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時,蘇初歡被他從身後摟進了懷裡,隔絕了寒風颯颯,男人的溫度從背後緩緩度過來,可是她卻沒有感覺到溫度。
閻淵在她耳邊,輕聲地勾脣,“你願意收下我送你的這座宮殿嗎?”
她若收下宮殿,就表示願意嫁給他,若不願意便表示拒絕,這倒讓兩人之間沒那麼尷尬,不論什麼結果。
蘇初歡沉默了很久,也沒有推開他,彷彿在想怎麼回答他。
她現在就該接受他嗎?其實她也不是想聽男人表白的情情愛愛,反而他的做法更令她輕鬆一些。
只是她的心好像一直就無法沉靜下來,接受另一個男人,是她不願意,還是時間的問題?
她想,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若是一輩子不願意,豈不是讓閻淵等她一輩子,她不能這麼自私。
無疑現在只有兩種選擇,擺在她的面前。
一種是接受他嫁給他,成爲他的妃子,而他後宮沒有其他妃嬪,她會和顏兒過得很幸福輕鬆,他什麼都爲她考慮周到,只等她點頭答應了。
而另一種則是不再耽誤他,帶着容顏徹底離開焱國。
她知道等待的滋味不好受,所以她不會再任由自己任性拖延下去,現在便要做出決定。
要麼走,要麼嫁。
而閻淵也在等着她的答案,卻在她開口之前還是不忍心地低聲說了句,“我說過會等你一輩子,你拒絕了我還會等,等到你心甘情願爲止,所以別騙我,也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就好。”
聽罷,蘇初歡緩緩垂眸,眼底看不清情緒,“你已經送我一座府邸了,這麼大的宮殿太貴重了。”
她的婉拒,令閻淵渾身冷透,然後便漸漸放開了她,語氣聽不出一絲難受,“既然你還是習慣住在皇宮外的府邸,那我也不勉強,我讓人送你和顏兒出宮。”
蘇初歡擡眸,一瞬不瞬地看了他好半響,才道,“閻淵,宮外的那座府邸,你便另做處理吧,我和顏兒不會回去了。”
聽到她的話,閻淵才動怒地握住了她的手臂,忍了那麼久卻因爲這句話爆發,“爲什麼?你要離開焱國是不是,覺得我在逼你嗎?”
“不是,你冷靜點。”蘇初歡見他動怒,也沒有慌亂。
“你都要帶着顏兒走了,我怎麼冷靜?”閻淵的鳳眸透着冷厲。
“我說的是不回府邸,並沒有說離開。”蘇初歡看着他,輕聲道。
“你不想住我給你的地方,對嗎?”閻淵以爲她想自食其力,因爲不想和他有任何關係,所以才這麼避開他。
“我決定和顏兒住在皇宮裡了。”
這一句話令閻淵整個人愣在了那裡,似乎聽不懂她的話的意思,好不容易緩過神,喉嚨微緊地一字一句問,“那你剛剛爲什麼不肯接受我送你的宮殿?”
“這個宮殿太大,給我和顏兒太浪費了,何況我這人生性懶散,這麼大地方走來走去閒累。”蘇初歡如是說。
聽罷,閻淵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猛然將她摟進了懷裡,輕撫着她的長髮,試探道,“你答應讓我娶你爲妻了?”
“閻淵,你是一國之君,妻子是正室皇后的稱呼,不應該用在我身上。”她最多用妾就足夠,何況她還帶着容顏,一個不屬於他的孩子。
“這後宮之中沒有第二個女人,不是妻子是什麼?”閻淵心情大好地彎了嘴角,他懷疑自己在做夢一樣,她竟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在他做好了等待一輩子的準備時,沒想到等待這麼早就結束了。
等待固然痛苦,可是比起連等待的機會都沒有,那纔是絕望。
“可是顏兒始終不是你的孩子。”蘇初歡想着,他該如何跟焱國的子民解釋,任何男人都無法承受幫着別人養孩子,還得承認是自己孩子吧?
如果不承認,她便不能嫁給他。
“我早就將顏兒視爲己出,你可以安心,我絕不會虧待顏兒,也會跟焱國上下所有的人承認她是我閻淵之女,焱國的公主。”閻淵覺得她都肯答應他了,這麼點小障礙,根本不足爲懼。
聽罷,蘇初歡似乎笑了下,“可是你我心知肚明,不是的永遠不會變成是,我最多隻配做你的妾而已。”
閻淵說不過她,只能妥協,“好,那我便不娶妻,只有你一個妾足矣。”
那她還是他唯一的妻子,不過是個稱呼罷了,他想娶她做妻子很久了,這一刻終於實現了,他心裡即雀躍,又有些擔心只是個易碎的夢。
蘇初歡倒是啼笑皆非,“你這麼縱容我,堂堂焱國皇帝以後豈不是要被我騎到頭上去了?”
閻淵緩緩拂過她的腰肢,眼底有絲暗芒,“我心甘情願,騎到頭上或是……身上也行。”
蘇初歡眼底閃過異樣,沒再說半個字了,還以爲他不會這麼調侃她。
“生氣了?”閻淵笑了,“對不起,我不該說葷話。”
“我那麼容易生氣嗎?”蘇初歡在他懷裡悶聲地道,因爲他抱得太緊了。
閻淵彷彿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才立即鬆開了她,“沒有生氣便好,外面天氣涼感染風寒就不好了,既然你不願意待在閻歡宮,那便讓人帶你和顏兒去清凌宮,早點休息。”
聽罷,蘇初歡點了點頭,彷彿解決了一件心事一樣,心裡的重擔終於放下了,她唯一費神的事也沒了,往後便能真真正正輕輕鬆鬆活着。
顏兒也將在焱國最好的成長,閻淵說會待她如己出,雖然對他不公平,但她也不可能拋下顏兒,只能對他不公平一次了。
夜色漸涼,蘇初歡抱過宮女身上的容顏,便跟着去了清凌宮。
望着她們離開的身影,閻淵想着她既然答應嫁給他,自然在她心裡應該已經放下了容檀,那個他最忌諱的男人,畢竟是容顏真正的爹爹。
不過只要蘇初歡嫁給他,那麼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他便不用擔心還會有人來搶走她。
經歷了那麼多,他終於抱得美人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