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川市高氏集團,總裁秘書室。
譚成坐在辦公桌前打電話,依舊是一副循規蹈矩的模樣:“總裁,席小姐剛上車,需不需要我派人保護?”
“......”
“都是按照您吩咐的去做的,席小姐當時情緒有些激動,不過第二天就已經收拾好心情了。她......比外表看起來要堅強得多。”
“......”
“好的,我知道了。”
席萱回到家,範雨玲驚住了,手中端着的碗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而席萱看到雙鬢已經染白的母親,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想着她以前,她只顧着卑微地看着曾黎,圍着他轉,而忽略了母親一個人那麼艱難地生活着,她就恨不得給自己狠狠抽上幾巴掌。
範雨玲是知道她的事的,也幾次奔走過,奈何人生地不熟,又有曾家的阻撓,兩年來她跟女兒竟是一次面也沒見過。
思念,讓這個母親愈加憔悴,身形消瘦,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而現在,席萱終於回來了,她能不高興嗎?
擁抱完了,兩人一起去菜場買了菜,還閒聊了一些家事。
席萱不提她的事,範雨玲也不問,她知道女兒不會做那樣的事,深信她是被冤枉的。可是,又能怎麼辦?她一個普通的婦道人家,又能有什麼辦法?
十年前,她無法對抗高家。十年後,她亦無法對抗曾家。
只是可憐她的女兒,命竟然比她還要苦!
回來的時候,席萱拎着菜在前面走,範雨玲跟在後面,看着女兒跟她一樣瘦削羸弱的身影,她忍不住擦拭眼角。
吃完晚飯,範雨玲要去上班。
她在一家會所打掃衛生,雖然只在夜間工作,可是工資薪酬還算可以。
遲疑了好久,範雨玲還是問席萱:“萱兒,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孩子是她心口的痛,她不提。曾家是她心中永遠的傷,她也不能提。但是,生活總歸是要繼續的。
席萱笑了笑:“我打算先找份工作做做。”
席萱不想讓母親擔心,如此說。
第二天,範雨玲就說她們會所正在招人,需要一個前臺收銀員,而且不需要什麼簡歷,只要人過去上班就可以了。
她說的小心翼翼,席萱心中一疼。
“媽,萱兒以前不懂事,讓你操碎了心。”席萱摟住母親,“好,我去上班,以後我不會再讓你爲我操心難受了。”
譚成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消息,她在家一天,她媽媽的心就不定一天。母親上的班是夜班,很累。她去那上班,跟着也可以照顧一點。
夜色如幕。
萬化市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主街道上兩旁的店面燈光璀璨,最耀眼的當屬萬福大廈的999會所。
這裡,是有錢人的銷金窟。
席萱跟範雨玲來到這裡,很驚訝。她沒有想到她媽媽上班的會所居然這麼大。
萬福大廈的三樓到十八樓,都是這個999會所的。
三樓到六樓是集酒吧,舞廳跟包房於一體的消費地,七樓到九樓是健身房,游泳池,影視廳等休閒娛樂樓層,十樓到十八樓是客房部,供客人們休息。
席萱是在八樓的影視廳收銀,售賣電影票。範雨玲也在同一樓層打掃衛生。
席萱第一天上班,其實並沒有做什麼工作,就是跟着幾個老收銀員打打下手,給買飲料爆米花的顧客遞遞東西罷了。
凌晨四點下班,席萱幫着範雨玲一起打掃。
兩人一同打掃完,已經將近五點。
在街邊攤位上吃早餐的時候,席萱問母親:“媽,你一直都是夜班嗎?”
“這一週輪到我夜班,我們都是輪流制的。”範雨玲說,“你收錢的那個崗位,也是輪班制的。”
看起來,倒是不錯的工作。
“這個工作,你怎麼找到的?”
“萱兒,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被女兒這麼一問,範雨玲也有些奇怪了,“兩年前,我以前一個老東家介紹給我的。”
不待席萱說什麼,範雨玲笑着說:“那個老人家真是個好人啊。我在他家幫傭做了五年,他每年都給我漲工資,逢年過節都給我過節費,送禮品。現在我在這邊做打掃,每週只去他那兒兩次,他工資一分不少照樣給我。萱兒,你說這樣的好人是不是很少見了?”
席萱擰起了眉:“你在那邊的幫傭還在做?每週只去一兩次,居然給你一個月的錢?”
“是啊。”範雨玲被席萱凝重的神色嚇了一跳,“萱兒,你怎麼了?”
“哦,沒事,那個老人家確實是個好人。”席萱緩過神來,笑道,“媽,哪天有空我跟你一起去拜訪拜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