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千雅一早就起身在歐陽嘯月等人的護送下,回到了舒雲鵬的住處。他們剛回到家,委 員會委派黎抱真給易千雅選派的護衛小隊,也到了。
“人員太多了,你這裡住不下了,”易千雅對舒雲鵬說。
確實,易千雅的護衛隊有三十個人,舒雲鵬的住處雖然挺寬敞的,但一下子增加三十個人,顯得有點擁擠了。
“沒事的,您儘管住在這裡好了,”舒雲鵬說:“我經常到處跑,不在的時候多。”
“不了,我已經叫人去清理原來的住處,明天就能搬過去了。”
舒雲鵬沒再客氣,就叫歐陽嘯月她們一起幫着去清理易千雅的將軍官邸。雖然易千雅不在五年,但她的官邸一直保留着,而且定期有人維護清理,所以很快就搞定了。
“一下子清靜下來,有點不習慣呢!”卡佳看看空蕩蕩的家說:“原來我們這裡這麼大,以前還不覺得呢!”
“小屁孩就喜歡熱鬧!”歐陽嘯月笑道,又對舒雲鵬說:“克萊爾司令官剛剛來問過,將軍搬沒搬走,我告訴她已經搬走了。”
“哦!”舒雲鵬笑了,說:“她馬上就會趕到,來興師問罪了!”
舒雲鵬沒猜錯,克萊爾果然很快就來了。她一進門就問他,怎麼地就讓將軍放棄原來打算裝作受傷引蛇出洞的計劃的。舒雲鵬就把那天在醫院跟易千雅說的那些,簡單地複述了一遍。
“看來你比將軍還聰明!”克萊爾聽完,思索了一會兒,說。
“別胡說八道好吧!”舒雲鵬適時謙虛了一下:“現在的形勢,比將軍冬眠前變化太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況,比五年要嚴重得多,將軍一時沒適應罷了。”
“確實如此!”克萊爾同意:“易千雅冬眠後,雖然還有齊天琪將軍,但齊天琪天性木訥,少言寡語,威望遠不及易千雅。易千雅這隻大貓一睡,老鼠們歡天喜地爲所欲爲。齊天琪陣亡後,我成了軍隊的主要領導,情況就更糟了……”
“你也別怪你自己,”看見克萊爾一副自責的表情,舒雲鵬說:“你的級別不夠高,自然很難讓人服從。其實當時齊天琪陣亡後,及時提拔你爲將軍,你操作起來就會得心應手得多。可惜當時亂糟糟的,你還因爲拒絕追殺騷亂民衆被停了職,這不雪上加霜嘛!”
“算了,不說那些窩心事了!”克萊爾說:“你跟將軍討論過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嗎?”
“沒有,”舒雲鵬說着,笑了:“除了與瓊斯人談判那件事,接下來很可能會發生的,是提拔克萊爾司令官爲少將!”
“你別瞎說好吧!”克萊爾嗔道:“拿我開涮有意思嗎?”
“你信我就是了!”舒雲鵬說:“原來有五名將軍,後來還有三名,齊天琪陣亡後就只剩易千雅了!只有一名將軍了,居然還在冬眠!這不開玩笑嗎?……所以我覺得,易千雅首先考慮的是,怎麼整頓軍隊體制,提拔新的、有能力有戰功的年輕人!”
“那也不一定是我!”
“除你還有誰?”舒雲鵬很認真的說:“你自己擺擺譜,看看還有誰比你更合適的?……我知道,在這個世界裡,有很多人都想當將軍,比如麗達,你以爲她滿足於當個什麼委員嗎?當委員只要背景深厚,有大財團支持就行。可當將軍,那是要血裡火裡、九死一生換來的,她能吃這份苦受這份罪?”
克萊爾沉默了,她不能不承認舒雲鵬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不知爲什麼,她發現即使真有機會當將軍,她也高興不起來。自己已經很不幸地落入百分之七十之中的事,總是梗在她心頭,讓她心裡隱隱然的刺痛。她的面部表情,舒雲鵬發現了。
“你好象不高興,”舒雲鵬彎着腦袋觀察着她:“怎麼啦?”
“沒有……我沒有不高興,”克萊爾收回心緒,笑了笑說:“聽你亂擺鴛鴦譜,確實挺好玩的!”
“這怎麼會是亂擺呢?”舒雲鵬聳聳肩:“好吧,等着瞧吧!”
他說着,站起身來。克萊爾看他似乎要走,就跟着站了起來:“怎麼,你有事要出去?”
“嗯,我想去看看秦懷玉。”
“走啊,一起去吧!”克萊爾說:“她還好吧?”
兩人到醫院,進了秦懷玉的病房,發現秦懷玉竟然不在。他們連忙回出來問護士,護士說,秦少尉去看孩子了。
“嘿,你怎麼跑出來了?”一看到秦懷玉,舒雲鵬有點急了:“這對你的傷可沒好處!”
“沒事,我挺好的,”秦懷玉正抱着孩子,看到舒雲鵬,她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來,讓爸爸抱抱……”
她把孩子往舒雲鵬懷裡一送,舒雲鵬連忙接住。他很笨拙地抱着,孩子很不舒服咧嘴要哭,旁邊的護理連忙接了過去。
“我抱不好……”舒雲鵬很尷尬地訕笑着。他看看秦懷玉的臉,秦懷玉的臉色雖然還有點蒼白,但精神好多了。她一眼看見克萊爾站在遠處,連忙打招呼。
“看你們一家子親熱,我不好打攪……”克萊爾一邊打趣一邊走上前來:“懷玉,你該好好躺着,要不會留下後遺症的!”
“謝謝司令官……我沒事了。”
此後,克萊爾再也沒說什麼。其實,剛纔秦懷玉把孩子抱給舒雲鵬等等的一系列動作,以及很自然的那些話,她看了聽了心裡有點酸酸的。她不會有孩子了,也就是說,她即使與他在一起,也不可能出現剛纔那樣的其樂融融的場景了!
她的鬱悶寫在臉上,舒雲鵬當然看見了。他想起張靜怡那次氣哼哼地來找他的事,想起他答應過張靜怡會經常去找克萊爾,但他發現,自己並沒做到。所以,他們從醫院出來回家時,他主動說:“去我家吧!”
“不了!”克萊爾說:“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今天就不去了。”
“唉!很久沒在一起了,我想跟你親熱親熱,你又有事?”
克萊爾一聲不吭。她想拒絕,但她很猶豫。她一向的習慣就是,某件事沒什麼結果了,就不要再浪費時間浪費精力了。
但這會兒,他主動提出來了,她確實猶豫了。她看看舒雲鵬,他的表情讓她知道,他確實是認真的,她的心顫抖了一下。
“走吧!”舒雲鵬說。
她突然擁抱他,抱得很用力。然後,她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回家吧”,就走向自己的空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