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徐其錦和徐其容也不好多勸,陪着平泰公主又說了會兒話,只是平泰公主素來冷清,兩姐妹也不敢打攪,見平泰公主面有倦色,就趕緊告辭離去。
桂嬤嬤把兩姐妹送到大門口,看着兩姐妹忽然上了馬車,忽然靠近,壓低了聲音道:“殿下讓老奴提醒兩位姐兒一句話。”
徐其錦和徐其容忙道:“嬤嬤請講。”
桂嬤嬤小聲道:“剛剛在院子裡不方便說,殿下要老奴告訴兩位小姐,接下來這段時間,若是沒有什麼大事,就不要到蘭芷院來了。”
徐其容眼睛瞬間睜得老大:“她們在祖母的院子裡安插了眼線?”
徐其錦皺了皺眉頭:“祖母的處境已經這麼艱難了嗎?”
桂嬤嬤擺擺手:“不過是示弱罷了,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
聽桂嬤嬤這麼說,兩姐妹才鬆了口氣,答應了日後若是沒有大事,就不來蘭芷院打擾平泰公主了。
徐其容又問:“爹爹那邊,嬤嬤是不是已經打過招呼了?”
桂嬤嬤點頭:“除夕前跟二老爺提過這件事。”
難怪開年之後,徐四老爺就沒再來蘭芷院請安過。徐其錦和徐其容瞭然的點了點頭,這才告別桂嬤嬤回去。
到了銀錠橋的時候,徐其錦忽然對趕車的小廝道:“先不回去了,去一趟煙羅斜街那邊。”然後對徐其容道,“早前對茹表妹說話確實是重了些,她不是喜歡宴賓樓的脆皮乳鴿嗎,咱們去給她打包一份。左右爹爹也喜歡拿這個下酒,就多買一些。”
徐其容不置可否,拉着徐其錦的衣袖笑:“姐姐就是這麼容易心軟。”
徐其錦敲了敲徐其容額頭,也跟着笑:“我要是不心軟,你瞞着我那麼大的事情,早抽你八百回了。”
秋濃在旁邊忙湊趣道:“大小姐才捨不得打我們家姑娘呢!”
徐其錦眼睛一瞪,一邊叫虞秋去撕秋濃的嘴。一邊佯怒道:“你倒是有個好丫鬟,幫着你擠兌我呢!”
徐其容看着虞秋故作兇狠的朝秋濃逼近,笑道:“我的好丫鬟可是姐姐你給我的。”
徐其錦一噎,只好扭過頭自己生悶氣。
虞秋也停下手來。幫徐其錦捏了捏肩膀:“二小姐跟姑娘逗趣呢!”
徐其錦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不知道她是什麼德行?跟她有什麼氣好生的。”
徐其容抿抿嘴不說話,拉了拉徐其錦的袖子,討好的搖了搖。她知道,之前她瞞着徐其錦那麼多事情。徐其錦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有些怨氣的,這是在藉機發泄呢!
想了想,正要說兩句軟話,忽然見秋濃看了眼車簾縫,咦了一聲,直接用手把車簾掀開了一點,向外面望去。
馬車停了下來,小廝道:“大小姐、二小姐,宴賓樓到了。要買什麼?小的去就行。兩位小姐在車上等着,免得磕了碰了。”
徐其錦撿了塊碎銀子遞給趕車的小廝:“去買兩份脆皮乳鴿,多要點兒醬汁。肉要嫩一點的,烤太久的不要。”
“好咧!”趕車的小廝忙答應着手腳利索的去了。
徐其容見秋濃還在往外看,奇道:“你要買什麼嗎?要買就趕快去,沒帶錢你家姑娘我這兒有。”
秋濃放下簾子,小聲道:“婢子剛剛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徐其容笑道:“這裡人多,看到熟人正常得很……你看到了誰?”
徐其錦也看向秋濃,等着她回答。
秋濃遲疑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的開口:“那人小廝打扮。臉看着卻是有點像阿螺。難不成阿螺在西京城還有跟她長得很像的兄弟?”
徐其容眉頭一皺:“你看的真嗎?真的像阿螺?”
秋濃點頭:“剛剛看到從宴賓樓出來,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哪裡去了。”
徐其錦和徐其容對視一眼,心裡都憤怒至極。秋濃不知道阿螺在徐家。剛剛看到的阿螺又是小廝打扮,所以秋濃纔會以爲那是阿螺的兄弟。
沈雅茹和阿螺住在徐其錦閨房,虞秋卻是知道內情的,見徐其錦和徐其容臉色越來越難看,虞秋忙勸道:“姑娘,咱們犯不着爲她生氣。回去問問是怎麼回事。若實在是不高興了,就直接讓人牙子把她給領走。想來沈家也不會爲着一個丫鬟生兩位姑娘的氣的。”
秋濃這時也聽出不對味了,不敢再多說。
徐其錦點點頭,往身後一靠,靠在車廂壁上,嘆了口氣:“誰叫我們是姐妹,總不能不管。”
徐其容也被沈雅茹和阿螺來來回回折騰得有些不耐煩了,便道:“她若是再玩這樣的把戲,咱們就把她們主僕二人送到母親的嫁妝莊子裡面去住一段時間。總這麼藏在姐姐房裡也不是個事兒。”
徐其錦低頭想了想,還是同意了。沈氏嫁妝裡的田莊一直是沈氏帶過來的沈家人在打理,沈雅茹和阿螺藏在那裡,斷不會有人傳出消息來。
等小廝買了脆皮乳鴿回來,回狀元巷的一路上,姐妹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一到家,兩人就直奔徐其錦的閨房。迎面見沈安家的走來,便問道:“阿螺可回來了?”
沈安家的一愣:“阿螺?”
徐其錦皺了皺眉:“你該不會不知道阿螺出去了吧?”
沈安家的嚇了一跳,忙道:“阿螺說肚子疼,一直哼哼,我讓她喝了點生薑水,去我房間裡睡了。她出去了嗎?”
沈安家的是跟着沈氏一起來徐家的老人了,徐其錦也不好苛責她,只好道:“你先去你房間看人回來了沒有。”
沈安家的忙答應着去了,徐其錦和徐其容這才繼續前往徐其錦閨房。進了房間,卻見沈雅茹正拿着一支眉筆若無其事的描茶壺上的花紋。
見徐其錦和徐其容進來,立馬笑得眉眼彎彎的:“你們可回來了,我都快無聊死了。”
徐其錦冷笑道:“茹表妹還盼着我們回來做什麼?我們回來得太早,豈不是攪黃了茹表妹的好事?”
沈雅茹詫異:“我有什麼好事?”
徐其錦提醒道:“沒有好事,茹表妹笑這麼高興是爲什麼?”
沈雅茹一愣,不明白徐其錦爲什麼會這麼生氣:“錦表姐不是沒有告訴我爹爹我在這裡麼,雅茹自然是銘記在心,感念在懷的。除了這個,雅茹還有什麼可高興的?”
徐其容一愣,沈雅茹這分明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不由得直接開口問道:“茹表姐,你老實告訴我們,阿螺是不是聽你的話出去找陸公子了?”
“阿螺不是肚子疼嗎?”沈雅茹有些茫然,然後噌的一下上前兩步,“她出去了?去找陸郎了?”
徐其錦反問:“你不知道?”
沈雅茹後退一步:“這大白天的,怎麼好去找陸郎!我本來是打算過幾日求沈媽媽悄悄幫我帶封信給陸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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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其錦和徐其容都睜大了眼睛盯着沈雅茹,心裡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沒一會兒,沈安家的就來了,臉上帶着愧意,道:“阿螺那個小蹄子居然真的跑了。老奴愧對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信任。”
徐其錦擺擺手:“腿長在她身上的,還能把她腿打折了不成?這件事先不提,且等她回來再說吧!”
徐其容覺得有些納悶:“既然秋濃都看到她了,她當時應該也看到徐家馬車的,怎麼我們都回來了,她還沒回來?”
徐其錦還是不大信沈雅茹的話,聞言,立馬就扭頭去看沈雅茹臉上的表情變化。
沈雅茹一臉思索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阿螺會在這個時候跑出去。
誰知一直等到用晚膳的時候,還不見阿螺回來。
徐其容悄悄讓秋濃出了一趟門,帶話給高伯,讓他帶着人找一找。一連過了兩天,依然不見阿螺回來,高伯那邊也沒有找到阿螺的蹤跡。
徐其錦和徐其容這才恍然大悟,這阿螺,怕是跑了!
沈雅茹還有些不信:“阿螺自小就跟着我,待在這裡好好的,她跑什麼?定是遇到什麼事情無法脫身了。”
徐其容也覺得有些奇怪,若是姐姐寫信讓大舅舅來西京城接人,阿螺怕被髮賣了,這個時候跑掉也還說得過去。可阿螺明明知道姐姐是打算隱瞞茹表姐的行蹤的,她爲什麼要跑?再者說了,阿螺的賣身契還在沈家,她一個弱女子,這個時候跑出去,又如何生存?
正覺得奇怪,西京城裡就傳開了消息,小娘子們心裡的“佳婿”東陽侯府世子云嵐要娶平妻了。整個西京城,不知道哭溼了多少張手帕。
徐其錦和徐其容臉色一變,沒敢立馬告訴沈雅茹,先讓高伯派人去打聽消息。
就在這時,將軍府傳出了好消息。佳仁縣主懷胎十月,九死一生,並蒂花開,到底平安生下了一對雙生子。正在戰場上廝殺的楊小將軍有後了,別說是楊夫人、楊老夫人高興,就是當今聖上也興奮不已,當即派宮人給兩個小傢伙一人送了一個多福長命金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