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時許落開之所以會讓我帶方朝陽走,是因爲她早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那一天來了許多警察,都是衝着方朝陽來的,方朝陽跟顧老爺子私下販賣了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被警方找到了證據,顧老爺子也被帶走了。
警方只知道是有人跟顧老爺子串通,卻沒有詳細的證據證明那個人是方朝陽,是許落開犧牲了自己替方朝陽頂下了所有罪責,從而被判了有期徒刑二十年。
這些我都是後來才知道的,因爲許落開本身是一名警察,因此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各大新聞報道上都把許落開當成反面教材,更甚至有人提起這個名字就會面露厭色,不屑的朝着地上吐一口吐沫,還教育自己的孩子千萬不要做那樣的人。
後來方朝陽知道了這個消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低着頭沉默很久,然後默默離開,也沒有再說一些娶我之類的話,失魂落魄的就走了,然後杳無音信。
顧氏也因此遭到了不小的重創,顧流溢每天都早出晚歸,一天比一天疲憊。
日子好像突然又平靜了下來,一天又一天,時間依舊在流逝,沒有給我們任何喘息的機會,近乎殘忍的按照原本的軌跡行駛,最重要的是,喬南木並沒有回來。
一天,兩天,三天,然後一個星期,再是一個月。
喬南木始終沒有回來。
沒有任何關於他和蕭凜的消息,這兩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蕭湛派人去找了又找始終都沒有找到兩個人,但我知道喬南木一定會回來的。
他答應過我的,就算費了一些時間,但他答應過我會平安回來的。
我能做的事,只有等待。
喬芸歌總是會來顧家陪我,她跟顧流溢的關係似乎正在逐漸走向緩和,兩個人之間的隔閡已經在漸漸消弱,就保持着這樣的關係。
蕭湛和蕭月姣也隔三差五的會來看我,我才知道原來我們之間還有着某種特殊的聯繫,沈碧茹竟然是蕭景蕪失蹤多年的親妹妹,我的舅舅,這樣一算我還應該跟蕭湛和蕭月姣叫一聲表哥表姐纔是。
蕭景蕪、蕭湛、蕭月姣和我一起去了沈碧茹的墓前,那個如天神一般冷漠強勢的男人在沈碧茹墓前站了很久很久。蕭月姣跟我說蕭景蕪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找這個妹妹,只不過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的妹妹竟然會被沈家收養,也因此而錯過了很多年。
蕭景蕪把夏零城的屍體帶了回來,他說這個男人最後的夙願是要把自己的心臟給弟弟,他說這個男人死前的最後一秒還在叫一個名字。
蕭景蕪是在之前的那片樹林裡找到了夏零城的屍體,他並沒有詳細的說明,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所以我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當時那慘烈的情況,男人滿身的傷痕,倒映在瞳孔深處的赤色光芒,以及他口中叫着的那個名字。
是啊,我永遠都不會知道。
我只知道,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好不容易我們之間走近了一點距離,我還想等這些事都結束了,我們一起回到顧家,一起生活。
原來那個時候,對我們彼此而言,就已經是最後了嗎?
總覺得,有點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