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三個人沉默了很久,舒雲鵬首先開口打破沉默:“委員會什麼時候能決定與瓊斯人進行最後談判?關於這個,黃朗教授有何說法?”
“關於這個,黃朗教授說了,”克萊爾回答道:“他會盡快提議召開委員會會議,決定談判日期。”
“好,我就等這一天來臨!”舒雲鵬說。
對他而言,這件事確實是第一重要的。不管世界怎樣變,先弄清楚自己是怎麼來的,也就此確定一下他能不能再回到他的世界。他這不是自私,更不是爲了逃避,他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舒雲鵬知道,雖然黃朗教授說了儘快,但整個委員會的工作節奏,註定了這個“儘快”也是需要些時間的。他不想浪費時間,所以,他當天就啓程,回到了情侶堡壘。
“貞姐,你安排些人手,同時還需要些物資,”他一見貞姐,就提出要求:“我要儘快去南方,找些合適在這裡種植的物種……我要儘可能把這裡搞得象模象樣。”
“你就沒別的事要做了?”貞姐問。
“暫時沒有,”他說:“我不想浪費時間!”
但是,他沒走成。當天晚上,情侶堡壘發生了爆炸。山洞區的一處山洞被炸塌了,除了被炸死的,大約有兩百人被困在了山洞裡。
“這是誰幹的?”
“還能是誰,肯定是唐麗青那夥人!”
“別說這沒用的,趕快救人才是正經!”貞姐說。她心急火燎地趕往山洞區,組織人搶救被困者。
“貞姐已經去了,您就別去了,”舒醫生勸舒雲鵬:“您明天還要趕路,早點歇着吧!”
舒雲鵬沒有同意,他覺得唐麗青既然大晚上動手,不會光是放枚炸 彈了事的。他帶着項紫丹等八名護衛上了太空船。秦懷玉看到有行動,也非要跟着去。
“姐啊,你就算了吧!”項紫丹勸道。
“沒事,我在飛船上不下去,給你們把風就是了。”
這話沒錯,總得有人操縱飛船的。
他們急急忙忙上了飛船,往山洞區方向飛去。秦懷玉把所有的燈光全部打開,飛船一路行進,所到之處的地面上明晃晃的一覽無遺。
舒雲鵬猜得沒錯,唐麗青確實還有後手。她原本想,情侶堡壘肯定會派人到山洞區去的,就想在種植園一帶打個伏擊。
但她沒想到,大晚上的,舒雲鵬居然把太空船開出來了。這一來,她安排的伏擊隊伍,還沒來得及伏擊別人,自己先被太空船明晃晃的大燈給暴露出來,成了靶子。
“貞姐,前面有埋伏,小心行事!”秦懷玉通知貞姐。
一場乾脆利落的戰鬥,兩百名伏擊者無一漏網。除了被當場擊殺的一百多人外,還俘虜了七、八十人。
屍體很快被拖到一起,貞姐馬上就叫舒醫生帶人過來處理。俘虜們被集中到了空曠地上,站成一排,貞姐已經安排好了行刑者。
舒雲鵬知道貞姐會怎麼處理屍體,所以,太空船落地後,他沒有下去,也叫秦懷玉等人不要下去。但是,當他看到貞姐把俘虜集中在一起準備屠殺時,他坐不住了。
“不要殺死她們!”他站到那些嚇得瑟瑟發抖的俘虜和行刑者之間,阻止貞姐她們殺人:“把她們帶到山洞區,讓她們去挖開山洞,救出被困的人!”
貞姐雙手叉腰,看着舒雲鵬。她看到舒雲鵬態度很堅決,知道他不會讓自己殺掉那些人的,只好說:“好吧,聽你的!”
看到貞姐讓步了,舒雲鵬鬆了口氣。他回頭招呼項紫丹等人,把俘虜押往山洞區,給她們工具,要她們挖開被炸塌的山洞。
炸塌的山洞很快挖開了,被困的人得救了,項紫丹她們又把俘虜押回來。俘虜們聽命都坐在地上,等候發落。
“怎麼辦,上尉?”項紫丹悄悄地問舒雲鵬。
舒雲鵬沉默着,他確實想不好該怎麼辦了。他知道,如果把這些人放在情侶堡壘,他一走,這些人也就成了“肉”了。但要他安排這些人,他也一籌莫展,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的困擾,冷眼旁觀的貞姐早就看在眼裡。她暗暗發笑:這小子悲天憫人,卻無法安置這些人!
“爲難了吧!”她看他實在爲難,終於忍不住了,走了過來:“還是我來處理吧!”
“怎麼處理?”
“老辦法嘛!”貞姐笑道:“難道還能圈養起來讓她們下崽?”
舒雲鵬搖搖頭堅決地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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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死腦筋!”貞姐無奈了,說:“我不殺她們還不行嗎!”
“你真能不殺她們?”
“我說話算話!”貞姐說:“不過,我得好好清理一下,查一查她們中間有沒有死硬分子,這總是應該的吧?”
舒雲鵬同意了。他當然知道,貞姐的審訊手段很毒辣,但他也沒別的辦法。只要貞姐不殺掉這些人,他也不能要求太高了。
“你們聽着,不管你們以前幹了什麼,只要老實說出來,你們就沒事!”舒雲鵬轉身對俘虜們說:“你們中間如果有唐麗青的心腹,那麼,主動站出來,可以減罪,也免得拖累別人…… ”
“你們應該知道,我一向不留俘虜!”貞姐接上話頭,很嚴厲地說:“看在舒上尉的份上,我今天破例不殺你們,但你們要老老實實,誰要是還想幹壞事搞破壞,那就試試看!”
俘虜們被押走了,舒雲鵬總算送了口氣:“謝謝你,貞姐!”
“你謝我幹嘛?”貞姐笑了:“好象你是俘虜似的!”
舒雲鵬苦笑。
“笑得這麼難看!”貞姐說:“其實你這麼做也對,我確實應該先審一下,至少能瞭解唐麗青這夥人的一些內情。這比不分青紅皁白通通殺掉,要有利得多!”
舒雲鵬笑了,他知道,他或多或少已經影響了貞姐。有這樣的效果,已經很不錯了。
“坐吧!”貞姐說着,率先坐在一塊大石條上。等舒雲鵬挨着她坐下了,她說:“我不理解,你們那個時代的人,都象你這樣優柔寡斷,不願意殺人?”
“是的,至少大部分人是這樣,”舒雲鵬回答:“可以這麼說,絕大部分人一輩子沒殺過人。即使在戰爭年代,不得不殺人的時候,一般來說,只要對方失去抵抗能力了,就不會殺。”
貞姐沒吭聲,舒雲鵬就繼續往下說:“抓了俘虜,有相關的國際條例,不能隨便虐待屠殺。當然,也有違反的,但一旦被公之於衆,會被輿論譴責的……也許不能怪你們,這一萬年來,連年的大規模戰爭,不殺人就會被殺,漸漸的就演變成現在這樣了!”
“所以,叫你親手殺人,你一定會發抖下不了手,是嗎?”
“是的!”舒雲鵬坦率地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