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臉色大變:“翼軫,你要摘我頂上花冠?你可知人?”
張翼軫不動聲色:“你曾是三元宮的廚房總管,又是高高在上的九天官,真真假假,也不知究竟謀算何事?不管如何,今日之事因你而起,找你討回公道,也是天經地義。”
面對七色天仙的威脅,九靈依然從容不迫,微笑說道:“翼軫你有所不知,當年你初生之時,天帝震怒之下要將你處死,是我拼了被天帝懲罰暗中籌劃,纔將你送下凡間,由此纔有今日的七色天仙。”
一聽此言,張翼微嘆一聲,說道:“此事我已然得知,正是因爲感念九靈道長一直以來的關照和厚愛,今日我才留你性命,只取你頂上花冠……否則以你方纔舉動,死有餘辜!”
九靈微一點頭,答道:“翼所言極是,既然你念及當年救你之情,不妨再說贈你聲風劍之誼,暗中護你周全之心,更有丘瞳與西蓮子二人處處指引之舉,全是因我暗中策劃,一心照應之故!”
張翼軫駭然而驚:“這麼說,丘瞳和西蓮子故意截留照天鏡,又明裡暗裡留下蛛絲馬跡引我一步步走向咫尺天涯,最終飛昇到方丈仙山,全是因你九天官在背後操縱?”
九靈笑而頷。
“我且請問九天官,既然當年你與我同在一處,又是舊識,爲何又要故設迷陣,讓我捨近求遠,非要在中土世間轉來轉去,歷經千辛萬苦才尋到進入方丈仙山之法,況且依我母親所言,她並不想讓我前往方丈仙山尋她,你又暗中謀劃此事,故意誘我前去方丈仙山,又是有何謀算?”
“再說來,閣下身爲堂堂的九天官,我母親不過是尋常飛仙,當年你又何必甘冒被天帝嚴加懲罰的危險,非要救我?你身爲天帝最爲寵信之人,又有何理由非要救下與你本不相干之人?”
九靈聽張翼軫一連串問,臉上笑意更盛,卻是滿懷慈愛之意:“翼,此事說來話長……我先前說過,若論遠近,你我親如一家,其中內情,稍後定當詳細道來,你一聽之下,定然明白。先說當年天帝震怒要將你處死,我暗中周旋令人將你成功打落凡間,此事不過是瞞天過海之計!”
“要瞞何人?”
“要瞞天庭所有天官天仙。還有與此事有關地至關重要之人!不過此事由我與你親生父親暗中籌劃。你母親並不知情。是以她一心認定天帝要真心置你於死地。寧願捨棄自身性命也不願你前來送死。所以纔不願你前往方丈仙山尋她。此爲其一。”
“其二。丘瞳和西蓮子二人本是我地隨從。他二人奉我之命。在世間佈下疑局。所圖不過是引你最終走向我與天帝爲你安排地正途之上。不誤我二人一番成就你世間歷練突破自身所限地良苦用心。
至於爲何要截留照天鏡。也是不想讓你輕易聽信你母親之言。誤了飛昇方丈仙山地絕佳時機。說來也並無惡意。”
“其三。你母親並非尋常飛仙。你父親也不是無名之人。我之所以暗中救你。也是早先謀定之事。是你父親一手精心巧妙安排。非但成功瞞過所有人等。連你母親也被矇在鼓裡。正是因爲有此妙計。才保得天帝高居靈霄寶殿。而你在世間也負衆望圓滿一段人間仙路。成功引出應龍、燭龍以及玄冥、畢方等人。如今大計已成。翼軫。你也晉身爲七色天仙。可以比肩天帝、魔帝。難道你還要對我這個一直以來對你關愛有加暗中照應周全地長輩痛下殺手不成?”
張翼軫震驚當場。一時心神大亂。凝神半晌。才退後幾步。連連搖頭說道:“九靈。我。我不相信……依你所說。你與我父親交好。又與天帝暗中策劃。難道是說。我父親正是天帝不成?”
九靈笑而不答。
“不會,不應該!”
張翼軫猛然驚醒,說道:“我親耳聽母親所言,說是我父親不過是尋常飛仙。當時我親見母親之時,也是感應得知她一身仙氣也過是飛仙之境。就算她從未見過天帝,也能感應到天帝地威德和榮光,怎會與父親相伴多年,竟是不知道對方是何許人也,此事絕無可能,不過是你九靈的一家之言,試圖亂我心神罷了!”
“再說了,天帝乃是天地之主,怎會青睞一名尋常飛仙?況且還與她生下孩子,還要瞞過衆人!身爲天帝,行事不方正圓融不算,還偷偷摸摸,暗藏私心,試問,哪裡有如此不堪不雅的天帝?……九靈,莫要花言巧語騙我上當,誰人會信你信口開河之說!”
九靈見張翼軫心神已亂,淡笑答道:“翼軫,若我害
在你初入三元宮之時,舉手之間便可將你打入萬劫何必非要等到今日你神通大成?先前並未對你言明真相,也是因爲此事事關重大,有諸多隱密之事不便透露。”
“天帝雖是高高在上,不過行事也有諸多不便,不可隨性而爲,是以只好與我暗中商議,行此良策,也是存了一試之心。不過也是未曾想到,不想你不但際遇不斷,且生性坦然,贏得無數人的信任和追隨,也是可堪大用。更難能可貴之處在於,你重新將天下道門的修道之人匯聚一處,還令四海歸心,無天山歸順,更讓木石化形認可,魅妖認主,再在此次四海閣大典之上爲求一衆地仙不惜犧牲自家性命,感得天福降身,由此得天道贏天心,成就萬年不遇的七色天仙,翼軫,我與你父深以爲傲,由此更加認定當初所行之計正是萬全之策。”
張翼軫臉色慘白,喃喃自語:“不可能,不會,怎麼會是這般結果?我的親生父親竟是天帝,我卻是天帝的私生之子麼……”
張翼時而迷茫,時而焦慮,原地打轉,竟然身陷其中不能自撥。商鶴羽見狀,正要向前制止,卻被青丘輕輕攔下:“此事外力無用,只可讓他自己心開意解,否則心魔一生,再難去除!”
商鶴羽一臉迷惑:“難道翼真是天帝之子?”
青丘卻有不同見解:“此事定有重大隱情,不可輕易便下結論。九靈所說言之鑿鑿,恐怕也並非信口開河之言。不過若是隻憑他隻言片語便深信不疑,也是不能。依我來看,九靈所說真真假假,即便翼之父並非天帝,只怕也相去不遠,或是與天帝齊名之人。”
赤浪在一旁皺眉說道:“要是翼軫之父真是天帝,以翼軫眼下作爲,與逆天無異,也不知該如何收場?天帝要置應龍、燭龍等人於死地,翼軫自是不會同意,父子尚未相認便要反目,也是世間悲慘之事。”
潘恆在一旁好整以暇,不慌不忙說道:“諸位不必急躁,翼軫在世間一路風浪險阻走來,從未有過退縮爲難之時,只是一直以來糾結於親生父母之事,乍聽之下,自然難免一時無法接受。
相信以翼地心性和現今的修爲,能夠處理好眼前之事。”
青丘卻是掃了潘恆幾眼,略帶嘲諷地說道:“千年之前身爲道門地救星,如今卻又身爲大天魔,閣下倒也會見風使舵,着實令在下佩服得緊。此次你前來,先滅天魔,又戰天仙,不知打的什麼如意算盤,讓人琢磨不透。”
潘恆哈哈一笑:“青丘,若論聰明才智,你也算是上上之選,不過也只僅限於世間之地。放眼到天地之間,謀算天地大計,籌劃天地棋局,你卻還是差了幾分。所以青丘你且退到一旁,稍安勿躁,且看翼如何應對危機。”
青丘被潘恆譏諷一番,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正常,搖頭一笑:“確實論深謀遠慮,我不如閣下,既然閣下信心滿滿,我等且試目以待。”
再說張翼低頭尋思半晌,忽然擡頭,臉上已然恢復平穩淡定之意,說道:“且不說天帝是否真是我的親生父親,也不論你九靈暗中照應是否另有用心,但說我在世間一路走來,數次歷險幾乎身死,無不是憑藉自身之力才得以脫身,玄冥天的鬥智鬥勇,海枯石爛的生死相爭,滄海桑田地變幻萬千,再到咫尺天涯之內紫金鈸之中的九死一生,其時以天帝之能,以九天官之神通,爲何不見有人出手相救,任由我自生自滅,哪怕是魂飛魄散也無動於衷?”
九靈聽聞此言,臉色微微錯愕,立時又一臉笑意:“其實當初將你打落凡間,便是你父以無上神通推算得知,你在世間雖然會經歷諸多危險之事,不過最終卻會一一化解,並無性命之憂,是以我等只是靜觀其變,放手讓你自行歷練!”
“說得倒是輕巧,聽來也是輕鬆,若我所想沒錯,幕後之人不過是想坐享其成罷了,若我僥倖得以不死,日後便可再加以利用。若是難逃厄運,也是我命該如此,怪不得別人。其實說來說去,九天官,你口中所說有人神機妙算,得窺天機,行瞞天過海之計,不過是自欺欺人地謊言罷了。只怕你心裡也清楚得很,我一入世間,便一切遠離幕後之人的當初設想,是以最後我屢次涉險,生死早已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他所要的只是他的天地大計、世間大局,我的生死以及我母親地自由之身,全然不在顧慮之內,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