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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嬤嬤說得在情在理,平泰公主低頭沉思良久,最後只好道:“你讓人去聯繫一下華家當家,找個時間約出來談談,不管那邊怎麼想的,見到了人,我們也就心裡稍微有個底了。”
桂嬤嬤想了想,應下了。然後又說起郭老太太派人來通知徐其容參加邱二小姐辦的宴會的事情,桂嬤嬤冷笑,道:“一個是公主的嫡孫,一個是小王爺的妾,兩者之間根本沒什麼交往的必要。”
倒是跟平泰公主想到一塊去了。
平泰公主點了點頭:“也罷,你去跟容姐兒說一聲,不必吃加冰的綠豆粥了,後日那宴會,她不必去,錦姐兒也不必去,就說是我不準。”
桂嬤嬤有些遲疑:“那二房那邊該怎麼辦?”
桂嬤嬤說的二房指的是郭老太太那一房,從徐謹言、徐謹行兩兄弟那裡開始算的。
平泰公主擺了擺手:“她未必敢跟我翻臉。”
“是。”桂嬤嬤頷首。
平泰公主又問:“遠兒最近在忙些什麼?”
上次徐亭遠貿然答應徐其錦和易桐池的婚事,平泰公主心裡是不高興的,可等回到西京城看到徐四老爺那副茫然不知錯處的模樣,連斥責都不知從何斥責起了。
上次徐亭遠“不小心”把畫眉鳥忘在蘭芷院後,一直沒再來過這邊。
桂嬤嬤想了想,道:“剛剛聽小丫鬟嘴碎說了一下,二爺約了幾個好友去泛舟,帶了佑哥兒一起去。”
平泰公主點了點頭。她發現,徐亭遠最近跟徐佑關係近得很。
桂嬤嬤遲疑了一下,又道:“聽說二爺有把佑哥兒過繼過去的意思。殿下您看這……二爺年輕,日後未必沒有子嗣。大爺攏共就兩個嫡子,過繼一個未必是好事。”
剛從佛堂出來的時候,平泰公主和桂嬤嬤就知道喬氏有過繼佑哥兒到徐亭遠一房的意思了,可徐亭遠當時的意思是堅決反對的。又有平泰公主撐腰。這件事便再沒有提起。現在再提起來,結合徐亭遠的行爲來看,莫非真的是徐四老爺改變初衷了?
徐亭遠雖然糊塗。卻不是個輕易改變自己決定的人。平泰公主想了想,道:“你吩咐下去,四老爺一回來,就讓他來蘭芷院。”
跟桂嬤嬤不一樣。平泰公主一直是按照整個徐家的排輩來稱呼自己兩個兒子的。
平泰公主一行人剛離開江州城沒幾天,華惟靖也帶着人回西京城了。一回西京城。便聽說徐家尋十年殭蠶的消息,剛好華惟靖手裡有這東西,忙讓人悄悄送了去。
也是在這時,他才知道徐五中毒失聲了。華惟靖爲此感到憤怒。可事情已經發生差不多三年了,他就是再憤怒,也無可奈何。更何況。那是別人家的事情,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徐四老爺只是有些糊塗。並不蠢。聽到平泰公主叫他去蘭芷院,大概也猜到平泰公主是爲了什麼了。
徐四老爺是跟徐佑一起回來的,下人稟報的時候徐佑就站在一旁。約莫是徐四老爺這段時間對徐佑實在是好了,因此,聽到下人說平泰公主喚徐四老爺過去,徐佑居然撒起嬌來,好像徐四老爺已經是他爹了似的。
“四叔,我也好久沒有給祖母請安了,四叔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平泰公主性子清冷,並不注重什麼祖孫天倫之樂,就連徐其錦,平泰公主也不是特別待見,見到徐其錦時該冷着臉還是冷着臉。因此,大房的兩個哥兒一個姐兒雖然也是平泰公主的嫡親孫子孫女,踏入蘭芷院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因爲喬姨奶奶的緣故,大太太想跟平泰公主親近都不行。但不代表她不想跟平泰公主親近,畢竟,名義上,她還是大陳國的公主。因此,平日裡喬大太太除了教導徐佑多討好四叔,就是教他多跟祖母親近。
徐佑是個紈絝,唯一的好處就是肯聽他母親的話。只是平泰公主的性子擺在那裡,不是他想親近就親近得了的。此時見徐四老爺要去見平泰公主,想着祖母那麼喜歡四叔,當着四叔的面,說不定就待見他了呢!
見徐四老爺不開口,徐佑急忙道:“四叔,我保證不亂說話惹祖母生氣的。”
徐四老爺楞了一下,然後好脾氣的笑了笑,道:“你祖母找我約莫是四叔哪裡做錯了惹她生氣了,你就別跟着摻合了。裴先生是當世大儒,因爲生性散漫,這纔沒有進科場。今天他跟你講的那幾本書都是頂好的,我書房裡剛好有兩三本,等下讓人給你送過去,你多看看有好處。”
但凡紈絝都是不喜歡讀書的。聽徐四老爺這麼說,徐佑下意識皺眉就要搖頭拒絕,可又想起自己母親的話,擠出滿臉笑來:“不着急,四叔,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再去找不遲。”
徐四老爺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佑哥兒,你肯唸書就好。就算是不參加科考,多讀書也是好的。你有這個心,四叔收的那些古書就是都留給你,四叔也不心疼了。你母親給你說的方家小姐,也是知書達理的姑娘。現在這樣,很好。”
方家是書香世家,方小姐的爹爹是一個酸味十足的秀才,也算是功名在身。可跟徐家比起來,那就是小門小戶了,在買個包子都能遇上一個達官顯貴的西京城,方家更顯得微不足道了。徐佑一點也不喜歡那方家小姐,之所以會訂下她,也是因爲徐四老爺曾誇過方秀才文章寫得好。徐佑對此持保留意見,要真文章寫得好,也不會這麼大歲數了還是個秀才了。
徐佑掩去眼裡的不耐煩,一臉的孺慕之情,催徐四老爺:“侄兒醒得,四叔的教導,侄兒都記在心裡。祖母那邊怕是還等着呢,侄兒就不耽擱四叔了。”
徐四老爺點點頭,臉上帶了些欣慰,拍拍徐佑的肩膀:“回去吧!”
然後自己回了平秋院,換了套居家的便服,這才帶了貼身小廝往蘭芷院走去。
屏退下人後,徐四老爺跟平泰公主面對面的站着,一時都不知從何說起,不由得有些尷尬。徐四老爺看着平泰公主那清冷的樣子,心底嘆了口氣,如以往許多次一樣,主動開口了。
平泰公主瞭解自己這個兒子的性子,知道他熬不住會先開口。可她沒想到徐四老爺開口說出來的話這麼出人意料。
徐四老爺道:“母親,我想把佑兒過繼過來。”
平泰公主嘴角直抽:“你還年輕,你大哥攏共就兩個孩子,這個時候說什麼過繼的事情。”
頓了頓,平泰公主又道:“再說佑哥兒……不合適。”
徐四老爺搖搖頭,竟然是少有的堅定:“大哥大嫂那邊我會去說,佑哥兒跟我投緣,也是沒有問題的。”那話裡的意思,表明了自己不是在徵求平泰公主的意見,而只是通知她一聲罷了。
平泰公主刷的一下站起身來,情緒有些失控:“你爲什麼非要過繼佑哥兒?”對於佑哥兒這個孫子,她是有些耳聞的,紈絝習性重得很,對容姐兒錦姐兒姐妹也不是很友善。
見平泰公主情緒失控,徐四老爺情緒更失控,仔細看眼圈還有些紅,向來溫吞斯文的徐四老爺也刷的站起身來,像是跟平泰公主對峙。
說出來的話怎麼聽都像是帶着一絲惡意。
“爲什麼非要過繼佑哥兒?你說爲什麼!母親,您不如當初不曾生下我!”
“現在來問我爲什麼?母親,這話,要問也該是做兒子的問您纔對!”
平泰公主被徐四老爺這話一震,這麼多年躲在佛堂,未曾盡過作爲母親的絲毫責任,徐亭遠怨她,她理解。但是,她沒想到,自己兒子不只是怨她,還恨她到如斯地步!
此時的平泰公主,臉上哪裡還有絲毫的清冷,她從未想過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整個人呆立在那裡,多了幾分可憐的意味。
徐四老爺話一出口,立即有些後悔了。不管怎樣,眼前這人是她母親,除了錦姐兒和灼灼,他唯一的血緣親人。
只是,此時此刻,他實在無法心平氣和的去安慰平泰公主。心底,到底是怨恨的。
徐四老爺嘆了口氣,撩起衣襬跪在地上給平泰公主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頭:“天不早了,母親歇着吧。兒子還有些事情,先告退了。”
平泰公主動了動嘴脣,想要開口叫住徐四老爺,卻有些失聲,等到桂嬤嬤進來了,她都沒有把人叫住。
平泰公主沒有養孩子的經歷,她以前又是在皇宮長大,因此並不知道一個好的母親應該怎麼做。她心裡其實是有些委屈的,剛出佛堂的時候,兒子只是跟她不大親近,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好了很多了。現在怎麼又突然怨恨起她的不負責任了呢?
“殿下。”桂嬤嬤輕聲開口,語氣中帶着勸慰。
平泰公主臉上的不知所措和茫然還沒有褪去:“也沒人教我怎麼做一個母親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