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非的嚎叫堪比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不知道的還以爲兒子給老子哭喪呢!
“老爸他,他欺欺負人!”小傢伙抽涕着。
“非兒別哭,念念下次再給你做。”顧念抽出紙巾,幫他擦鼻涕。
哄了半天,時小非才停了哭聲,躺在她懷裡抽氣。
某人出了書房,看到一大一小在沙發上膩膩乎乎,氣不打一處來,在樓梯口兇巴巴地吼道:“哭什哭,老子還活着呢!”
“哇!”這下可好了,熊孩子開始新一輪的哀嚎。
“吼什麼吼,孩子都被你嚇壞了!”
顧念氣惱,這個男人不出來也就算了,居然幫倒忙,好不容易哄好的時小非,又被他弄哭了。
“走,非兒,陪念念洗衣服去!”她像老母雞般將時小非護在身後,小傢伙衝他做了個鬼臉。
時林昆轉身回了書房,怒氣又添幾分,沒良心的小妮子,他見顧念什麼也沒吃,特意叫趙秘書送飯過來,早知道這樣,餓死她算了。
衛生間,顧念在認真地洗衣服。
時小非搬個凳子坐在對面,玩水裡的泡泡,情緒緩和了許多。
顧念將阿瑪尼西裝的袖口處塗上洗衣液,搓了半天,那塊機油紋絲未動。
揉了揉太陽穴,頭疼,這衣服算是賴在自己手上,又被坑了兩千塊!
門鈴聲響起,顧念放下活兒,把手上的泡沫抹在圍裙上,去開門。
一個三十多歲,穿着知性的女人,大包小裹地站在門外。
總裁大人家裡居然有活的年輕雌性生物?趙婷張大嘴巴,表示吃驚,“你是……”
顧念沒多想,回道:“我姓顧,您哪位?”
姓顧?趙婷腦子一震,神色從驚訝變爲恭敬。
幾小時之前,時總髮短信給她,硬是讓自己假扮乾洗店員工訛人,騙的好像就是一位姓顧的小姐。
顧念見她表情變幻莫測,以爲對方產生了誤會,解釋道:“我是非兒的老師,來家訪的。”
有老師在學生家家訪扎溼圍裙的嗎?明顯剛洗過衣服。
“顧小姐,我是時總的秘書。”趙婷何其精明,不點破,只是客客氣氣地遞上兩個大塑料袋,“這是時總讓我送來的晚餐。”
“晚餐?”顧念遲疑,“沒搞錯吧,他都吃過了。”而且吃得很多,把非兒都氣哭了。
“那我不太清楚,”趙婷滿臉堆笑,“麻煩顧小姐接收。”
“哦,好吧!”
臨走前,趙秘書希望頂頭上司身邊的女人能爲自己吹吹枕邊風,噓寒問暖道:“顧小姐,衣服不好洗就送到乾洗店,我看你的手都搓紅了。”
顧念聽趙婷說出“乾洗店”三字,耳熟得很,莫名覺得她的聲音怎麼聽怎麼像那個開黑乾洗店的孫二孃。
她試探着問了句,“您姓孫?”
“不,我姓趙。”
“呃……你有沒有經營一家乾洗店?”
趙婷打了個哆嗦,嚇出一身白毛汗。
壞了壞了,都怪自己多嘴,她要暴露了。
“那個,我就不打擾了,顧小姐再見!”趙婷說完這句話,一溜煙兒小跑不見蹤影。
顧念撓了撓頭,領導不正常,下屬也是精神病,董原、趙婷,一個個都怪怪的。
她看了眼食袋,是美膳樓的外賣,該死的時木棍,搶了非兒的蛋羹,還吃夜宵,詛咒他消化不良。
顧念啐了幾句,把袋子放在餐桌上,像威猛先生般與頑固污漬作鬥爭去了。
客廳,時小非在沙發上一邊又蹦又跳,一邊看《極限挑戰》。
顧念推開衛生間的門,一股惡臭兜頭而來,她差點被薰了一個跟頭。
馬桶中,一抔黃橙橙的臭臭懸浮在水上,上面還蓋着一張手紙。
“非兒,剛纔誰上廁所沒衝?”顧念掩鼻沖掉便便,這是哪位,好沒素質。
時小非小臉變紫,完了完了,大事不好,他吃太多撐出大號,因爲着急看電視,木有沖水!
天吶,讓心愛的女人看到自己的便便,太丟人了。
他抿着小酒窩,擡頭指了指二樓,“念念,是我老爸剛從衛生間出來,不要當面問他,他會害臊滴!”
“誰會害臊?”書房的門被推開,時林昆一臉陰鷙地走下來,多虧他一直在門口偷聽,否則,倒黴兒子竟然把便後不衝的糗事推倒自己身上。
往日積攢的高冷形象豈不毀在一泡臭翔上?
時小非的臉色赤橙黃露青藍紫地變化着。
顧念立即明白,熊孩子能把放臭屁賴在自己頭上,以此類推,同樣也能把拉臭臭賴時林昆頭上。
老子對兒子陰着臉,“滾回房間呆着去,不許下樓!”
這回時小非不敢言語,也沒有哭嚎,狗攆一般跑回樓上,這晚上再沒出現。
樓下僅剩一男一女。
時林昆瞧見餐桌上的食袋,“你吃飯去吧!”
“我?”顧念意外,“這是給我的?”
“整棟別墅除了你也就圍脖還沒吃飯,如果你願意,可以和它分享。”
“圍脖在狗房子裡呼呼,還是別吵醒它了!”顧念饞得不行,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
摘下圍裙,洗手之後,她把塑料袋裡面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
美食樣式不少,以清淡爲主,而且多數是上次完美在美膳樓聚餐時,她動過的菜。
顧念微微心動,發起呆來。
“怎麼了?菜涼了?”時林昆問道。
“還好。”
“我去熱一下?”
“別麻煩。”顧念哪敢勞駕總裁大人,“你要親自給我熱?”
見她大驚小怪,他笑說:“家裡有微波爐,笨蛋!”
“嘁!就知道你們這些資本家都是蛀蟲,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時林昆將一段段西芹夾到她碗裡,“哪兒來這麼多廢話,快吃!”
顧念雖然被他數落着,心裡卻絲絲甜蜜。
倏地,包包中的摩托羅拉響了起來,接起,漏音嚴重。
呂琪碎碎叨叨,“團結,wuli念念,說好滴來店裡接我,車接車送,不離不棄捏?我等了一個半小時,手腳都掛蜘蛛網了。”
顧念完全把這件事忘在腦後,“琪琪,對不起,車壞了我今天去不了了。”
“什麼?第一次開就壞了?哪有這麼巧的事!”呂琪分析案情,“會不會是秦拖鞋故意送了一輛破飛度,想栽贓你?”
“不會吧!”
“怎麼不會?秦朗可一直沒死心,他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接近你。”
飛度?秦朗?
旁邊,時林昆聽到她們的對話,如遭棒喝,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
原來,那輛車是秦前任送給小妮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