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兒,怎麼回事?”陳美鳳的眼瞬間被高仲寅跟席萱的牽手吸引住,她捂住了嘴,“哦天那,你們......”
“你就是那個野男人!”陳美鳳眼睛瞪圓了,憤怒地叫起來,“你居然還敢上我家裡來?”
當即,她掀翻托盤,直接朝着席萱的方向砸來:“一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
席萱下意識就是躲,卻被人攬入了懷中。
嘭!
那些東西都砸在了高仲寅的身上。
熟悉的味道,她埋首在他懷裡,五味陳雜。這一次,曾家她是留不得了,而曾家也絕對容不下她了。
緊緊揪住他的衣領,她沒有擡頭,任由他抱着,就聽他冷厲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她是我高仲寅要守護的女人,以後你們誰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必要你們付出慘痛代價!”
席萱的心,如同湖水被攪亂了。
她擡起頭,看着他堅毅的下巴,頓時眼眶溼潤。
從來,就沒有一個男人,用這樣義正言辭的語氣和保護的姿勢站在她面前,替她擋住風雨跟傷害。
此刻,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讓她無比感動。
此刻,她怔怔地看着他,眼裡只有他一個人。
陳美鳳被氣狠了,一迭聲地罵:“狗男女,狗男女,真不要臉!”
曾黎皺眉:“高總,你知道你現在懷裡抱着的女人是誰嗎?你守護她?她是我的女人!”
高仲寅聲音更加凜冽:“人,今天我必須帶走,你們好自爲之吧。”
曾黎把輪椅一橫,冷笑道:“想這樣在我的地盤上搶人,真當我曾家沒人了?”
高仲寅也是冷笑,輕蔑地說:“就憑你這麼個廢物,也想攔我?”
席萱勾着高仲寅的脖子,不由笑了。
她覺得高仲寅罵曾黎廢物的樣子,很帥,也讓她很解氣。
不過,她倒是很想看看,曾黎到底要怎樣才能攔住高仲寅。
一個坐輪椅的男人,一個光會撒潑的婦人......還真是自不量力。
“放我下來。”席萱在高仲寅耳邊輕聲說。
高仲寅掃了她一眼,眼眸裡都是警示。
席萱倒抽一口冷氣,這個男人氣還真足,都這樣抱着她了,還沒解氣呢。
席萱又一次不怕死地說:“放我下來。”
高仲寅驟然把手一鬆,她整個人就哐當掉在了沙發上,瞪着一雙圓圓的眼睛看着他。這樣在旁人看來,是赤裸裸的打情罵俏。
陳美鳳氣得肝疼。
她真沒有想到,曾黎說的這個能救公司的貴人居然是跟席萱有染的那個野男人。如果她要是知道,肯定不會這麼熱絡地去準備吃食。
曾黎看着席萱,眼神似毒箭:“席萱,你真的要跟他走嗎?”
“不然呢?”席萱挑釁地看着他。
“不記後果?”曾黎也是字字警示,眼神如刀鋒。
席萱自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有點猶豫。
想到這個曾黎就是魔鬼,如果她真的跟高仲寅走掉,他可真的什麼事都做出來。轉念一想,再看看他跟高仲寅對峙的局面,她好像又有些明白曾黎的目的了。
她擡頭,剛巧高仲寅也低頭看她。
四目相視,席萱無聲地對他說:對不起。
高仲寅皺眉,卻是一言不發,一張臉臭臭的。
曾黎笑了:“怎麼,很難抉擇嗎?你可是我太太啊。”
席萱不說話,站起來,手挽住高仲寅的胳膊,看向曾黎:“我們離婚!”
“什麼?你個賤人......”陳美鳳尖叫起來,“你還好意思提......”
很快,她又有些驚喜地說:“好,離婚。但是,你要賠償我們黎兒的精神損失。”
“呵呵......”高仲寅冷笑着,很傲慢地說,“不就是錢嘛。開個價!”
曾黎沉默着,他垂着頭,看不清他眼裡的神情。
陳美鳳還要說話,卻被曾黎搶先開口:“媽,你先上去。”
然後,他看向高仲寅:“我可以跟你單獨聊聊嗎?”
高仲寅在席萱的手背上輕輕一拍,點點頭:“好。”
兩人進了曾黎的房間,席萱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陳美鳳有幾次從樓上下來,但是走到半路,卻又重新跑上去了。
席萱先打了個電話給範雨玲,自然,她是不接的。席萱就發了短信告訴她,她要跟曾黎離婚了,讓她最近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範雨玲沒有回覆,席萱又繼續給她發短信,告訴她這次她的決心有多大。
當然,她也沒有忘記告訴範雨玲,她跟高仲寅和譚成之間的關係。
提前給範雨玲通口氣,以免讓曾黎個賤人趁虛而入。
至於曾黎跟高仲寅要談什麼,她大概能想到一些。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曾黎是以她來要挾高仲寅幫助他的公司。這麼說,曾氏是真的出了問題了。
不然,陳美鳳也不會在下午的時候,改變對她的態度。
想到這個男人在那麼傷害她之後,居然還要狠狠地利用她一把,她的心裡就只有無邊的憎恨。
範雨玲終於打來了電話:“小萱,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
“媽,我現在就在曾家,不過他不同意,我會......”
“你說的那個男人,就是譚成先生的老闆?”範雨玲說,“什麼時候你帶他回來見見我。”
“媽,我跟他沒什麼,只是......合作關係。”
“別把媽當傻子,一個大公司的老總跟你個一無所有的人合作什麼東西?”範雨玲語氣還有些生硬,餘怒未消,“我要上班了,你自己當心點。”
“媽......”席萱還沒說完,耳邊就響起陳美鳳的聲音。
她嚷着:“姓範的,你知道你女兒勾三搭四嗎?你知道她就是一爛貨嗎?”
“你......”席萱趕緊把手機給掛斷了,回頭怒視着她,“你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啊,你那鄉巴佬媽還不知道你已經傍上有錢人了吧?”陳美鳳滿滿的藐視。
她又湊前一步,咬牙切齒地說:“你這種女人,擺在以前是要被浸豬籠的。我跟你說,你最好跟那個野男人說好,多陪我們曾黎精神費,不然這事兒沒完。”
席萱怒極反笑:“一向有錢有權的曾家,什麼時候要淪落到敲竹槓的地步了。呵呵,我看啊,這什麼公司也不要開了,乾脆就讓你那瘸腿兒子出去坑蒙拐騙吧。”
“碰瓷,知道嗎?把輪椅往人車前一推,然後兩眼一翻,就......”
“你說什麼?”陳美鳳臉上都猙獰了,“你怎麼敢這麼說自己的丈夫?”
“丈夫?”席萱一臉鄙視,“他配嗎?”
“你......我......”陳美鳳怒極,下意識地就要來抓席萱,席萱早就有防範,偏身讓過,也出了手。
陳美鳳被席萱揪住了頭髮,尖叫:“黎兒,救我!”
“住手!”
房門開了,沉沉開口的是曾黎。
陳美鳳見救星來了,更是叫得慘烈:“她居然敢打我,黎兒,你還不幫我教訓她。”
曾黎滾動輪椅,到了跟前,冷漠地說:“夠了,你們放手。”
席萱放了手,高仲寅牽住她的手,揉揉她的腦袋,滿是寵溺縱然的神態。
曾黎眼眸裡一片厲色閃過,很快又恢復成冷漠的模樣:“媽,你怎麼又下來了?不要鬧了,行嗎?”
“黎兒,她......”
曾黎輪椅調轉方向,他悶悶地說:“你們走吧!”
席萱驚訝於他們這麼久就談成了,可是,她又怕高仲寅吃虧,問:“你讓步到了何種地步?”
高仲寅微微笑,神色溫柔:“放心,沒事。”
“趕快走。”曾黎聲音更是生硬,“免得我後悔。”
高仲寅拉着席萱,站着不動:“曾先生,我想陳女士還有一件事忘記做了。”
“什麼?”陳美鳳本來就一肚子的氣,礙於曾黎的態度,她才忍着沒吱聲,心裡已經委屈得不行了,可是這個叫高仲寅的男人居然還說她有事沒做?
做什麼做?
陳美鳳抱着雙臂,擡起高昂的頭:“什麼事?”
“向她道歉!”高仲寅手一指,神色冷然。
“你有沒有搞錯?是她打我,你居然讓我向她道歉?”陳美鳳真是要氣炸了,轉向自己的兒子,“黎兒,你說說話。”
曾黎皺眉:“高總,你沒長眼睛嗎?”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剛纔他們開門的時候,明顯是席萱揪着陳美鳳的頭髮,是席萱在欺負他老孃。
現在,憑什麼讓他老孃向席萱道歉?
“我只用自己的判斷。”高仲寅說,“小萱這個人,我再清楚不過了。不被人欺負到一定程度,她是不會反抗的。”
陳美鳳張口:“這狼崽子狠着呢,她不止一次......”
曾黎卻打斷了她:“媽,道個歉吧。”
席萱看着曾黎那不甘的眼神,心中猛然一晃。
高仲寅到底給了多少錢給曾黎,讓一向睚眥必報如惡魔一樣的男人竟然也會妥協?利益,到底他從高仲寅的身上得到了多少利益?
心情頓時不好了。
陳美鳳不情不願:“對不起。”
高仲寅拉動席萱的手:“好,希望曾總說話算數,三天後我要看到你親筆簽名的離婚協議。”
曾黎沉默地點點頭:“不送。”
就這樣了......
席萱感覺自己怎麼就像是一場鬧劇裡的小丑。
被劇情懵懂地推動着,壓根就不知道最終的結局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