也回來了,夏明鴻雖然沒有正視的和他對過話,但是相互之
間的隔合早已逝去,不然今天的夏明鴻也不會如此傷感。他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李憶陽的父親
就是李飛揚,只是想不通爲什麼,李飛揚要躲着不見他們。
夏明鴻離開窗邊,走到書桌旁,拉開其中的一個抽屜,在裡面翻搞了一陣,緩緩的拿出了一張
照片,赫然是五人年輕時的合影。照片上的五人精神奕奕,個個揚抑着自信的微笑,眉宇間皆
英煞無比,讓人一看就可以猜測到這五人將不會是平凡人。
“老哥,你可知你家的小子真的很麻煩,我就不相信以你的神通,能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況,你
就這麼放心的將他放在我這裡,是信任我們,還是你想丟掉這個麻煩。”夏明鴻對着照片喃喃
自語,一時苦惱,一時微笑,一時生氣,一個人竟就這樣沉浸在這種單聊之中。
風源走了之後,夏明鴻沒有急着通知李憶陽,可能這也許是李憶陽最後的一個假期了,他不忍
心去剝奪,任李憶陽和夏涵玉兩人快活一天,而自己又叫來龐正凱,密談了半個多小時之後,
龐正凱在一副大事將臨的表情離開。最後夏明鴻還親自去了一趟韓靖的房間內,與之聊了很久
,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夏明鴻才安心的回房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明鴻就將事情一一說給李憶陽聽,這些事本身的主要人物就是李憶陽,夏明
鴻當然是一點不隱瞞的全盤托出,只是沒有把那些不好的猜想說出來。李憶陽聽着心裡猛震,
看來最擔心的事還是迴避不了,他早就覺得自己和龍族應該有一些聯繫,只是一直沒有找出答
案來,心裡怕會有人拿這個來說事,看來這次的情況基本上是肯定了,百分之百的是這事。不
過李憶陽慶幸的是,過了這段時間以來最開心的一天,雖然好像什麼也沒有做,但卻是最高興
,最滿足的一天。他悄悄的向着夏涵玉房間的方向望了一點,有些留戀,微微的,勉強的對着
夏明鴻笑了笑,淡淡地道:“會長,那我們出發吧!”。
時間不是很緊,不過早點去有早點去的好處,而夏明鴻則不是很想去這麼早,因爲他要給其他
兩個老朋友爭取時間……
所以夏明鴻露了一個讓李憶陽安心的笑容,緩緩道:“你不要想太多,有你師夫和我在,什麼
事都不會發生的,這次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將那羣老傢伙整理整理。”說着還拍了拍李憶陽的
肩。
李憶陽可不是那一兩年之前的小青年了,大傷之後醒來的他,心境思想都成熟了太多太多。不
管這時的夏明鴻說得再好聽,再安心,李憶陽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事的大小程度他早就有了
數。想想,身爲超凡精英會的會長和副會長,竟將一個和龍族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人放在會中
這麼久,加上這一期間龍族在外的活動又大了起來,這次內部鬧起來,能簡簡單單的就收場嗎
?要是能,就不會搞到如今這種好似分庭對抗一般了。
“知道了,那我先回房去了。”李憶陽沒有說太多,必竟看樣子也看得出來夏明鴻爲這次已經
很焦頭爛額了,肯定是爲了自己,便靜靜的離開了。
夏明鴻望着李憶陽的背影,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叫住李憶陽,隨他去了。李
憶陽回到房裡呆了沒一會兒,夏涵玉和風遴就來了,王維和韓菨又走了,五個人就只剩下他們
三個了,此大傷呆醒,立馬遇大事,李憶陽感嘆不已,感覺這平淡的生活是不可能會出現在自
己身上了……
“又出什麼事了?”李憶陽不是一個能將心事隱藏很深的人,在風遴這樣的好朋友面前,一眼
就被看了出來。
李憶陽看了風遴和夏涵玉一眼,想也沒有想就將夏明鴻告訴他的事一一說了出來,“事情就是
這樣,好像至從我出現在這裡之後,會裡面的事情就一天比一天多了,你說你們兩人的老爸會
不會煩我啊?”。
“不會吧?!”夏涵玉和風遴聽了李憶陽的話之後,反應很大,三幫五派雖然淡不上是超凡精
英會的主力,但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但如果再加上了紅景一家的話,那百分之百的可以
讓超凡精英會改朝換代了,可想此事是何等的驚天。
“其實我們都知道你身上有着任何人也不知道的秘密,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就會知
道呢?我想這有可能是一次巨大的陰謀,你們想,憶陽出現的時間不短了,現在他們才找上門
,這說明他們有可能注意憶陽很久了,而直到現在纔有了確切的證劇,不然他們可不敢搞出這
麼大的動靜來,所以……”說到這裡風遴頓了頓,拍拍夏涵玉,目光堅定,好一會兒才轉頭對
着李憶陽道:“所以,這一次我也要去!”,風遴的聲音不大,但卻有着讓人無法抗拒的語氣
,起碼李憶陽是不能,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使得李憶陽有點不敢去看風遴。
接着夏涵玉的話就讓李憶陽肩頭一沉,只見他輕輕地,如平常聊天一般的淡淡說道:“去是肯
定的,不過醜話說在前面,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都不能拼命。”。
夏涵玉的話讓李憶陽很感動,儘管好像只是隨便說說,不過李憶陽轉眼神色就黯淡下來,在那
些情況下,李憶陽的感性,真的會輸給理性嗎?可想而知,可能性不大,或是說只有一點可能
。但李憶陽沒有說出來,只是向着夏涵玉狠狠地點了幾次頭,表示自己會盡力。
夏明鴻這一拖直接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天多的時間過去了,除了韓靖和龐正凱準備好了夏明
鴻交代的事,還是沒有風源的消息,他沒有打電話去問風源,這種結果明瞭的事,問了也白問
,只是紅景已向夏明鴻發出了最後的通知,讓他下午一定要到嵩山。看來是拖不了,夏明鴻一
咬牙,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飛揚兄,只要有我夏明鴻再一天,李憶陽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不知道夏明鴻是感覺不好,還是私心大發,當夏涵玉和風遴提出要跟去之時,他竟然連一句反
對的話也沒有說,直接就點頭答應了,然後一行五人,夏明鴻,韓靖,李憶陽,風遴,夏涵玉
就這樣去了嵩山。
李憶陽和風遴都不是第一次來了,高大偉麗的嵩山仍然是那像千年不變的樣子,而少林寺也依
舊是那樣要倒不倒的樣子,李憶陽此時真希望它就這樣突然倒塌了算了,連着裡面的人一起。
可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三幫五派的人不僅僅是一點影響沒有,而且現在正列着隊在大門
後的廣場上等着他們,好的不得了。
“諸位也未免太不把夏某人放在眼裡了,還要擺這麼大的陣式,難不成在大敵當前之計,爾等
還要造反不成。”夏明鴻一出現,便沒有好氣的將自己會長的氣勢摟了出來。
“夏……會長,此話可是有點過激?還是心虛想佔着氣勢上的優勢壓着我們,讓我們屈服,好
讓你一直隱藏着的真像永遠藏下去,直到我們都被你賣了爲止?”當頭的一位和夏明鴻差不多
年紀的藍衣男子諷刺的道。
夏明鴻聞言大怒,指着他喝道:“張祥,你可不要一句話把自己給後退給阻死了!”。
“好了!”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插了進來,原來這當頭站着的老者便是紅景,這個超凡精英會
裡的太上皇只兩個字就讓夏明鴻和張祥乖乖的閉上了嘴,看來如然名不虛傳,只見他上前兩步
,平靜的道:“別說那些有的無的,先確定了再作論,拿來!”,說着將手伸向了張祥。
張祥屁都不敢放一個,恭恭敬敬的從懷裡取出一面鏡子一樣的東西,遞給了紅景。紅景拿着那
面淡藍色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鏡子,向李憶陽道:“想來你就是李憶陽吧,來,過來一點
。”,說着向李憶陽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李憶陽莫名其妙,望了望夏明鴻,後者面無表情,點了點頭,李憶陽緩緩地向前走了十來步,
來到了雙方的中間,一個人站在了那裡。
紅景沒有再說話,將鏡子對着李憶陽,然後死死的盯在鏡面上,一絲不移。這時,那面鏡子藍
光一閃,裡面竟然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像來,慢慢地清淅了,紅景也看清了上面的景像,頓時
容顏大變,身體跟着有了些顫抖,險些站不穩。
在紅景一旁的幾個三幫五派的領頭人,立即圍了上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向着那鏡子裡看去,
這一看之後,竟個個都如紅景一樣,大驚之色現於臉上,驚恐不已,似見到了什麼洪荒猛獸一
樣。
“夏明鴻,你過來看看,這就是你做會長的態度嗎?”紅景說話的聲音雖是顫抖不已,但那其
中的威信卻是一點也沒有減弱。
夏明鴻不敢不從,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在經過李憶陽身邊的時候,順便拍了三下他的背部,
已示安心,不要輕舉妄動,才加快腳步走了過去。這離近了一點,夏明鴻纔看清楚那鏡子的樣
子,心裡陡然的猛跳了一下。
“照妖鏡!”,當然不是那些故事裡的那種鏡子,但是其效果卻是差不多,不過要比那些所謂
的照妖鏡高級多了,這面鏡子是由天地自然生成的,在華山頂上,突然就有了這樣一面鏡子,
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歷,但卻是知道它的功能。照妖鏡在以前被稱作“天之眼”,因爲在它裡面
,可以將任何東西的能量初始形態顯現出來,不管你是什麼,死物或是活物,只要是有能量的
東西,它都可以將其能量的原始形態照出來,所以後來人們纔給他取名爲照妖鏡。這天之眼一
直是張祥門派的鎮派之寶,也不知道傳了幾代,反正現在是在他手裡了。
夏明鴻來到紅景跟前,紅景立刻將天之眼遞到夏明鴻的面前,好讓他自己看得很清楚。夏明鴻
心亂無比,還是定眼看了去,這一看便如石化了一般,身如雷擊,臉面大變,縱使先前他做了
幾萬個可能的打算,但在他看見鏡子裡的影象時,還是驚到最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