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級天火!那是傳說中的火神的原生之火,又叫重黎之火或者祝融之火。
《山海經海內經》以及《墨子非攻》中都提到了祝融,其名重黎,又說叫吳回,顓頊氏後人,曾官居火正,替天帝引終級天火殺滅天敵,又助成湯滅夏,後人念其功勳,尊爲火神!
雖然我不知道這些傳說是真是假,可是我卻曾經聽人提起過終極天火,據說是在雪域聖地極北的地方有一個巖洞,巖洞不大,卻終年都有一簇不滅的火焰,那火還曾經被做爲亞運的聖火之源,因爲所燃燒着的便是終級天火。
當然,到底那亞運的聖火是不是取自那兒不知道,但我想這樣的異火怎麼可能能夠爲人所隨意引用,由美子說福伯是死於終級天火,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假如是真的,那麼能夠引那天火的人又是誰?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他到底又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他是福伯的宿敵,又或者他想針對的並不是福伯,而是當時被福伯保護着的我。
由美子的一句話讓我的心更亂了。
言歡輕聲說道:“你真信她的話?”她對由美子還是有成見的,畢竟由美子帶走了本應該屬於我的半條命。
我點了點頭,我告訴她由美子到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必要再騙我了,而且我也知道她之所以在臨走的時候把這事情說出來,也是想給我提個醒,或許連她也在懷疑那終級天火的始作俑者真實的目標是我,她在擔心我的安危。
她是必須要擔心的,現在我的安全是她唯一的希望。
沈瘋子咳了一聲:“我們回去再說吧!”
回到住處,潘爺問我有什麼打算,是不是接着回深南。我說先回深南,呆上一段時間,等把文玲借屍還魂的事情弄好了之後我想去一趟藏地,一來是去向桑吉大師請罪,二來我想去看看終級之火,我想一定有人在守護着那火神留下的火種,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
沈瘋子說:“那三個惡祭司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一次他們雖然被嚇退了,可一旦他們知道賴師兄暫時還不可能真正露面,他們一定會有恃無恐,再次向你下手,再說了,白家和言家的事情也夠你傷腦子的,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沈瘋子和潘爺對我一直都很是關切的,我問他們是不是還會呆在這兒,那法陣已破,封印已除,他們再留下也沒有太多的意義了。
潘爺說已經在這兒呆習慣了,也不想挪窩了,隱於野在哪不一樣,隱於市他不喜歡那喧鬧與嘈雜。沈瘋子也說這十里八鄉的鄉親他也處慣了,真讓他走還捨不得呢,再說了,誰家大事小事都會找他,那酒是吃不完的,他很滿足這樣的生活,說是有存在感。
他們都絕口不提斷魂崖的事情,不提賴布衣的事情,其實他們想要繼續留下又何嘗沒有想等待我那不仗義的老爹回來的意思麼?至少這一次能夠與老爹的離魂對話,我們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他還活着,我們都存了同樣的希望,那就是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回來的。
這個晚上我註定失眠了,我的腦子裡總是迴響着賴布衣的聲音,我這才發現,我竟然習慣叫他賴布衣了,這也不奇怪,從小到大我沒有一點關於他的記憶,而在我的心裡甚至也沒有父親這個概念!
所以就算是他站在我的面前,真真實實地站在我的面前我也開不了口叫他爸爸或者父親,我想我應該還是會叫他賴布衣。
當然我知道,他就是我父親,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我披了衣服,一個人悄悄地到院子裡,在石桌旁坐下,手託着腮幫望着半空中的那尚未飽滿的明月發呆。
我的心裡一片茫然,心裡反覆在想着一個問題,我是誰,從哪兒來,又將到哪兒去,我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我的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快十五了!”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是沈瘋子。
他在我的身旁坐下:“你知道嗎?你不在家裡,我和老潘少了許多的樂趣,有時候想你了,我們就會坐在這兒,望着這輪明月,我說,老潘,你實在是想那臭小子了就給他打電話吧,現在的通信這麼發達,犯不着在這兒冥思苦想的,雖然說電話裡看不到你是咱模樣,至少能夠聽聽你的聲音。”
我笑了:“你們吶,落伍了不是?現在已經有可視電話了,你們可得與時俱進啊,對了,明天我們一起去縣城,我給你們買一部新手機,什麼QQ啊,微信啊都有可視對講的功能,不興花話費的,只是費些流量,不值幾個錢。”
沈瘋子拍了下我的腦袋:“喲,這纔在大城市裡混了幾天就瞧不起我們兩個老頭子?”其實那些高科技的東西我也是聽柱子說的,別看他只是高中畢業,倒是蠻喜歡追科學的,他就曾經說過,這些道術、法術什麼的,是不是也可以順應潮流,改革改革,融入一些高科技的元素,但這小子雷聲大雨點小,光說不練。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裡,我說的這些都是些邪門歪道,上不得檯面的。”
沈瘋子嘆了口氣:“你說得對,可視對講就很不錯,特別是遇着什麼大事的時候大家還可以商量着辦。只是那老潘啊,他總是怕你會養成依賴的思想,所以就連我他也不讓多和你聯繫,他說歷練歷練,就得靠你自己,我們領你上路就行了,不能一直牽着你不放。”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潘爺這是爲我好。
“又在背後說我什麼壞話呢?”潘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我們的身後,沈瘋子指着潘爺笑道:“看看,看看,這老狐狸竟然偷聽咱們說話。”潘爺也坐了下來:“偷聽?你們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說我壞話還有理了?”
我忙說我和沈瘋子在說高科技的事情,潘爺聽完淡淡一笑:“哦,那麼好的玩意兒一定挺貴的吧,得多少錢啊?”沈瘋子說道:“那不用我們操心吧,這小子有錢,對了二子,在深南你到底找了多少?”
我聳了聳肩膀:“我是和柱子合夥的,一人分了十好幾萬吧。”
潘爺瞪了我一眼:“就你那半吊子竟然還能夠有人請你,不過你小子可給我聽好了,要價看人,而且不是什麼生意都能夠接的,明白麼?另外,錢麼,夠用就好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窮則獨善其身……”
我笑了:“富則兼濟天下,潘爺,我明白,別在乎錢,多做善事!”潘爺楞了一下,接着笑了,他拍了拍我的頭:“小子,長大了,看來以後我們就省心得多了。小子,這一次我們把薩滿教的那三個敗類往死裡得罪了,我估摸着他們指不定會憋着什麼壞水,再和你玩一票大的,你手上的東西他們拿不到是不會罷休的。”
我說道:“嗯,不過他們經過這一次,想要再動手估計還得有一段時間,我倒是希望他們如果要再鬥一場的話,最好是在我去藏地的時候!”
潘爺眯縫着眼睛:“怎麼,你還想借力打力麼?這次桑吉大師可是對你很有意見了。你啊,我勸你還是別打這歪主意了!”我搖了搖頭:“我不是想借桑吉大師的力,我在想,那終級天火的事情,那天火總有人守着吧,能夠守護火神天火的人應該不是普通人。”
沈瘋子笑了:“老潘,我就說嘛,這小子缺的只是半條命,缺的不是心眼,他的這心眼兒活着呢。你不是擔心他會盲目地去藏地再鬧出什麼事兒嗎?放心吧,他有分寸。”
第二天我們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安安心心地陪着潘爺和沈瘋子去了趟縣城,我給他們買了最好的手機,又教他們怎麼玩,沒想到潘爺很是喜歡,他還說有事沒事讓我多給他們聯繫,要我經常讓他們看看長什麼樣了。
我的心裡突然有些酸楚,想着當年他們的嚴厲,再看看他們現在,他們真的慢慢地老了。我又想到了賴布衣,我那個素未謀面的爹,他是不是也老了,我已經二十二了,不,二十三了!
我們是坐火車回深南的,因爲我記得亞林特意讓柱子提醒過我,千萬別坐飛機。
果然,當我們回到深南才知道,那趟航班後來出事了,雖然迫降成功,有驚無險,可卻證明了亞林的預言還是很正確的。
柱子親自到火車站接我們的。
“二子,那事兒你可得好好給我說說,電話時你說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今天晚上你該可以說明白了吧?”柱子一直對我沒有把在家裡發生的一切告訴他而耿耿於懷,我笑了:“你啊,就是一個愛熱鬧的貨兒,得,晚上好好給你說道說道,對了,晚飯你給訂好了沒?”
他得意地說道:“當然,我辦事可是梆梆的,對了,我接了個單子,訂金收了,不過這事主兒不急,他說先僅着你的事來,他能等!”
我瞪了他一眼:“我說柱子,你就只知道錢,還訂金都收了,你想過沒有,如果我這一次回不來怎麼辦?”他楞住了:“有這麼嚴重麼?你走的時候不是說不會有什麼事嗎?不行,以後我再怎麼也不會離開你,就算我沒什麼本事,湊個人頭捧個人場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