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野性本能，那巨型青蛙顯然就是感受到施恩滔天敵意，回到主場作戰水潭擺開架勢等待他出手。
人猿相揖別，只幾個石頭磨過。
不，我纔不要變成那種毒蛇野獸？他是飽含惡意的，而且看到我們就殺！我們曾擊退他，並且儘量以凡人方式生活。
他是野獸，以血腥的方式捕食。
他很討厭，我們鄙視他。
施恩突然一掌砍在身旁石筍石上，碗口粗石筍應掌而折，施恩渾身殺氣也隨着這一掌消失無蹤，頹然坐倒地上，施恩雖然不是很清楚自己處在什麼狀態，卻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處在一個正常武者狀態，無論是他心神上本能感應，還是目光所及裸露出來肌膚變化，都非普通凡人所應有。
此時施恩變異體質雖然稍占上風，壓制住體內來自於相柳血裔的兇厲毒質蔓延和肆虐，但體內毒質未能拔除，內氣與毒質仍在來回拉鋸，爭持糾纏。
施恩身上傷勢，包括肩部之毒傷創口，都已急就章的清創上藥包紮停當，封閉毒質有待分析。
然而他以後連續遭遇相柳、再則菩薩，屢屢變生不測，麻煩未有窮期。
以至於捅進他肩膀部那支毒牙，上面所注入詭異奇毒，毒質腐肉爛骨入於骨髓，對於凡人來說難以徹底驅除清淨，即便是對於武道宗師亦是不肯就範惡客，日後也難免如附骨之蛆一般留存於體內，但施恩則不欲清除毒質，還有讓毒引毒媒毒質盤踞體內打算，若爲斬草除根計，他變異體質早就功行圓滿。
但要通過變異體質解析模型，分離常數，實在難難難！按昔日魔蟬，玄奘法師這大雄高僧說法，釋教唯識宗心法，練到高深時心如明鏡，諸邪不侵。
有化毒功效。
何況皮囊傷毒，除之後快得失心，全都是外道旁門，本末倒置。
皮囊已朽，污之無傷，更宜研佛理，以成正果，如此這般，實在錯錯錯！按隨後披露身份的李存孝說法，戰場上只怕其毒難以遽然拔清，只能慢慢設法延請醫家修士指導。
一般血脈靈脩，對這拔毒取毒玄術，雖說只要非見血封三寸毒，都來得及從體內拔出，但弊也弊在此處，最多隻能拔個大概而已，仍有些許餘毒留在體內，只是份量低微，不至傷身。
不過還是必須靜養個幾百日，讓身體自然而然地將毒排出去，才能確保無虞，加上這種玄術，是以中毒者玄氣裹住毒質，化爲無形針取出，雖說其技足可御百毒，但一旦使用，對中毒者修爲也頗有耗損，不多加調養不行。
人言人殊，對諸般說法，施恩自己倒是不以爲意，自從穆柯寨一戰後他體內種種毒傷。
換個人早已經死一百回也不止，但天魔現世也好，魔蟬奪舍也罷，也沒要他地命。
又何懼再多一點毒質？當然，這並非債多不愁，蝨多不癢無奈自嘲，只要有變異體質就行。
而若非施恩一開始就打着以身試險的打算，已然盡力斂藏無儔神魂，努力收攝小小寰球之外精粹厚凝重重氣場，他根本就不可能留存毒質
入體。
此刻的他低頭默然不語，拼命的回想着疫苗的起源，壓制自己的衝動。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科技世界的星辰大海也並非一蹴而就。
曾經的十八世紀，天花在世界範圍內大規模爆發，這是一種會讓患者持續高燒，最後肌肉和皮膚全都裂開的致命疾病。
一個名叫愛德華琴納的男子常年研究這種疾病預防，不惜把孩子當實驗對象，他有一個劃時代發現。
當時從事牛乳產業的人大多都患有牛痘這種病。
這是一種以奶牛爲母體病毒性疾病，只會讓小部分皮膚脫落，症狀較輕。
琴納通過實地觀察實驗，最後推導出得牛痘人不容易患上天花這個結論。
之後便開始考慮給人接種牛痘來預防天花。
歷史書上記載，這是凡人歷史上第一次使用疫苗來防治疾病。
沒錯，但很少有人知道，在雲和山的彼端，早始於北宋就有了種痘術，之所以不爲人知，是因爲人人痘接種術自發明以後一直在民間秘密流傳，口傳心授，筆之於書甚少。
宋真宗時丞相王旦，生子俱苦於痘，後生子素，召集諸醫，探問方藥。
時有四川人陳說，峨眉山有神醫能種痘，百不失一，不逾月，神醫到京。
見王素，摩其頂曰，此子可種！即於次日種痘，至七日發熱，後十二日，正痘已結痂矣。
由是王旦喜極而厚謝焉。
明代隆慶年間，寧國府太平縣得之異人丹家之傳種花術，由此蔓延天下。
其種痘之苗，別無他藥，惟是盜取痘兒標粒之漿，收入棉內，納入鼻孔。
如痘漿不得資，痘痂亦可發苗，痘痂無可竊，則以新出痘兒所服之衣，與他兒服之，亦能出痘。
這時候已細分爲痘漿法、痘痂法、痘衣法，其中痘痂法又分旱苗水苗兩種，故合計共四種方法，痘衣法爲最原始粗糙一種，不過簡便易行，只要將患天花小兒所穿褻衣脫下，令未病小兒穿之即可造成一次傳染接種，但成功率較低，痘漿法亦早期所曾施行，將患兒痘皰挑破，直取其漿接種，傳染既烈，且損患兒甚重，所以被斥爲不仁。
後來事實，痘衣法尚間有之，痘漿法則基本杜絕。
水苗法可能是痘漿法改良而來。
按照《醫宗金鑑》描述，是將新棉攤成薄片，將痘癡研細調以淨水，裹於其中，然後塞入鼻孔，男左女右，系以紅線，免被吸入或嚥下。
六個時辰後取出。
此一種法安全可靠，特別是說既種之後小兒無受傷之處。
水苗法又稱塞鼻法，旱苗法則另稱吹鼻法，較水苗法爲晚起。
《醫宗金鑑》雲，旱苗種法，用銀管約長五六寸，曲其頸，碾痘痂極細，納於管端，按男左女右，對準鼻孔吹入之此法可靠性不如水苗法，輕吹則不入，重吹則迅烈難當，涕多則苗隨涕去，因此還是獨取水苗。
苗種選擇保蓄精煉，也是人痘成功
與否關鍵。
所謂丹苗，即是最好苗種，按照穿越者所知現代科學意義，是天花經過傳代培養保存純種疫苗。
收取苗種，要及時用紙包固，納小竹筒中，並塞其口，不令泄氣，或者貯於新磁瓶內，以物密復，置潔淨之所，清涼之處。
依法藏蓄，春天可保存三四十日，夏天可保存二十餘日，冬天可保存四五十日。
這樣藏苗過程，還是一個減毒過程。
將疫苗在體溫37℃或稍低溫度下保存一個多月，這當然會使80%活病毒顆粒發生熱失活效應。
但由於這些死亡蛋白質存在，當接種到人體時，就像抗體產生一樣，強烈地刺激着產生干擾素。
鄭望頤《種痘方》中說，必要用種出之痘，發下之痂謂之種苗。
若其出天花之痂，謂之時苗。
種苗又稱熟苗。
朱弈樑《種痘心法》中指出，此種熟苗是由時苗經傳代培養精練而得出。
若時苗能連種七次，精加選煉，即爲熟苗。
不可不知。
其苗傳種愈久，則藥力之提撥愈精，人工之選煉愈熟，火毒汰盡，精氣獨存，所以萬全而無患也。
這一過程與現代醫學原理完全一致。
活疫苗反覆傳代培養，可以保留免疫抗原性而減低其毒質。
唯現代疫苗製品是經動物傳代培養而不是在人體傳代。
只可惜傳世心法都末涉及種痘術，據說是因秘傳而不願披露之故。
直到清初通古斯野蠻人入關之前，尚無天花。
清兵入關，有一大批兵士遭受天花傳染，原因是由於異族統治殘酷壓迫剝削。
庶民生活極度貧困，疫病連年猖獗流行。
北地寒冷，未受天花侵襲，他多不具有免疫力。
清朝第一位皇帝福臨，即是死於天花。
這件事直接後果是其子玄燁因未出痘而被隔離於紫禁城外，不能盡孝，乃成終天之恨。
即位之後當他知道有種人痘可預防天花時，馬上下詔徵集種痘醫師，並加考選。
不管如何，在沒有免疫力情況下，天花是人人要罹患危險疾病。
隨着人痘接種技術不斷改進和成熟精細，其效果和安全性都大爲提高，正因如此，在那天花流行年代，人痘接種術受到普天之下人士普遍歡迎。
人痘接種術在古老帝國是成功，並且隨着技術改進而顯得更加成功，它絕不等同於一次人工天花傳染。
人痘接種術發明開創凡人預防天花新紀元。
從歷史文獻記載中看，人痘接種成功率極高，效果和安全性都堪稱一流。
西方所用人痘接種法未能隨着古老帝國改良之法而改良，因此成功率較低。
然而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依，推而廣之，皆是如此。
包容涵養、熔鍊同化、軟硬兼施、陰陽並行、霸王道相雜，並非僅僅只是經國濟世爲朝政軍帝王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