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阮瞻把小夏從地上撈了起來,感覺她柔軟的身體貼近了自己,感覺她鮮活的生命力依然完整,連忙伸指畫符,破空而去。
他必須先帶她離開!
和萬里、包大同分工後,他就一直循著自己的感覺滿世界的尋找小夏,一度,他聽到了她的呼喚,雖然她是叫他離開,並且之後拒絕再呼應他的心靈,但他還是慢慢找到這?來。
她不想拖累他,她有危險。這是他感應到的她的心意,可是他如何告訴她,這世界上他可以損失任何東西,唯有她,是他損失不起的,所以無論多?危險,他也會去救她!
一路上,他只擔心是否來得及。因?焦急,因?她有意的阻隔,讓他的行動很不順利,直到他慢慢發現,他?尋找她而走的路,越來越接近呂妍前些日子住的那層樓!於是他突然明白,妖童的據點可能是這?,假如他們對小夏的興趣是突發的,並且想囚困住她的話,沒有比那棟陰氣旺盛、人煙稀少,他們又曾經住過的黑樓更更合適了!
一腳踏來,發覺那棟樓真的是漆黑一片。不僅如此,周圍的幾棟樓也一個人影都沒有,很多牆上都畫了一個巨大的白圈,?面寫了個『拆』字,顯然這?就要拆遷改建了,凝視靜看,還有些隱隱約約的黑氣。這更確定了他的判斷,現在的這?堪比古墓荒宅,小夏必被困在其中。
當他正要進樓去看個究竟,卻忽然感覺到小夏渴望他的心意。那一度因?銷去記憶而變得微弱的心靈感應在這最危急的時候自然的恢?了清晰!而當他循感而來,立即看到小夏站在這幾棟樓後面的一個類似碎石場的地方,她身前不遠處有一強一弱、一善一惡兩團黑氣攪裹在一起,扭鬥不止。
這個時候言語是多?的,他迅速判斷、迅速出手,然後迅速帶著小夏回到安全的家?。
「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小夏坐在牀上,握緊阮瞻的手掌,哆嗦地說。
「你平安,就是最好的消息,其他的不重要。」阮瞻望著小夏的眼睛,一時無法挪開,「你是最重要的!」
他說得如此溫柔,一瞬間房間內的氣氛都?昧了起來,小夏心?一悸,猶豫著把另一?手搭在阮瞻的手背上,纔想說剛纔她有多?想他,但突然想起情況緊急,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不,你要聽。」小夏認真地說,「好消息是,那些失蹤的小孩子在那個地下室?,壞消息是,我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是。」小夏點頭,有些焦急,「好像是在一個地下室?。可是--可是太黑了,跑出來後,我也沒認出那是什?地方!」
「放心,我知道。」阮瞻拍拍小夏的手,隨即撥通了萬里的電話。
「回家的路上。」電話那邊傳來萬里的聲音,「怎?了?」
「說話方便嗎?」
「那好,你立即找個公共電話亭,打個匿名電話,告訴警方,呂妍以前住的那個地方的地下室?,有失蹤的小孩。」
「我的天!」萬里很意外這個消息。
「小心別被人看到,最好改變一下聲音。」阮瞻囑咐,「不知道是不是全部的孩子,但是一定要快,時間一長恐怕生變!」
失蹤了那?多孩子,這樣的大案,全市的警力已經全部調動了起來。而且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所以當萬里的匿名電話一打通,最先一批警員在幾分?後就到達了現場,接著是第二批、第三批,大量的煞氣急衝而至,這讓那一晚上屢次受創的妖童沒有時間和能力轉移開孩子,所以那些失蹤已久的小孩獲救了。經查,所有被『拐賣兒童集團』拐走的孩子都在,一個也不少。
只是,這些孩子全部處於木僵狀態,像植物人一樣,只能微弱呼吸,卻沒有自主意識。
「軀殼回去了,魂魄怎?辦?」萬里坐在樓梯上,神色?難。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小夏已經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阮瞻,並且被強迫休息,又一次請了病假。小夏本來不同意那?作,因?她最近一段時間來一直『不務正業』,再這?下去,會被辭退的。可是萬里說她如果出門,還會被設計,到時候會給他們的驅魔行動帶來麻煩。
小夏在心?權衡了一下,最後還是覺得同伴們的生命比她的本職工作重要。工作沒了,可以再找,朋友沒了--她無法想像!而且萬?還安慰她說,假如她被辭退了,乾脆改行做靈媒師算了,反正這一行看來相當賺錢,反正從包大同的反應來看,他似乎是要在這?紮下根去。
「還有微弱呼吸的話,魂魄應該沒被吃掉。」阮瞻皺著眉頭,「等解決了這對妖童,也許是可以讓孩子們的魂魄歸位的。」
「可是,那對妖童隨時可能對孩子們下手。」萬里有些擔心,「如果沒有靈魂,肉身也會保不住的。」
「簡單。」阮瞻頭也不擡地說,「我們只要不斷給他們找點麻煩就行。如果對我們的挑釁都應接不暇,他們也沒精力去幹別的了。」
「他們不會把孩子們的魂魄打散,或是吃了補身嗎?」
「打散需要耗費功力,而且魂魄也不是吃著玩的,吃了後要立即煉化才行,否則有害無利。」
「如果他們非要損人不利己呢?」
「那我沒辦法了。」阮瞻不帶任何感qs彩的回答,「各安天命吧!」
「你是冷血動物!」
「不過我認?他們不會這?做。」阮瞻不理萬里的話,繼續說下去,「早上我已經騷擾過他們了,他們該明白,對付我們就要全心全意,如果?其他事情分神,會輸得一敗塗地!」
「我沒見你出去啊?」萬里愕然,「你怎?做的?」
「我沒出去過,只不過施了點法術而已。」阮瞻平靜地說,「當那個冒充殘疾兒童,以搏取同情的混蛋妖怪在他的房間?備吸取日精月華的時候,用靈鏡術偷襲了他。哼,還以?只有他會用鏡子嚇人嗎?」
「厚,竟然以彼之道,還彼之身。難道祖上是姓慕容?」
「我沒有祖上,這你知道。」
萬里本來是開一句玩笑,沒想到正好說到阮瞻的痛處,連忙道歉道,「對不起,阿瞻。我不是故意。」
「我並不在意,這你也知道。」阮瞻微笑了一下,轉移話題,「當時那妖童氣急敗壞,以純陰鬼氣打我,沒想到我用了阿百雅禁教我的轉嫁術,他那一下把窗外的一棵一人抱的大槐樹攔腰打斷。」
萬里瞄了阮瞻一眼,「你笑的那?奸詐,不是給人家使了什?陰謀詭計吧?」
「不能怪我,誰讓它生長的位置太好了,」阮瞻嘴角的弧度依然好看的彎著,「無論角度和方位都非常利於吸收陽氣,而早上正是陽氣充足之時,按照科學的說法,它正進行光合作用,按神棍的說法,它正拼命導入陽氣,所以,小童來打它的時候,必然會受到正陽之氣的反噬!何況--」他頓了一下,略有些得意,「他不知道我會把受到的攻擊轉嫁到窗外的槐樹上,而我是在鏡中出現的,鏡子屬水,陽光卻屬火,他用擊水之術來擊火,那不是自找倒楣嗎?」
「陰險的?夥!」萬里聽說小童受傷,也有些高興。從阮瞻的嘴?,他知道這對妖童極其厲害,如果現在讓他們吃點虧,真正作戰起來會對他們有利。
「別高興得太早,他受創不重。雖然我是有備而去,可惜的是窗外的樹是棵槐樹,槐樹是鬼木,不是對付靈體的好介質。」阮瞻說,「我高興的不是讓他受傷,而是讓他明白,當他在地下待了三百多年,當他被放出來,當他擁有強橫的實力,但他還是不能?所欲?,這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強大到可以隨意宰割別人。」
「這是好主意嗎?」萬里想了一下,「這樣他也會估計到你的實力的,以後交手的時候不是要硬碰硬?但願你不是因?聽說小童要娶小夏做童養媳,而失了理智。」
「他休想動小夏一根手指。」阮瞻臉色堅毅,「這兩個妖童實力很強,我們無論如何都會處於下風,避是避不開的,還不如先在氣勢上壓倒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是不會退一步的!他探我的底,我一樣也探到他的。以前不是說小女妖的身體內有一朵紅蓮嗎?告訴你,小童的身上也有,而且是兩朵,就在他的雙眼?。這就是?什?我們一直想找出小童的異樣卻找不到的原因。包大同沒有天生的陰陽眼,只憑對方身體上的異氣來判斷人與妖、人與鬼,假如對方法力高,隱藏得好,他就不易發現,而我之所以也看不到,是因?我每次去探查,他都裝著害怕的樣子,躲到母親懷?,我如何看得到他的眼睛?」
「原來如此。」萬里恍然大悟,「那就是說,小童比那個不知名的小女妖更厲害?」
阮瞻點點頭,「實話說,我也許能和小女妖打個平手,但對小童就無能?力了。他們兩個如果聯手,那實力不是說著玩的,論起默契來,不會差到哪?去,所以我們的優勢?零。既然如此,計若又有什?用?」
「明白了。可是從昨晚的情況來看,你和小夏都出其不意的傷了那個小女妖,?什?你不一股做氣,重創她甚至滅了她,讓我們佔個先機呢?難道是窮寇莫追?」
阮瞻有幾秒?沒有說話,靜了一會兒後才說,「我是去救小夏的,她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我沒有絕對的實力能滅了小女妖,假如她被逼急了反戈一擊,或者她有幫?,又或者她控制其他的東西來傷害小夏呢?我不是一個人,所以我不能冒險。」
「是啊,說的對,我欠考慮了。可是我們現在算是正面對上了,以後要怎?辦呢?」萬里無奈地笑了一下,「你的八字還不是一般的衰,每次都是打BOSS級的人物,每次都要以弱勝強才行。」
阮瞻拍了拍萬里的肩,「玩的就是心跳,越難做的事,才越有勁頭去做啊!而且經過了這?多事,你沒發覺有很多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吧?我們可不是全無機會的,至少不像對付司馬南那樣,被逼上了絕路。」
「哦?」萬里來了興致,「快告訴我,你可別說『天機不可?漏』,我最煩這幾個字!」
「不是不告訴你,而是現在多說無益。現在我們只要執行第一步計畫就行--騷擾。這個由我來做,你這幾天也不要上班了,陪著小夏就行了,免得落單,別讓他們找到機會把我們個個擊破。」阮瞻邊說邊環視了一下空蕩蕩的酒吧。
這?雖然被他布過陣,又被他以龍大師遺留下的古書中所授的陣法修補過漏洞,應該是萬無一失了,但他還是不敢大意。以前的他厭惡道術,後來又覺得不用全部解開自己的自我封印也可以應付,再後來經過幾戰後,他已經深深體會到了山外有山的道理。
世界上根本沒有絕對的強大,也沒有絕對的柔弱一說,完全要靠自身的謀劃。
「呂妍--是妖孽嗎?」萬里突然問。
他一直不相信呂妍也是小童一夥的,因?初見她時,她的表現和所有的眼神、舉止都不像是在造假。以他多年做心理醫生的經驗來說,那不是能裝出來的。假如是假的,只能說這對妖童不但法力高深,連心機也是一等一的,那?他們的勝機就會更小。而且說來說去,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還不是因?她要求和她去世的丈夫見一面而引起的嘛!這從動機上就說不通,他們出世已經五年了,何必非要自我樹敵?從這一方面考慮,呂妍或許知道什?,從而利用了他們,或者她就是什?也不知道的,只不過因?包大同迅速『竄紅』,而她單純的只想顧傭他,這才惹出那?多事來。
阮瞻想了想,終於還是搖搖頭。
「雖然在這件事上,她有可能脫不了幹?,可是我真的覺察不出她身?『人』的異常。除非她的法力強大到無法形容,那?,我們可能就真的死期臨近了。」
萬里?了口氣,「不知怎?,她讓我想起段錦。」
阮瞻不說話,萬里只得岔開了話題,「那?昨晚救小夏的黑影是誰?」
「張子新。」阮瞻站起來,「昨晚我趕到時,他差點完蛋,我把他收到了殘裂幡?保護著。他在幡?一直折騰,我還沒時間看看他的情況呢。你一說,我倒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