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太太一向看人很準,自然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於是不由分說的開口。
“反正無論如何,你必須嫁給他,就算是報恩!”
安如暖擡起頭看着她嚴肅的面孔,心裡卻一陣牴觸,爲什麼就不能問問自己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呢。
“外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白慕他已經訂婚了,我知道分寸的,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這一點,您無需擔心。”
看着安如暖誠摯的面孔,司老太太終究緩和了口氣。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那個白慕一次一次騷擾你的話,你敢保證不會對他再次動心嗎?之前的事情你給外婆說過的,你們兩個不也離過婚麼?最後還不是照樣在一起。”
聞言,安如暖脫口而出分辯着。
“那不一樣,這一次我明白是非,外婆……”
看到她祈求一般的目光,司老太太決定換一個角度去切入。
“白慕曾經是怎麼對你的,不用我多說,你躺在牀上生他的孩子生死未卜的時候,他在和夏家的千金舉行訂婚典禮,孩子,你不要傻了,儒風哪裡不比他強,願意不顧一切的救你出來,天下哪個男人能做到,況且你一個單身媽媽也不容易,不結婚怎麼行呢?”
夠了,安如暖捂住耳朵蹲下來,心裡一片亂麻,她只想帶着孩子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就算是辛苦一點也無所謂。
接着,司老太太的聲音再次響起。
“還有,如果你結婚了,想必白慕是再也不會騷擾你了,這不是皆大歡喜麼?”
聽到這裡,安如暖心裡閃過一瞬間的猶豫,腦海裡卻閃過白慕溫柔的笑容,她這是怎麼了,明明應該恨死他的!
面對這一切情況,她再也忍不住了,拉開門飛快的跑了出去。
外邊的街道上是一片冷清,夜色降臨,行人都沒幾個,沒來得及帶外套的她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
路邊是花壇,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覺得腳有些累,就在花壇邊上坐下來,目光散亂的望着來來往往的人。
各色各樣的人行色匆匆,每個人好像都懷揣着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旁邊有一家路邊攤,老闆和老闆娘一臉笑容的在那裡招攬着顧客,一對年輕的高中生打扮的男女停留在那裡。
女生吵着要吃羊肉串,男生寵溺的在她額頭上一吻。
這一幕讓安如暖看得心酸,好想能回到過去,重新開始,那麼她一定不會這麼傻,把自己逼到兩難的境地。
隨着一聲爆炸的輕響,有什麼東西劃破了夜空。
她擡起頭看向天邊,五顏六色的光芒璀璨奪目,爆炸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來,美麗的煙花大朵大朵的綻放。
這個時候,那個女孩子歡呼着指給男孩兒看。
於是安如暖看到男孩兒眼裡的一片星河,這一刻,他的眼裡心裡大概就只有女孩兒吧。
想着自己形單影隻,安如暖又變得悲傷起來,抱緊了膝蓋垂下頭,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就在此時,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安如暖心中一動,一點一點的擡頭看上去。
果然如她所猜想的那樣,來人是白慕,他低低的看了她一眼,旋即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就要給她披上。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生完孩子沒多久吧?連自己都不會照顧嗎?大晚上跑出來還穿這麼少,着涼了怎麼辦?”
聽着他責備的口氣,安如暖恍然一愣,彷彿覺得兩個人已經回到了過去,甚至給她產生了一種他還愛着自己的錯覺。
不過,她很快清醒過來,搖了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他已經訂婚了,要和別的女人共度餘生,怎麼會還惦記自己呢?
想到這裡,她惱怒不已的把外套摔在他手裡。
“我勸你不要這麼假慈悲好不好,我什麼事兒,用不着你在這裡關心,有這功夫,你不如回去好好關心一下那位夏小姐,畢竟,她纔是你未來的妻子!”
她 臉上帶着幾分嘲諷,看上去是對他避之不及的厭惡,白慕有一瞬間錯愕了幾分,見她要離開,於是不由分說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安如暖我告訴你,別想着逃開,你逃不掉的!”
聞言,女人嘴上浮現一抹冷笑,轉身譏諷道。
“也是,堂堂白總的命令,會有誰不服從呢?你白慕要的東西,會有什麼得不到嗎?自始至終,你永遠都是這麼強勢!”
聽她滿滿的不屑和厭惡,男人勾脣一笑,眼底蒙上一片冰冷。
“知道就好,所以,你不要想着離開我,不可能的事情!”
語畢,他微微挑了挑眉,就要強行把她帶走。
數次掙扎無果之後,安如暖直截了當的開始罵人。
“白慕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你有未婚妻有家世,何必這麼不要臉的纏着我,想必伯父臉上也是無光的吧!”
見她情緒失控,咄咄逼人,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一般嘶吼着,白慕忽然心頭一軟,手上的力氣也減弱幾分,隨後柔和的開口。
“對不起如暖,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對你,可是我是真的愛你的,你以後會清楚,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並且,我以後也會溫柔,不會再像你說的那樣蠻橫粗暴,所以如暖,你聽我一次話好不好?”
關於以後,她已經聽過無數次了吧,想到這裡安如暖先是泛上了一絲苦笑,轉而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鄙夷和嘲諷。
這樣的眼神兒和表情深深刺激到了白慕,隨後他不怒自威的說道。
“安如暖,你什麼意思?我在和你認真說話,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回事兒!”
他的一聲咆哮,引來好幾個路人的目光。
於是,安如暖笑了。
“怎麼,你裝不下去了?是覺得我的所言侮辱到你了嗎?還是你覺得,天下只要你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女人,天下的女人生來就應該對你俯首膜拜,如果你這樣想,很抱歉我不是!”
語畢,她轉身要走,連一眼都懶得看他,走了幾步,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折回來再次開口。
“對了,忘記說了,我這次是爲了孩子回來,請你不要那麼自作多情好嗎?時間我給你的,你什麼時候想通,什麼時候把孩子還給我,然後滾出我的世界,咱們兩個老死不相往來!”
下一秒,男人的手掐上了她的脖頸。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四目相對,看着她眼裡的仇恨,白慕觸電一般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