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的女兒,李淑敏不禁有些恨鐵不成鋼,輕輕的戳了一下女兒的腦門,有些氣急的責備道。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什麼叫有出息?放棄所愛的男人麼?安如暖並不認同母親所說的話,她直視着母親的眼睛,嘟囔了一句。
“我就是喜歡他,就算是不擇手段,就算是被別人罵!”
老天真是不開眼,怎麼生了這麼一個愚蠢的女兒,自己又要整天和安國民周旋,又要替女兒一步一步鋪路,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李淑敏想想就來氣。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安雨夏上前扯住了白慕的衣袖。
“阿慕,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你對那個安如暖,不是真真心的對不對,你只是在懲罰我不告而別對不對。”
見此,白慕皺了皺眉,毫不留情的一把扯回了自己的衣袖。
似乎安雨夏還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她眼裡含着淚水,就像當初那樣看起來楚楚可憐,只是白慕不再會上她的當了。
“阿慕,你和那個小賤人只是逢場作戲對嗎?你告訴我你不喜歡她好不好,阿慕你說話呀!”
聞言,白慕只是不耐煩的向後退了一大步,避免女人離自己太近,表情嚴肅的開口。
“安大小姐,請自重!”
自重?這個以前說着非她不娶非她不愛的男人現在告訴她要她自重?這還真是諷刺,一定是安如暖那個賤人給他說了什麼,都怪那個賤人,安雨夏眼裡閃過毒蛇一般的目光。
“那賤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們所有人都圍着她團團轉。”
嫉妒和報復心理弄得她快要瘋掉了,一時間居然有些慌不擇言。
很快,白慕變了臉色,看向她的目光如同看一個死人,男人微微眯眼,聲音裡不帶一絲的溫度,在這溫暖的走廊裡似乎要把安雨夏生生凍成冰塊。
“我警告你,要是再敢說她的壞話,一定會死的很慘。”
幾年的感情,居然抵不過自己的一個妹妹,安雨夏自嘲般的一笑,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深愛的白慕會用這種口氣來對自己說話。旋即她笑了起來,瘋狂的笑着,引的周圍的人紛紛側目,蒼白的臉上表情甚爲猙獰可怕活脫脫像一個女鬼。
看不下去的李淑敏走上前來,擼起袖子,二話沒說就是一巴掌扇了上去。
“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回家去!”
安雨夏被這一巴掌扇的懵了一下,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她呆呆的看了一眼滿臉冰冷袖手旁觀的白慕,以及怒氣沖天的母親,心裡對安如暖的恨意有添加了幾分。
見女兒還是愣在原地不走,且周圍的醫患們一副看戲的樣子,指指點點的,李淑敏覺得丟人及了,她最要面子,當初爲了進入安家,使盡了各種手段,唯獨沒有丟過面子,此刻,她一把拉住女兒的手朝樓梯口走去。
被母親扯着往前走,安雨夏回過頭萬分留戀的看了一眼白慕,她多想白慕可以喊住她,但是男人甚至沒有回頭,只是隔着玻璃窗擔心着裡面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
VIP病房裡。
閒雜人等清理乾淨,沒有了挑撥離間的人,說話就要方便很多。
被李淑敏剛纔那麼一鬧,病牀上的安國民頓時覺得氣短胸悶,連腦袋都跟着嗡嗡作響,眼前時不時的模糊一陣,他躺下來順了順氣,纔看向坐的離自己比較遠的小女兒,蒼白的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小暖。”
看着父親一臉病容,以及剛剛發過火有些心律不齊的樣子,安如暖心裡難過是有的,只是她告誡自己不能那麼心軟了,她需要學會凡事爲自己想,而不是一味的去關心他人,到最後完全迷失自己,於是她聲如蚊吶般答道。
“嗯。”
小女兒和自己的樑子難道要這麼永遠結下去了嗎?這些年自己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沒有關心過她的安危,婚姻,更別說其他的一些瑣事了,安國民一下子就像老了十歲。
“你離爸爸那麼遠做什麼,來,坐近一點!”
父親虛弱的撐起上半身,笑着像自己揮着手,和小時候無數個場景一樣,不得不說,他已經老了,可能老的都沒有力氣再對自己動手,安如暖垂下眼瞼咬咬嘴脣,猶豫片刻,還是坐在了牀邊。
下一秒,安國民溫暖的大手就覆在了她冰涼的手指上,老人滿臉愧疚,佈滿病容的臉上,擠出了愧疚的笑。
“小暖,這些年,是爸爸對不起你。”
這算不算一句遲到了十幾年的道歉呢?可是,就算自己能原諒,也並不代表事情本身所帶來的傷害就能夠釋懷。換個角度再想,以父親一貫的行爲處事,又怎麼可能輕易向自己道歉,難道,父親是另有所圖?
“爸爸你何出此言呢?畢竟在你的心裡面,姐姐曾和我是雲泥之別,而且我怎麼知道現在你說的話,是不是句句屬實,或者是不是虛情假意呢?”
女兒的面無表情的話深深刺痛了安國民的心,讓他覺得此刻的安如暖不但沒有一點對父親的尊重,反而有些不知好歹,隨即他目光一沉,握緊了安如暖的手。
“你就是這麼和你的父親講話的嗎?別忘了我含辛茹苦這麼多年把你養大的!”
果然還是老樣子,和以前一點也沒變,安如暖心裡一陣冷笑,捋了一下耳邊的長髮,轉頭直視着父親。
“我喊你一聲爸爸,已經很夠意思了,至於“父親”兩個字,我不是認爲你能完全擔得起,這麼多年以來,自從阿姨和姐姐踏進家門,你有好好對過我麼?你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姐姐身上,那個時候,請問父親你可有想過我也是你的女兒。”
語畢,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嘲諷一笑:“對了,不能稱之爲姐姐了吧,畢竟父親都已經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安家的血脈了。”
放肆!簡直是公然挑釁自己的權威,安國民氣的鬍子都在發抖,整個身體哆哆嗦嗦了好一會,才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
“你這個不孝女!”
對啊,她這個不孝女早應該待在監獄裡,被全天下所欺侮,嘲諷,打罵了不是麼?
安如暖沉默的掰開了父親的手,站起身來,臉色平靜的開口:“既然爸爸你一早就這麼認爲,何必又找我單獨談話呢,反而鬧得闔家不歡,何必白費精力呢!”
“你……你……”安國民顫抖的手指着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倘若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爸爸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畢竟身體要緊。”
安如暖淡淡的甩下一句話,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