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傳之術?此爲何意?張翼軫心思電閃間,猛然想起似乎無數人都認定玄冥已死,是以天地之間再無控水之術可得,聽崔向口氣,定然也是知道什麼,當即心意一動,元水劍蓄勢不發,卻是問道:“怎麼說,爲何說控水之術爲不傳之術?”
崔向自知說漏,卻不肯再說,顧左右而言他:“張翼軫,你我無冤無仇,不必非要趕盡殺絕罷?若你放我一條生路,我也不會爲難靈動,自會將他體內禁制去除,任他自行離去。”
“是何禁制?”張翼軫心中隱有怒意,上次的接引使羅遠公身爲大魔,此名接引使崔向雖然並非魔門中人,卻行事全無仙家作派,竟還將靈動掌門禁制,怪不得方纔說話之時,靈動神情怪異,隱忍難發,卻原來被人所制。
一想到當日羅遠公暗中下手將靈動禁錮,張翼軫心中憤恨難平,不想眼前崔向又提及相同之事,不由臉色一沉,森然說道:“崔向,若你將靈動掌門禁制去除,一切好說。若是不然,即便你身負上仙之名,說不得也要將你強行留下。同爲仙人,你卻行徑卑劣禁錮他人,又與魔人有何不同?還敢自稱上仙,卻是污了上仙之名。”
崔向被張翼軫義正嚴詞指責一番,卻是哈哈大笑,說道:“張翼軫,這便是你的不是了!誰人規定仙人不可禁錮仙人?既然你大言不慚要將我留下,我也不再與你客氣,你出手便是,看我怕你不成?”
說着,崔向當空一立,竟是神情淡定,全無懼意。
張翼軫也不遲疑,既然對方有恃無恐,也只有將他拿下才好討價還價,當下伸手拿下元水劍。一劍朝崔向當面斬下。
以張翼軫推算,崔向定會閃身躲開,再以銀刀還擊,說不得也得爭鬥一時片刻,才能將他拿下。不料一劍斬去,崔向竟是不動不閃。臉露微微笑意,任由張翼軫一劍劈來,竟是當頭一劍將他身體從中一分爲二,力斬當場!
怎會如此?
張翼軫也是無比驚訝,崔向即便不是他的對手,也斷然不會如此不濟,爲何會不知躲閃?正不解時,卻感應到被一劍從中劈開的崔向屍身一左一右向下跌落,不見鮮血四濺。落到半空之時,卻是化爲兩段刀身!
張翼軫心意一動,右手一伸將斷爲兩截的小刀抓在手中。正是方纔崔向手中的銀刀。
正驚愕之際。猛然聽到遠處傳來崔向得意地笑聲。遠遠傳來。卻是說不出來地得意和囂張:“張翼軫。切莫張狂。你毀我兩件寶物。總有一日我要加倍討還回來。哈哈……”旋即聲音遠去。不知所蹤。
卻原來以刀化身。李代桃僵。趁他不備將化身留此。真身卻遠遁而去。當真也是非同一般之人!
當機立斷毫不遲疑。這崔向。只此一手便可看出也非等閒之輩。
好在崔向遠逃。卻是意外尋得了靈動掌門。倒也是幸事一件。張翼軫當即回身。飛空來到靈動近前。
靈動與商鶴羽只是爭鬥片刻。便知他絕非眼前此人對手。只覺此人雖然看不出修爲高深。卻舉手投足間應對自如。與他打鬥之時。根本毫不費力。漫不經心間便將他地攻勢一一化解。靈動自知對方遠遠未盡全力。否則早已將他拿下。待其後看到張翼軫與崔向爭鬥之時。二人便停手駐空。遠遠觀望。
張翼軫再次面見靈動。危機已去。心意已鬆。頓時悲喜交加。喜極而泣。
靈動也是不勝感慨,自東海一別之後,九死一生,終又得與張翼軫相見,本是大喜之事,卻驀然發覺張翼軫雙目失明,一時也令靈動無比感慨,唏噓不止。
二人正要訴說別後之事,商鶴羽猛然有所察覺,忙道:“速速離開無風之地,恐怕對方若有天地感應法術,可以將我等言行探查得一清二楚。”
衆人忙點頭,正要一步邁出無風之地時,忽見靈動“哎呀”一聲驚叫,隨即雙目一閉,立時昏死過去。
商鶴羽也不遲疑,右手一揮,捲起靈動帶領張翼軫和真平閃出無風之地,回到另一側海上,但見靈動臉色發青,隱約還有黑光閃現,卻是人事不醒,一動不動!
商鶴羽略一探查,心中稍安,說道:“離魂術!”
張翼軫大驚,忙問:“怎麼又以是此等邪惡法術?靈動掌門莫非也被飛仙所制?”
商鶴羽微笑搖頭,說道:“還好,靈動掌門所中離魂術乃是地仙所下,回到無天山,我便可做法解除,翼軫不必擔憂……”
商鶴羽倒是不喜多事之人,明見張翼軫與靈動相識,又對他關切非常,卻不主動相問二人關係,只是當前一步,飛空帶動靈動,一路飛回無天山。
戴風等人並未見過靈動,卻對靈動大名早有耳聞,驚見靈動被帶回,也是驚喜交加,當即令人佈置房間,很快一切安排妥當。
商鶴羽不慌不忙,摒退衆人,只留張翼軫一人在旁,這才靜心施法。飛仙仙氣外逸少許,紅光一閃便沒入靈動體內。
靈動本來雙目緊閉,被紅光一激,頓時醒來,眼神空洞,竟是開口說道:“靈動願遵上仙之命,誓死效忠,永不反悔!”
一連說了數遍方纔停下,即便說話之時,也是面無表情,詭異莫名。
不多時猛聽商鶴羽輕喝一聲:“收!”隨即右手平平伸出,驟見靈動眼中紫光一閃,緊接着雙道黑氣自眼中逃出,一入空中便合成一道,正要逃逸,兩道紅光卻緊隨其後自靈動眼中出飛出,一晃一閃,便將兩道黑氣包裹在內。
倏忽間飛回商鶴羽手心一寸之上,紅光相間,盤旋不定。商鶴羽微閉雙目,感覺片刻。隨後心意一動,紅光大盛間,將黑氣消散一空,點頭說道:“不錯,與白鳳公子的離魂術如出一轍,應是一家之法。不過靈動掌門是由地仙修爲之人所下。我可以飛仙仙氣破之。而戴嬋兒是被飛仙施法,我的飛仙之氣無法破解飛仙仙力,是以無能爲力。”
隨着黑氣和紅光逸出,靈動臉色漸漸恢復平靜,沉沉睡去。
“靈動需要三五日恢復神識,到時可保無事。……翼軫,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問上一問?”
商鶴羽一臉懇切,可見本是生性不喜問事之人。實在是疑慮不解,纔不得不開口相問。
張翼軫卻是笑道:“商兄但說無妨,你我之間有話直說。不必計較太多。莫非商兄想問我手中寶劍本爲何物,還有我爲何會控水之術?”
商鶴羽一臉喜色,立時點頭說道:“不錯,其實早在我一出銅鏡之時,便已然察覺你身具木性,後來也被白鳳公子喝破,雖然當時心中便有疑問,不過也未加多問。後來在冰洋之上,你力傷白鳳公子之時。掌中突生木劍,劍上所附天命之火,我便更加不解。再後在無風之地,你大戰崔向,控水之術也是運用嫺熟,更令人無比震驚,要知天地靈獸全然消亡,即便我等飛仙操縱天地之力遠勝地仙,若無天地靈獸地記憶傳承。斷難有此等精妙的控水之術……”
張翼軫先不答商鶴羽疑問,卻是反問:“爲何商兄如此認定天地靈獸全數消散?”
商鶴羽訝然說道:“凡是飛昇天庭的飛仙,皆會被告知一些天地之秘,天地靈獸消散一事,便是天地之間無數秘密之
果然是天庭有言,也就是天規所說,張翼軫心中暗暗納悶,心道若非天庭有意隱瞞真相,便是天庭確實不知天地靈獸仍舊存活於世。只怕其中還有何種不可告人之秘。
不過儘管商鶴羽如今聽命於他。張翼軫也不敢輕易說出天地靈獸之秘,唯恐事情有變。幾大靈獸的藏身之地若是傳將出去,不定會有何事發生,是以張翼軫淡然一笑,也不編造假話,直接說道:“實不相瞞,商兄,我身具控水之能以及體內隱含木性之事,另有隱情,不便告知,還望商兄勿怪。”
商鶴羽急忙搖頭,說道:“哪裡會?翼軫莫要多慮,我只是隨口一問,心生好奇而已。且天地靈獸之事事關重大,你不說出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日後定要小心從事纔對,畢竟崔向已然得知你身負控水之能,玄洲雖然不能直通天庭,不過尋常有飛仙來往也是正常,到時傳到天庭之上,或許會有對你不利之事。”
張翼軫當下謝過商鶴羽好意,心意一動,聲風劍自體內逸出,躍然手中。伸手將劍交給商鶴羽,問道:“商兄可知此劍來歷?”
商鶴羽執劍在手,端詳一番,動容說道:“此劍來歷我無絲毫印象,不過此劍絕非凡品,能將木之精髓與萬火之精合二爲一,相融一起,非無上法力不可。即便是我,全力施展飛仙仙力,也是不能。翼軫,此劍極其難得,你從何得之?”
飛仙果然是飛仙,雖然體內並無木火靈性,卻只憑仙力便可探知此劍本由木火相融而成,可見仙力也是天地之間至強至純之力。張翼軫當下也不隱瞞,將此劍來歷簡要一說。
商鶴羽聽了半晌無語,又仔細打量半天聲風劍,搖頭說道:“天機玄機,深奧難測。說是無意撿來,或是故意贈你,都有可通之處。依我看來,不必刻意追究此事。九靈此人,是假裝簡單也好,是真實高深也罷,畢竟也是有助於你,時機成熟之時,一切自會揭曉。”
張翼軫點頭稱是,又問:“方纔也聽商兄說出天命之火,天命之火究竟是何等火力?”
商鶴羽微一沉吟,答道:“天命之火具體是何火力我也並不清楚,畢竟飛仙並無天福,凡是涉及天命之事,飛仙無法得知,只是聽說此火無比霸道,若是運用到極致,可一劍斬殺飛仙,或湮滅,或直接將其打入輪迴!”
竟有如此威力?張翼軫不免悚然心驚,心中更是對九靈其人多了一些疑惑,正要再深思一二之時,忽聽門外有人叫嚷:“靈動師兄,你的寶貝師弟靈空前來看望,還不速速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