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父過世後的三年,自己在師父的墓碑前效仿古人結廬而居,爲師父守孝三年。三年之後,自己離開師門潛心研究道術,歷時二十七年方纔有成。這段時間自己以各種身份尋訪名師,潛心修習上乘的道術和種種靈力的使用技巧。
自己也曾加入過早前的中情九局,學習到了大量的除魔師實戰技巧。但不久之後,木偶便發現中情九局內部藏有許多被列爲違禁之術的靈力使用技巧。那時的自己處於好奇,偷閱了幾部,這其中便包括自己現在所掌握的“傀儡術”。
然而自己偷閱禁書的事很快便被發現了,自己趁着被外派執行任務之際,再也沒有回到中情九局之中。而那本記載着“傀儡術”的禁術也已經完全被自己所掌握,更有甚者,自己在傀儡術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了許多更加駭人聽聞的技巧。
木偶之名便因爲自己將一個正常的人變成沒有自主意識的傀儡而得來。當自己精通這種特殊技巧的事落到了鏡子耳中時,對方找上了自己。木偶還記得鏡子第一次見到自己時說過的話,“你可以將你所掌握的那種技巧用在我的身上嗎?”
聽到這番話後的木偶不由愕然,因爲大多數知道自己由此能力的靈力師對自己避之猶恐不及,還沒有一個像鏡子這樣主動找上門來讓自己將對方變成傀儡的。木偶冷冷的望着面帶微笑望着自己的鏡子,冷笑道:“我要不要將一個人變成玩具,那要看他值不值得我這麼做,你……我沒興趣!”
聽到這番話的鏡子沒有生氣,依舊保持微笑,柔聲道:“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不願意將我變成你的玩具嗎?”聽到對方這番話的自己不耐煩的回答道:“就憑你這種修爲,你認爲有必要在你身上浪費氣力嗎?”
鏡子聽到自己的話後,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沒有看清對方任何動作,鏡子隨手將一把普通的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時的自己竟然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那是自己第一次感受到恐懼,也第一次意識到這世上還有比自己遠遠厲害得多的人存在。
已經成功制服自己的鏡子很快的放開了自己,並且後退了幾步,若無其事的道:“現在我有資格變成你的傀儡了嗎?”額頭上出現汗水的自己默然點了點頭。鏡子微笑着點了點頭,像剛見到自己時以極其溫柔的語氣對自己道:“那就開始吧!”
木偶沒有像一個傻子一樣就這樣動手,而是正容道:“你要殺就殺,沒必要這樣羞辱我!以你的能力,根本可以在我施展傀儡術之初便毫不費力的殺死我,又何必像貓捉耗子一樣戲弄我?”
聽到自己十分不客氣的一番話,鏡子依舊沒有發怒,而是饒有興致的道:“是嗎?你難道打算就這樣放棄嗎,不想試試在我身上能不能成功嗎?”說完這番話後,鏡子奇怪的望着自己。
看着對方一直充溢着笑意的臉,自己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煩,不知爲何對上一個真正讓自己感到恐懼的對手,自己的心裡竟然會這麼不舒服。見到自己默不作聲,鏡子沒有再強逼自己,而是淡然道:“既然這樣,我剛纔沒有殺你,那就表示你欠我一條命。你打算怎樣回報我呢?”
那時的木偶血氣方剛,豈會如此受人之辱,正因爲幼年時期遭受了太多屈辱,所以木偶寧可選擇轟轟烈烈的戰死,也絕不願再受敵人的屈辱。這也是自己在師父墓碑之前立下的誓言。那就是有生之年再不會受辱任何人。
木偶沒有再答話,而是極盡所能的向鏡子發動了攻擊,然而眼前的人卻有如一座無論如何也無法撼動的高山一般,任憑自己如何攻擊,對方都可以保持無動於衷。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自己不知道到底攻擊了對方多少次,只知道精疲力竭的自己無奈的彎腰喘息。而面前的人在躲避了自己這麼多次攻擊之後,竟然連一絲喘息聲也沒有發出。
當自己彎腰休息的時候,對方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沒有絲毫催促和不滿。見到這一幕的自己不由無奈的嘆息道:“我承認遠不是你的對手,你到底想怎麼樣?”鏡子看了自己一眼,平靜的道:“你的能力便只有這樣嗎,真的很讓我失望。我不會殺你,既然你渴求獲得強大的力量,我便滿足你的要求,只是作爲回報,你要永遠的服從我,遵從我的任何命令。當然你可以拒絕,但是如果你答應之後又反悔,你會知道什麼才叫做欺騙人的代價!”
說完這番話的鏡子轉身向後走去,不知何時影子和慕雲城兩人來到了他的身後,保持着一左一右跟隨在他身後。讓自己感到無比詫異的是,自己竟絲毫沒有發現兩人的蹤跡。若非眼前二人主動現身,可能自己根本不會知道有人在到了距離自己不足五十步的位置,自己仍不能發現對方這種事。
自那以後自己便加入了鏡子的陣營當中,越是瞭解這個神秘的組織,木偶才發現以前的自己與眼前的人相比真的是太過仁慈。不論是慕雲城又或者是鏡子本人都完全不講那些與自己同屬人類的人放在心裡,他們對於鏡子而言比籠子裡等待做實驗的白老鼠沒有任何分別。
因爲長期戰亂的緣故,即便是有再多的人死去,也不會有人放在心上。鏡子漠視人之生死已經到了作爲一個人所無法達到的境界。處身於這樣一個環境中,木偶只能儘量附和着周圍的人。
然而這其中卻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影子。影子本名琴離,是鏡子派系之中唯一一個敢於反駁鏡子的人,也只有在鏡子近乎瘋狂的拿那些甚至不知道靈力是什麼的普通人做實驗時,唯一一個敢於當着鏡子的面離開的人。
鏡子曾經承認,琴離是唯一一個自己想殺而殺不了的人,並非是自己的能力達不到,而是如果影子蓄意逃走的話,世間可能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攔住對方。據聞,影子暗中創立了一個影子軍團,這個軍團是由國內著名靈力師的影子構成。影子的能力就是將一個人三魂七魄的力量分割開來,然後加以特殊的力量使其成爲新型的力量。
掌握這種力量的人便只有影子自己,有時候木偶甚至覺得自己可能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被琴離盜走了影子。因爲自己總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窺伺着自己,然而這種感覺伴隨自己至今,卻始終未能得到證實。厭倦了這種生活,然而卻沒有能力擺脫這一切。木偶只能盡情的玩樂麻痹自己,讓自己看上去十分快樂。事實上每當夜深人靜之際,當自己面對着眼前被自己做成傀儡沒有絲毫自我意識的那些人時,自己更是感受到由衷的寂寞。
當一個面臨死亡之際,他便會想起以前的事,木偶的心裡忽然涌現出一種不安的感覺,難道說武漢真的就是自己人生的最後一站嗎?因爲自己面對着葉伶,真的想起了許許多多以往自己不願想起的事。
看清了面前的女人,葉伶忽然意識到一些被自己遺忘的事,因爲看着眼前的人葉伶便彷彿見到了稍稍年長一些的李雪馨。將以往那些發生的事情聯繫起來,葉伶終於明白是誰在幕後操縱這一切,那個一直讓自己感到由衷憤怒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葉伶身上包含的氣息在一瞬之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轉,空氣中原本安詳平和的靈動陡然間充滿了殺意。空氣中每一個粒子,都彷彿被葉伶那澎湃的殺氣所覆蓋。而這一切矛頭的根源直指向面前的木偶。
雖然有三個充作打手的傀儡擋在自己面前,但木偶卻感受到了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這種感覺自己也曾在歸來後的鏡子身上感受到過。然而,今天自己再次感受到了這種予人以極度壓迫之感。
葉伶擡頭望向木偶,冷然道:“你就是那個在金融公司制**的人吧?”聽清了葉伶的話,木偶先生一愣,繼而冷笑一聲,不屑道:“是由如何?能夠讓我看上,是她的福氣!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還有一個只比她小一歲的妹妹,可惜那時我另有要事在身。否則,把姐妹二人一起弄到手,感覺肯定會很不錯!”
不知爲何,李雪馨的姐姐雖然與其妹並非是孿生,卻長得驚人相似,這也使得張涵和自己犯了同樣的錯誤,把姐妹二人當成了同一個人。正因爲姐妹二人同樣是具有強大靈力的靈媒,才招此橫禍,使一向有此嗜好的木偶盯上了姐姐。
然而剛剛在腦海中做出如此推斷的葉伶隨即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爲葉伶忽然想起了靜逸取走的那瓶包含着張涵靈氣的鮮血。對方此舉必定有自己意想不到的用意,或許正是因爲盯上了張涵才意外的發現了同處一個樓層中具備強大靈力的李雪馨姐姐。
這樣看來若非張涵無意中遇到自己,可能對方早就達成了目的。其後爲了能夠順利取得張涵的鮮血這纔將自己引向李雪馨。難道說這一切是對方從一開始便計劃好的。終於想明白這一切的葉伶背心驚出了一身冷汗,雖然自己多次辦理此類案件,但比起眼前這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自己還真的不是一般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