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匆匆趕到黃朗的辦公室。她剛回到自己家裡,黃朗就急招她,要她去委員會大樓黃朗的辦公室。
她一進門,黃朗就招呼她過去。他打開電腦,全息圖像裡,舒雲鵬的方案赫然在目。
“這是什麼?”克萊爾看着,有點莫名其妙。
“這是舒先生的和平方案!”黃朗說:“你仔細看完再說!”
看完舒雲鵬的和平方案,克萊爾久久無法開口。這個方案,在克萊爾看來,就算不是異想天開,也是一廂情願。試想,召開全民網絡會議,倡導全球和解,包括所有反**武裝,一起坐下來商討地球共建方針和具體方案,這有多大可能?
不但如此,就憑方案中很多觀點,算不上叛國,也跟叛國相去不遠了。一旦公之於衆,舒雲鵬就完了。
“教授,這個方案您還沒有傳送給委員會其他成員吧?”克萊爾沉默了好久,開口問黃朗。
“沒有!”黃朗說:“我看完後,第一件事就是叫你來,先跟你通下氣,看看怎麼處理比較好。”
“好的,教授,”克萊爾鬆了口氣,說:“我的建議,您暫時封存此方案,先把談判的時間定下來。等談判結束了,然後再來考慮這事,您看如何?”
“好吧,就這樣定了!”黃朗說:“此事你得先穩住舒先生,務必不能讓他再跟別的任何人提起這個方案了。”
“好的,我會盡力去辦的!”克萊爾答應道。
走出黃朗的辦公室,走下委員會大樓高高的臺階,走到自己的空行車,這一路上,克萊爾的腦袋裡轟轟然的一片混亂。一直到進了自己的空行車坐下來,車裡的冷空氣一吹,她才緩過神來。
“司令官,直接回家嗎?”護衛問道。
“不!”她說:“去舒上尉家!”
克萊爾有點頭暈了。她沒想到,舒雲鵬是一出沒了再來一出,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須知,委員會裡無限上綱者衆多,易千雅將軍就是因爲一些事與大多數委員相左,弄得焦頭爛額,才主動要求冬眠,迴避這個困局的。
說實話,當初舒雲鵬再三要求與瓊斯人和談,委員會裡就有人提出,這個穿越者反對開戰,又一再要求與瓊斯人和談,是不是瓊斯人的間諜?
只是事態發展到後來,戰爭慘敗,那些人囂張不起來了。再加上舒雲鵬在戰場上的表現,她們無可挑剔,形勢所迫,她們被迫接受和談,但心裡肯定不樂意。
現在倒好,他還居然要求與反叛軍和解,這不是捅馬蜂窩嗎?這種明擺着落人口實、授人以柄的觀點,虧他想的出來!
她帶着情緒走進舒雲鵬的家,舒雲鵬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他問。
“怎麼了?”克萊爾沒好氣地反問:“你說呢?”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舒雲鵬笑道:“你今天象吃了槍藥似的,哪來的這麼大的火氣?”
“好吧!”克萊爾擺擺手,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你當我是你的朋友嗎?”
“當然,你連這也懷疑?”
“既然當我是朋友,那麼,你那個方案內容,爲什麼事先不和我通個氣,商量一下?”
舒雲鵬沉吟着問:“你去見過黃朗教授了?”
“是他找我去的!”
“這麼說,我的方案連他那裡都沒能通過?”
“是的!”克萊爾說:“我確信,黃朗教授對你的觀點是同意的,但他不會提交給委員會!”
“爲什麼?”
“因爲沒有可行性!”克萊爾說:“你明白嗎!”
“不明白!”
克萊爾無奈,只能直說:“前車之鑑,黃朗是爲了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不讓你成爲第二個易千雅!……說實話,你如果被那些人咬住,恐怕還不會有易千雅的待遇。”
克萊爾把易千雅爲什麼被迫冬眠的經過告訴了舒雲鵬,最後說:“你將會被判有罪,然後,你的公民權被剝奪了!那條保護男人權益的相關條例就不適合你,你將會失去自由,安娜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你當成資源提供機器了!”
舒雲鵬沉默了,克萊爾最後一番話,讓他毛骨悚然。他又一次想起了關於種豬的事,而且,他也想象得到,一旦失去自由,他的處境會比種豬還慘。那樣的話,他可能只好選擇做男版趙夢瑤了!
“所以,黃朗教授要我告訴你,忘了方案的事,別再瞎摻和了!”
“好的……”沉默良久,舒雲鵬答應了:“謝謝黃朗教授,也謝謝你,讓我躲過了一次災難。”
他說完,又開始低頭沉思。他終於看清,雖然時過境遷,人類都快滅絕了,人本質中的那些醜惡的天性依然存在。什麼權力慾望、猜忌心理、黨同伐異等等,一點也沒減少。排斥異己,藉機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纔是根本。至於某些高尚的口號,那是競選時用的,過後就可以棄之如敝屐。也許,這一百年來與瓊斯人的戰爭,並非客觀選擇,也是在“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心理狀態下發生的。
“謝就不用了,”克萊爾柔聲說道:“答應我,不要再另生事端,先把談判的事完成了再來考慮其他,好嗎?”
“呵呵!你怎麼一下子變得溫柔了?”舒雲鵬笑道:“司令官大人一下子變成了小女人,我還真不適應呢!”
克萊爾臉紅了。確實,一窺男人的奧秘,給她的震撼之強烈,不比上次被瓊斯人痛扁的來得輕。須知,她這輩子從沒有見過什麼男人,自然更不瞭解男人,包括心理生理兩大方面。在科學院裡,她是一時衝動,想一探男人的生理奧秘。她以爲舒雲鵬會趕她走,沒想到他竟然答應讓她留下了!
“還不是因爲你,”她羞赧無比,竟然不敢擡頭了:“你怎麼不堅持趕我走啊……”
“不是你自己跑進來的嘛!”舒雲鵬知道她在說什麼事了,就聳聳肩說:“這會兒反而怪我了?”
“沒怪你……”她的臉更紅了:“我我好象有東西被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