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是染墨想要的,自己那些諫臣們又不在,那自己就成全了她,或許這樣,染墨心底的哀傷會少一些。
染墨看着楚黎恭敬地爲蕭一秋上香,心底果然有了幾分的快意,他看着楚黎,還以家人之禮。
她還是將自己當成了蕭一秋的家人,楚黎沒想到,自己的縱容和忍耐,讓染墨變本加厲,竟然在自己的面前,成了蕭一秋的家人,他笑着看向染墨,嘴角淡淡的笑着,眼神中,卻帶着要殺人的狠戾。
“來人,將皇后娘娘給朕打回去,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她出宮。”
楚黎的聲音冷清,霸道,有着不怒自威的力量,染墨惱怒的看着楚黎,楚黎只是側着臉,站在哪裡,冰冷的臉上看不到任何一點的暖意。
“皇上,皇后娘娘曾是延德侯夫人,如果您這樣強行將皇后帶走,您不擔心大明的朝臣心中會不服,到時候不利於咱們的江山社稷。”楚玉終於開口,他一直讚歎自己皇兄很好的自制力,可是在染墨面前,他哪裡還有定點的自制力。
他看着楚黎,等着楚黎說話讓染墨留下。
“楚玉我不會笨到把我的皇后都留下,讓你們一起商量,怎麼把我這個皇上給害死,你取而代之。”
楚黎的聲音裡卻是怒意,讓染墨不由的一驚,自己和楚玉的對話,纔不長的時間,原來楚黎早就將一切都掌控在了掌心中。
是自己低估了楚黎,也高估了自己。
染墨心底惴惴不安,慌亂的低下頭,繼續爲蕭一秋燒紙,卻不想楚玉卻走到楚黎的面前,輕聲的說:“皇兄你放心,我還是原先的楚軒王,如果我對江山社稷有意,太子不會是你的,如果我對皇位感興趣,你也成不了皇上,你也知道,我的母后,即使幽禁在宮中,也是有自己的勢力的,我不做皇上,所以母后纔會敗給你,你多想了。”
楚玉說的是實情,這一點,楚黎多少會明白一點,當時自己還是太子的時候,皇后有太多機會將自己置於死地,即使登基之後,太后也有機會,只是每一次都失敗,不過是因爲太后是孤軍奮戰,沒有楚玉的支持。
楚玉,也是個難得的人才,只是他的心思,都涌到兒女情長和詩詞歌賦上,所以他才放心。
只是昨天,他聽到了一些留言,有
些不放心,所以趕過來看看,不是自己藏不住心事,自己只是想試探一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有心,他不想讓自己最親的人都離開自己。
最親的人,有染墨,也有楚玉。
誰都知道,即使和現在的太后有太多的糾葛,他都對楚玉很好,他一直很重視這個弟弟,也一直很疼愛這個弟弟,自己不想最後,自己連兄弟之情都沒有了。
楚玉的話,讓他安心,他看着楚玉,輕聲的說了一句:“那你說皇后,應該不應該陪我回宮?”
染墨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了楚玉,楚玉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只是辯白一下,楚黎卻將這麼一個大的難題拋向了自己。
“皇上認爲呢?”楚玉笑着看向皇上。
“大明的朝臣都還在呢,皇上要讓他們看出,咱們是重視他們的,再說,還有傳言,說是皇兄您害死了延德侯,如果是這樣的話,讓皇后在這裡,對穩定大明百姓的心,是有好處的,也是因爲這個,我纔沒有送皇嫂回去。”
楚玉很認真的解釋,染墨不願意回去,現在自己也不願意讓染墨回去,儘管染墨在這裡陪的不是自己,她都願意讓染墨呆在這裡,因爲在這裡,染墨陪的蕭一秋,蕭一秋已經是個死人了。
染墨回去,卻只能陪着自己的皇兄,不管他多麼的不願意,都必須委屈自己,陪着這個要了蕭一秋命的男人。
“皇上,人死不能復生,您難道還要和一個死人爭不成?”染墨突然間開口,一句話,讓楚黎的猛的緩過神來,自己心裡不爽,不過是因爲現在染墨陪着的是蕭一秋,而不是自己。
自己真的心胸狹隘到了這樣的地步,即使染墨在陪一個死人,自己都不願意。
還要想出很多理由,來讓她爲難?
楚黎猛地轉身,對楚玉說了一句:“照顧好你的皇嫂,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你負責送皇嫂回宮,還有,如果府上卻什麼,卻內務府領吧。”
楚黎說完就轉身離開,只是臨走的時候,猛的頓在那裡,很長一段時間。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人知道,此時的楚黎,腦海中一片空白,接下來,就是一片混沌的黑暗,自己想動彈,可是渾身上下,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等他恢復了知覺,才緩緩的回
過身來,染墨依然一身白衣蹲在地上,楚玉依然跟在自己的身後,剛纔的空白混沌,好像和自己無關一樣。
包括此刻,突然見多出來的頭痛,好像有針扎入了自己的腦子裡,疼的無以復加,如果不是因爲周圍有這麼多的人,他真的想喊出聲來。
這樣的疼痛,在自己的記憶中都是沒有過的,要比刀傷箭傷都要厲害上幾分。
楚黎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緩緩地走出了靈堂。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從那日喝了歐陽文錦的茶之後,自己就經常地頭疼,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意識空白。
他一直覺得自己正值壯年,卻突然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突然有些害怕,怕自己要面對的是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的死亡。
楚黎的心底,被恐懼侵佔,急匆匆的趕到皇宮,就馬上派人,將歐陽文錦帶過來。
歐陽文錦一直以爲,自己已經解脫了,皇上終於不會再要自己的性命,可是皇上突然傳召,依然讓她害怕不已。
當她走進風藻宮見到楚黎的時候,不由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楚黎,臉是冰冷的,眼睛裡好像隨時都能噴出憤怒的火。
“皇上,奴婢知錯了,求皇上饒命。”
歐陽文錦顫顫巍巍的說話,說完話之後,她好奇的擡頭,先看一看楚黎的臉色,她不明白爲什麼,皇上又會有這麼大的怒火。
楚黎安靜的坐在那裡,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靜靜的說:“告訴我,那日、你給我下的藥,是在哪裡的來的?”
歐陽文錦看着楚黎,不敢說話,自己是答應過杏兒的,不管什麼時候,自己都不能說那藥是杏兒給自己的。
可是今天,楚黎在問自己,他那樣的生氣,如果自己不說,她真的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生是死。
她看了一眼楚黎,含糊的說:“是奴婢撿的,後來,我聽人說,那是可以讓男人對女人有興趣的藥,我就留了起來。”
撿的?楚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宮中妃子雖然不少,但是自己碰過的不多,他們想盡千方百計要吸引自己是真的,但是用這樣的手段,應該也會有的。
這一個“撿”字,讓事情複雜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