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娜坐在銅鏡前,透過鏡子望着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幫她梳着髮髻,把玩着髮簪,“知道嗎?蘇鬟,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討厭,只有一個原因。”
蘇初歡一言不發地凝着她。
“因爲男人。”娑娜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長。
蘇初歡的心頓時被刺痛,連手都是顫抖的,她聽到自己冷靜地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沒有關係,今夜在那張牀榻上容檀會寵幸我,難道你不生氣?”娑娜輕握着她的手。
蘇初歡猛然抽離了手,漠然地道,“和我無關!”
“是嗎?既然你不生氣那我就放心了,今夜你在鳳鸞宮守夜我會比較安心。”娑娜轉過頭,望着銅鏡中的她遞過去簪子,“用這隻簪子吧,容檀說它很適合我。”
蘇初歡接過那簪子,替她戴上,目不斜視地道,“很適合。”
“那便好。”娑娜對着銅鏡一笑,也透過鏡子看到了她不同於宮女的美貌,若不是程成告訴容檀,她和容邪以及其他男人有染,想必他不會這麼厭惡她。
這樣容貌的女子,哪個男人捨得厭惡?
只是偏偏容檀最在意的就是女子的貞潔。
……
夜色微涼,蘇初歡站在浴池旁與其他宮女一樣站成一排,等待着娑娜沐浴完,從浴池走上來,一陣清香襲來。
宮女替她換上了西域風情的薄衫裙,迷幻的紫色透着未知的誘|惑力,露出平坦白|嫩的腹部更是令人移不開雙目。
她會這麼穿扮,自然是爲了取悅容檀。
蘇初歡緩緩垂眸,跟着一衆宮女一同離開浴池,回到寢宮時,正好聽到了宮外傳來‘皇上駕到’的通報。
她下意識將頭低下,淹沒在宮女之中,而那道明晃晃的龍袍也從她面前走過去,沒有看到她一樣。
娑娜餘光瞥了她一眼,才上前迎道,“皇上,看上去今日心情不好?”
容檀揉了揉眉間,冷肆道,“還不是樓蘭派人傳來的書信,竟然要朕支援那麼多物資,拿什麼跟朕談條件?”
聽罷,娑娜並不驚奇彷彿一早便知道,她輕撫過他的掌心,“皇上別生氣,現在已經下朝便不談政事了,皇上想做什麼,凌兒都陪着皇上,只要皇上心情好起來。”
容檀似乎因爲她的安撫漸漸冷靜下來,這才瞥過她不同尋常的西域風情,眸色微暗,“你今日倒是有些與衆不同。”
“皇上,在樓蘭凌兒便是如此打扮,皇上若是不喜歡凌兒這便去換了?”娑娜輕聲道。
話音剛落,容檀便摟住了她,湊到她耳邊,“朕喜歡。”
娑娜一笑,然後聽到他低冷道,“但是,只能在朕面前穿。”
還是一如既往的霸氣側漏。
娑娜見他下一刻便將她抱起,突然瞥過一旁的蘇初歡,低聲道,“蘇鬟你留下守夜,其他人離開。”
“是,凌妃。”除了蘇初歡其他人一概魚貫離去。
容檀抱着她走向牀榻的腳步頓了頓,擡眸瞥過留下的蘇初歡,即使她現在頭低得再低,也掩蓋不住她的容貌,讓他一眼認出來。
娑娜看着他的反應,不動聲色,彷彿在等着他自己做抉擇。
而最終容檀還是將她抱到了牀榻上,下一刻,勾落了紗幔,遮蓋了兩人的身影!
蘇初歡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目光冰冷地望着牀丄纏棉的兩個身影,喉嚨彷彿涌上來一股血腥味。
“皇上,慢一點……”娑娜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喊出聲。
緊接着便聽到了容檀急不可耐地嘶扯掉她那件西域風情的衫裙,扔落在地上,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美人在懷,你讓朕怎麼慢得下來?”
聽罷,蘇初歡緩緩閉上了眸子,她現在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不想聽到娑娜的聲音,彷彿有人攥着她的心臟一樣疼痛欲裂。
她以爲她可以無動於衷地面對這一切,可此刻,她甚至有想殺了容檀的心!
“皇上……”娑娜的一聲聲驕喘,更是不堪入耳,最終她實在忍不下去,臉色蒼白,僵硬着背脊走出了寢宮。
……
蘇初歡走出去後,夜裡一絲涼意的寒風,徹底讓她清醒了,娑娜這麼做是想讓她明白容檀現在愛的人是她,讓她清醒自己只是宮女嗎?
很好,看來往後這樣的戲碼,還會再在她面前上演了。
直到娑娜肯放走自己爲止……
蘇初歡緩緩靠着冰冷的牆壁,身子漸漸滑落,蜷縮在角落裡。
原來人能夠承受的痛永無止境,原本以爲不會更痛,可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痛,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活着。
她愛的人在與別的女人翻雲覆雨,愛她的人爲她中箭而死,她的孩子慘死在別人刀下,她卻求死不能。
她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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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娑娜爲容檀穿戴好龍袍後,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收回視線後,沒有看見了蘇初歡的身影,她也毫不驚訝。
一個那麼愛的男人在她面前和別的女人丄牀,她會待不下去離開在意料之中。
容檀在離開鳳鸞宮時,無意中瞥見了角落裡蜷縮的身影,當看清是蘇初歡的時候,頓了頓步伐,她怎麼在這?
這纔回想起,昨夜侍|寢中好像是她守夜。
不過容檀沒打算理會,正要離開時,就聽到了一個宮女在叫她,“醒醒,蘇鬟?”
彷彿叫了很久沒有人迴應,容檀才轉過視線,淡淡瞥了她一眼,若是待在夜裡一整夜,感染風寒是很正常的事。
見狀,身後的程成提醒了一句,“皇上?”
“去叫御醫。”
話音剛落,只見容檀轉過身,朝着蘇初歡的方向走去,程成臉色變得不怎麼好看,他早就跟娑娜說過不能將這個女人放在身邊,她還一意孤行!
那宮女連忙低頭行禮,不敢直視龍顏。
容檀冷若冰霜地睨着她,半響才俯身用白皙的手背碰了一下她額頭,很燙,真的在寒風裡待了一夜?
他意味深長地斂眸,最終將她打橫抱起離開了鳳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