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這般吵鬧,開始打仗了啊!"
如同一聲雷鳴,震驚當場,所有聲音都消失了,衆人紛紛聞言望去。
真是無巧不成書,充商,充羽,充虛三兄弟本來是各自在世界修行,好不容易集到一塊,商量着回劍門看看,哪知還沒有上到山頂,便聞山上人聲鼎沸,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急急趕上,便聽到了充揚的那席話語,充商才發出雷鳴一樣的聲音,增加氣氛。
"怎麼連你們都來了!"李憶陽識出來人,驚喜交加,哪想到在這危及之時,又來強援。
充商略作不爽道:"還師兄弟一場,你有事都不給我們幾個說聲,要不是我們來得及時,怕是要見你一面就又不知是哪年哪月了。"。
李憶陽陪笑道:"幾位師兄們,我到是想見見你們,可是你們得有個準地啊,又不像充揚師兄,幾年都不變換地方。"。
"哈哈……"充商三兄弟不禁大笑起來,充羽接道,"憶陽師弟,照你這話,可是我們幾個哥哥的錯了哦。"。
李憶陽知其只是開玩笑,也忙道:"不敢不敢,說笑而已。"。
不知何時,從大殿旁行來三人,定眼一看竟是充昂,充奎,充井三人,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在劍門,本在閉關之中,卻對這裡發生的事情還是一清二楚,本想着等充揚帶隊出發之時再趕上來,反正十幾年的交情了,不用客氣什麼,哪裡料到商,羽,虛三爲師兄弟突然回來,他們同樣喜悅無比,當下坐不住,便迎了出來。
充揚臉上的興奮喜悅之情,怎麼也掩飾不住,感慨道:"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說着頓了頓,看向李憶陽,笑容自然流露,調侃道,"看來還是我們的小師弟面子大,幾年下來,都沒有如此齊整過。"。
事隔幾年,劍門七子再次集齊,難免要唏噓一陣,看得出來他們知道是李憶陽有難,哪怕是危險之極,也沒有誰皺過眉頭,這等情意何等難求,讓李憶陽感動不已,隨及行一大禮,感激道:"七位師兄,小弟何德何能……"一時激動,竟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充商笑道:"別說那些,從此我們劍門有八俠,斬妖除魔,齊上陣。"越說越興奮,"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願生者爲之建座大墳墓,哈哈……"。
八人聞言相視一笑,高興異常,充揚大喝一聲"好"接着,八人齊聲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願生者爲之建座大墳墓,哈哈……"。笑聲震耳,傳入九天雲宵之外。
風遴和李憶陽差不多同時領着援軍來到葉華處,原本寬廣的山頂,此刻卻顯擁擠,不論是劍門還是精英會,衆人望着已至山下不遠處的琅尊隊伍,皆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動,戰意高昂。
單是夏明鴻這邊便帶來了近千數的異能者,再加上充揚四百多數的劍門弟子,李憶陽這邊瞬間便有了同琅尊相抗衡的力量,也許在實力上還是有一些差距的,但起碼有了一拼之力。
"這不是李大叔嗎?是李飛揚大叔嗎?"在李憶陽迎上他老爸李飛揚之後,充揚就一直盯着李飛揚左看右看的,現在終於忍不住上前問道。二十年前李飛揚去鬼族世界,與無劍老人有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那時充揚很小,便已經跟在無劍老人身邊了,對於成年人來說,李飛揚的外貌變化不算很大,所以充揚隱約可以認出一點,只是充揚的變化太大,以至於李飛揚對之毫無印相。
李飛揚打量了半天,還是沒能想起眼前這位是誰,在印相之中好像沒有見過,疑惑的道:"本人確是李飛揚,只是不知你是哪位?"。
聽見李飛揚確認身份,充揚不禁興奮無比,有差跳起身來了,接着他手伸出衣領內,取出一條掛鏈,只見上面掉着一隻很老很土很舊的老式打火機,激動不已的抓住李飛揚的手道:"李大叔,你看看,想起來沒有?那個纏着你要禮物的小子。"。
當李飛揚見到那個打火機時,眼前頓時一亮,以前年輕的時候,他經常用這種的打火機,因爲那時只有這種的,然而卻只是一個是他當作禮物送了出去的,當時連自己都覺不好意思,但身上實在是拿不出什麼東西了。當下驚奇萬分,道:"你是……你就是那個小飛揚?真的都長得我認不出來了。"
小飛揚,記得那時充揚還小的時候,最喜歡和李飛揚在一起玩了,李飛揚也因爲自己要當爸爸了,所以很喜歡小孩,與無劍老人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天天都被充揚纏着不放,後來無劍老人就喚充揚爲小飛揚,就差要認李飛揚爲義父了。
充揚太過高興,雖然那段時間很短,卻在充揚的記憶裡有着不可抹去的份量,他從小失去雙親,在他的印相之中,就只有師傅無劍老人和李飛揚對他最好了,纔會這般激動,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李大叔,太好了,我竟然還能再見到你,真的是太好,真的太好了……"。
……
沒有想到大戰之前,還能遇到這樣一出小插曲,讓衆人都幫着高興了一把。
時間很快,琅尊的隊伍已行至山下,在李憶陽的帶領之下,衆人也來到了山下,兩方人馬相隔不到一百米,氣氛緊張,涼風呼呼。
琅尊對劍門和精英會也堪是瞭解,並無太多驚奇之色,反而有些高興從言語中露出,只見他率先打破沉悶的局面,道:"看來三界的力量都集中在這裡了,也省了我來回奔跑,在這裡一起消滅了吧。"。
李憶陽,葉華,葉相,充揚,夏明鴻五人站在最前面,看那琅尊依舊是一身都隱藏在黑色的外衣之中,很是不爽,相視一眼,竟沒有一個人與之有話說,皆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頓時讓場內氣氛變的尷尬不已。
琅尊一句話如同對着空氣而說,傳出去老遠,竟激不起一絲浪波,不免讓他有了怒氣,冷哼一聲,大喝道:"看你們還能得意多久,給我上!"。
隨着琅尊的命令,戰火一點即着,這場震撼世界的大戰終於打響了。
一時間能量蓋天,動地搖山,不消片刻,周遭的樹林花草便消失待盡,留下的,只是一片很大很大的空曠荒涼的地面。
從一開始李憶陽他們便想好了戰術,只要一開戰,便退回山上,藉着山勢,還能抵消那些大型機甲合體人的圍攻,從而減少死傷。
衆人在第一時間回到山峰頂,集結成防禦陣形,然而,那機甲合體人太過強大,僅僅是退回峰頂這一小會兒,死傷便不是小數目,鮮血從山下,一直流到山峰頂部,血腥氣味襲向在場的所有人兒。
從峰上眺望出去,遠處的天空再沒有往日那種萬里無雲的蔚藍空曠,此時此刻,強大的能量氣息將天空中的雲層完全襲散,一種暴戾的夾帶着血紅光影籠罩了天際,化作沉沉烏雲,正向着峰頂這裡重壓過來。
當琅尊的隊伍襲上山頂,頓時一片混亂,琅尊這一次的突然入侵,勢頭之兇猛非任何人可以預料。短短時日之內,李憶陽等人跟本就沒有好好準備,連搬來援軍都是在最後一刻進行。
李憶陽掃視一下站場,簡直就是一面倒的情景,突然他覺得一下子害了好多人,是他太低估琅尊那邊的實力了,滿以爲叫來援軍便就有了一搏之力,哪知結果卻沒有好太多,一時間他感覺到自己好失敗,好沒用。當下無比兇狠,連毀兩個機甲合體人,來到了夏涵玉身邊,深深地看着她一眼,壓低了聲音道:"你快走吧,這裡也許支持不下來的。"。
夏涵玉猛的一驚,道:"你叫我去哪裡?"。
李憶陽轉頭望向遠方,那裡烏雲翻滾夾帶血紅光芒,正緩緩向這邊壓來,淡淡地道:"離開這裡,隨便去哪裡,只要好好的生存下去,就好了!"。
夏涵玉臉色白了一下,眼中忽地淚光閃動,低聲道:"我爸爸還在這裡,你也還在這裡,你讓我去哪裡好好的生存,我哪裡也不去。"。
李憶陽搖搖頭,歉疚萬千,低聲道:"對不起,總是讓危險在你身邊發生。"。
夏涵玉看看四周,到處是慘叫哀鳴,鮮血滿地,但是她卻緊咬貝齧,堅定不移,強擠出一點點笑容,安慰道:"我……沒事的,起碼我們一直都在一起,這樣很好。"。
李憶陽聞言,心中一酸,雙眼頓變得血紅,拼了命的在夏涵玉身邊廝殺,讓再多的機甲合體人都無法近身。
遠處的烏雲帶着血色紅芒遮天蔽日飄了過來,從峰上看去,整個天幕都變作了暗紅色,暗紅的烏雲滾滾翻騰,讓人看着便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在這片紅雲之下,什麼東西都被染作了紅色,天是紅的,山是紅的,雲海上飄動的雲氣是紅的,虹橋上流下的水珠是紅的,甚至彷彿連凜冽的山風吹過,彷彿也是紅色的。
濃濃的血腥氣,從風中吹來,瀰漫在整座山峰之上,進入每個人的口鼻之中。
無數個龐大的身影還在從峰下從四面八方向上攀爬而來,密密麻麻幾乎看不到有縫隙,到處都是機甲合體人的影子,在場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着紅色光芒,個個都已殺得進入了瘋狂狀態,眼中出了廝殺,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了。放眼望去,原本雲氣縹緲的仙境山峰,原本是觀音的道場,人間的淨土,如今人頭攢動,狂吼嘶喊之聲此起彼伏,簡直如惡鬼地獄一般,到了後來,更多的機甲合體人紛紛擠上了山頂,簡直已經沒有插腳的地方了。
而天幕之上,一團巨大的黑影出現,升上高空,從裡面傳出了一陣狂笑之聲: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廢物,如今終於知道我琅家的厲害了吧!哈哈哈哈……龍呢,你們爲何還不化出龍身來,你不是向來都覺得龍纔是這個世界上最正氣,最強大的生命嗎,不是天下無敵嘛,怎麼如今卻不敢出來了?哈哈哈哈哈…”
笑聲尖銳刺耳,放肆而猖狂,幾乎有些歇斯底里,然而其中暴戾之氣,卻令整座山峰頂上,籠罩在了一片絕望的氣氛中。李憶陽這邊除那些實力高強一些的人還可以苦苦相抗,那些實力稍弱的早已全部斃命,只剩下百十來人了,而那機甲合體人卻還有近兩百的數量,這都還有得一拼之力,然而,那琅尊和他身邊的十名琅家族人,卻還沒有加入戰場。
人間地獄,彷彿就在眼前!
所有人的心頭,都只剩下絕望二字。在機甲合體人無窮無盡,斷不停息的瘋狂攻擊之下,李憶陽這邊漸漸被分割開來,幾個人一堆便要面對雙倍的可怕而悍不畏死的敵人。每一個人都在奮勇殺敵,因爲不殺敵人自己就要被砍作肉醬。天際紅雲閃爍,血氣蒸騰,那驕狂的笑聲似乎越來越響亮了,充滿了志得意滿。
夏涵玉也在人羣之中廝殺着,身旁閃爍着能量的花瓣她身邊上下飛舞,每一道清冷的光輝掠過,每一朵能量綻開的花兒,都會給機甲合體人照成傷害,只是機甲全體人跟本不在乎傷痛,只要將之打倒打散纔有停下的時候。
她一身的白衣,此刻都已被鮮血染作了紅色。
漸漸地,她的動作揮舞得越來越慢,手臂也彷彿變得越來越重,身邊不斷迸發出的絕望嘶吼聲在她耳中也已經開始麻木起來,李憶陽還在她的身旁,只是他也應付不過來如此頑強難殺的敵人,只是憑着本能竭力地在保護着她。
難道,一切都在琅尊的掌控之中了嗎,難道,李憶陽這邊就只能註定死亡嗎,然而他們消滅完機甲合體人之後,又還能剩下什麼,再去與琅尊,琅戰等人相抗,生命就真的只到這一刻,這個世界的未來就只能是由琅尊來支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