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劉翠蘭求福土地廟 田大發命喪柳條編
閒文:遇困知福禍,得勢忘煩憂。坐地風浪起,無奈問千秋。都言一世界,名利爭不休。過往無須話,今朝且回頭。看似心難淨,一笑泯恩仇。
話說劉玉送走了黃靖倫和世剛,返回屋內。孫大成也抱着柴火走了進來,說道:“看天氣今天下午有雨,多抱點柴火進來,免得淋雨”。
“好,大成啊,等下陪我去一下土地廟”,慧蘭正在做飯,回頭說道。
“慧蘭,去土地廟幹嘛”?玲芝一手牽着小文禮,一手抱着慧蘭的大女兒大鳳笑着說道。
“玲芝嫂子,我去許個願”,慧蘭微笑着說道。
“怎麼許願呀,我也瞧瞧”。
“哈哈,還沒聽說有瞧許願的”。
“這次也讓你開開眼嘛”,玲芝說道:“等我哥回來,我也許個願給他看”。
“好,嫂子,那就俺兩個去,不要大成去了”,慧蘭說道。
劉玉擡頭看看妻子,欲言又止,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聲來。想想眼下還是不能告訴她真相,過陣子再說吧。
吃過飯,收拾停當。慧蘭、玲芝姑嫂二人帶着兩個孩子,一路說笑着望土地廟方向去了。
這土地廟是本村唯一一座廟宇,坐落在後山根,背後兩顆大樹,枝繁葉茂,樹齡已有百年之久。姑嫂二人來到廟前,但見廟宇爲一間青磚起脊建築,無門,只有開間,在外面即可看到神主臺上供奉着土地公公和土地奶奶的塑像。兩旁廊柱上一副對聯分左右寫到:有廟無僧風掃地,香多燭少月點燈。廟內香案集滿了灰塵,一看就是多日無人前來燒香了。
“文禮,帶妹妹去旁邊玩會兒”,慧蘭說道。
小文禮抓着大鳳的小手一步一顛的玩耍去了。
姑嫂二人整治貢品,燃起貢香,頓時廟內煙霧繚繞,二人納頭便拜,口內振振有詞。拜畢,二人退出廟宇來到空曠之處,叫上兩個孩子邊說笑着,邊下山回家。
“嫂子,剛纔許的什麼願那?”玲芝問道。
“不告訴你”,慧蘭笑着說道。
“看你能挺多久”,玲芝把兩手伸進慧蘭的胳肢窩撓起癢癢來了。
慧蘭咯咯的怪笑個不停,正嬉笑之間,突然一陣汽笛之聲傳來,一隻隊伍穿村而過,四人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出聲。待隊伍過後,趕緊回家,院門剛剛關緊,又一隻人馬進村,馬蹄聲聲,走了好久才過完,估計人數不少。
慧蘭十分緊張,入夜,“這世道也不太平,兵荒馬亂的”,慧蘭說道:“咱村子這樣三天兩頭過隊伍,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有這麼可怕的”,躺在炕上眼望着房樑的孫大成說道:“我們是本分人家”。
“我說的不是這個,過去說財不外露,我是擔心孃親留給我們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孫大成問道
“我沒什麼主意,所以才擔心嘛,這麼多東西放在這,實在不安全”。
“嗯,那,慧蘭那,你看這樣行不”?
“怎樣”?
“他大姑麗梅,當年就是圖個安全,才嫁到編裡去了。要不我們先把東西寄存到她那裡,等太平了,我們再取回來”。
“眼下看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那,志剛的那箱東西怎麼辦”?大成問道。
“得空叫志剛拿回縣城去,咱們不給他保管”。
“也好,那我明天就動身去編裡”。
一夜無話,第二日早起,吃過早飯,大成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這一百五十快現大洋不用都帶走,咱們也得留點現用”?大成說道。
拿起一個包袱皮包好五十塊現大洋,包好交給慧蘭收好。
“這一盒首飾就都帶走了”。
“取一個金戒指出來,我先戴着”,慧蘭說道。
“這亂世戴這個幹嘛,招惹是非”,大成道。
“我一個婦道人家,那也不去,怕什麼”,慧蘭堅持說道。
好吧,大成打開盒子,滿滿一個盒子都是金戒指,慧蘭選了一箇中意的,戴在手指上,左看右看很是喜歡。
慧蘭囑託大成把玲芝嫂子的兩個女兒順便帶回 ,孫大成帶上東西直奔編裡不提。
且說黃靖倫離開半山屯,趕往太平村,要把最新敵情通報給隊伍,專撿小路前行。山路難行,林森草密,黃靖倫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咔吧”,黃靖倫立刻警覺起來,此地乃是敵我勢力交錯之處,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黃靖倫慢慢拔出手槍,子彈上膛,一貓腰潛伏在草叢之中,靜觀周圍動靜,一袋煙的功夫過去了,四周悄無聲息。黃靖倫心想,難倒是我過於謹慎了?不對,剛纔那聲響,絕對不是大自然的聲音,如果真是敵人的話,那可就碰到高手了。
黃靖倫悄悄摸起一塊石子,準備扔出去吸引敵人,正要拋出石子的檔口,突然一隻碩大的禿鷲凌空飛至,一個轉身朝着黃靖倫藏身之處快速俯衝下來。黃靖倫大驚,連忙翻身滾出,耳綸中只聽“啪”的一聲槍響,撲棱棱那隻禿鷲墜落在黃靖倫身旁。
“靖倫,是你”?旁邊草叢之中一人現身,正是張振邦。
二人一見,是又驚又喜,互道長短,黃靖倫看着腳下的禿鷲納悶道“這個畜牲怎麼會攻擊我呢,如果你是敵人,那我還有命在嗎”?
“禿鷲這種猛禽,雖然攻擊力很強,但它是食腐動物,一般不會攻擊活着的”,張振邦分析道:“估計旁邊應該有死去的動物的屍體”。
經張振邦這麼一說,兩人四周看了看,果然在黃靖倫伏身之處大約十米的地方,找到一隻倒斃的梅花鹿,屍體已經腐爛,散發着一股怪味。
“不好”,張振邦說道:“有很多人朝着咱們這個方向來了,可能是槍聲引來的”。
“是敵人”?
“目前還不好判斷”,張振邦快速的說道:“你隱蔽好,我把來人引開”。
“還是我引開敵人”,黃靖倫爭道。
“這是命令,脫險後到3號站集合”。
話音未落,張振邦已經消失在叢林之中,不久前方傳來噼噼啪啪的槍聲,越來越遠…
黃靖倫看看周圍,沒有什麼動靜,按照約定直奔3號站而來。
3號站其實是隱蔽在太平村北山陰坡上的一個地窨子,出入口較高,必須登上裸露在外的樹根,方能看到。
黃靖倫來到坡下,沒有貿然進去,觀察了一會,沒什麼動靜。
“咕咕,咕咕”,黃靖倫發出來聯絡暗號,“咕咕,咕咕”,黃靖倫聽到回答,大喜過望。
不過張振邦並不是從地窨子裡出來的,而是從陽坡那邊站上了坡頂,只見張振邦揮了揮手,跑下來,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靖倫同志,你看看誰來了”,張振邦說道。
黃靖輪擡頭一看,哇,驚訝的張大了嘴。只見滿山都是人,仔細一看竟然是自己的隊伍。
“靖倫同志”,一個聲音大喊着跑下山,黃靖倫一看,樂了,是吳釗同志,兩人緊緊握手。二分隊長周寶堂緊跟着跑過來和黃靖倫握手。
“同志們,現在還不是慶祝團聚的時候”,張振邦說道:“消滅田大發就在今晚,等勝利了,我給你們請功,出發”。
根據楊永泰提供的情報,張振邦制定了圍殲田大發的作戰計劃,以楊永泰部引誘田大發至太平谷,圍而殲之。
當下張振邦率領周寶堂部、白強部、楊永清部及吳釗等即刻趕奔太平谷設伏,黃靖倫趕往柳條編和劉海山匯合不提。
單說楊永泰,率部大張旗鼓進駐太平村,張燈結綵、鑼鼓喧天,還把團部唯一的一部電臺架設到北山之上,儼然就是一個團部的架勢。
田大發得到情報,下令包圍太平村,兩軍交火,楊永泰部一邊組織猛烈的阻擊,一邊安排撤出太平村佔據北山。
田大發以爲遇到游擊隊主力,加大進攻力度,進村後,組織人員全力以赴要拿下北山這塊小高地。
楊永泰見敵人上鉤,命令部隊向東北轉移,一路邊打邊撤,向太平谷奔來。
太平谷,之所以太平,是因爲這裡地形特殊,三面環山,一條深谷直進,沒有出路。谷中植被茂密,可惜沒有水源,人類無法生存。先人多年探索,打井都沒有找到水源,因此這裡是動物的天堂。
田大發佔領了北山小高地,有士兵發現3號地窨子,找到許多食品及物資,田大發確認這就應該是游擊隊首腦的藏身之所。又見游擊隊退向太平谷方向,大喜,笑道:“這是你們自取滅亡,老天助我呀”,命令部隊加快速度追擊。
楊永泰率領隊伍一步步將田大發引入伏擊圈,轉過一個山坳,突然蹤跡不見。田大發吃了一驚,心道莫非有詐?
環視了一下週邊地形,暗道不好,可能中了埋伏,但田大發老奸巨猾,並沒有命令部隊停止前進。
喝道:“傳令兵,通知三營在谷外待命”。
“是”,傳令兵調轉車頭飛馳而去。埋伏在山上的張振邦見有一人調轉車頭奔出谷方向而去,而大部隊仍然向谷內進發,還沒看明白情況,前方突然發生交火,一時間槍聲大作,響成一片。
“打”!張振邦果斷下令,一時間槍聲、炮聲、手榴彈爆炸聲此起彼伏。這炮聲便是田大發帶來的六零迫擊炮,田大發命令向兩側山頭,不用瞄準,全體速射,把炮彈全部打光。一時間兩側山頭炮聲隆隆,硝煙四起,待硝煙散盡,張振邦率隊衝下山,大部保安軍被俘,打死無數,但田大發蹤跡不見。
張振邦明白,田大發這是去和劉海山匯合,打算重整旗鼓,張振邦即刻兵發柳條編不提。
卻說黃靖倫趕到柳條編,劉海山陪同視察了陣地。劉海山道:“靖倫同志,我們在這裡吃了三天蚊子,不見一個敵人,這到底田大發能不能來呀”?
“海山同志,放一百個心,就這一半天的功夫,有你打的”。
“好嘞,靖倫同志,瞧好吧”。
“注意僞裝,田大發率隊來的時候,一定不能讓他看出破綻,否則這個傢伙十分狡猾,我們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放心吧”,劉海山說道:“自從我投靠解放軍,寸功未立,這一仗再打不好,還有什麼臉面見振邦同志”。
“嗯,準備要充分,儘量抓活的,抓不到活的,也決不能讓他跑了”。
“沒問題,交在我身上”,劉海山拍着胸脯說道。
日近黃昏,柳條編茂密的柳林一望無際,條條柳枝在落日的餘暉之中垂立,彷彿是被光線彈撥的樂弦。光影不斷的移動,間或透過柳枝照射過來的陽光晃暈了眼睛,恰如樂章高亢飛揚,扶雲直上;消失的瞬間眼前一片漆黑,好似音符滴入谷底,深沉、渾厚,在內心來回迴盪。
四周一片寂靜,寂靜的可以聽到心跳的聲音,戰士們焦慮了起來,有些躁動,有些不安。
這些躁動和不安,來自蚊蟲的叮咬,雖然戰士們把衣領、袖口、褲口都紮起來,但還是難以抵擋爲數衆多的蚊蟲進攻。
黃靖倫道:“海山同志,我看可以讓一班長帶領全班道路上設卡,這樣可以緩解同志們的緊張情緒”。
“好”,劉海山說道,隨即叫道:“一班長,到前方路口設卡”。
一班長即刻帶領全班來到路口,撿了些枯樹枝擋在路上,全體子彈上膛,哨卡剛佈置妥當,路上有了動靜,兩輛三輪誇鬥摩托車進入人們視線,戰士們緊張了起來。
隨着“突突突突”的聲音臨近,兩輛三輪誇鬥摩托車帶着一隊尖兵來到哨卡前。
“站住,哪部分的”,哨兵問道。
“保安38旅512團田大發部,你們是哪那部分”?
“我們是510團,也是田大發部”。
“歐,是自己人,你們是劉海山連長的隊伍”?
“正是”。
“哎呀,弟兄們,下車,到家了”。
說話的正是512團九營11連連長段春玉,外號段黑子,滿臉鬍子拉碴,一口大槽牙,由於吸食鴉片,牙齒蠟黃,面色黝黑。每次打仗都要先吸上兩口,人稱雙槍將,手下的兵也都各各隨身攜帶鴉片。
看官說了這樣的隊伍能打仗嗎?你還別說,田大發真沒小看段黑子,這小子打仗不要命。陣前訓話,立功者獎勵煙土,手下兵玩命往上衝,爲什麼?吸過鴉片的士兵,就像打了雞血,唄兒精神。
但段黑子的隊伍減員也十分厲害,有些士兵在戰場上犯了煙癮,片刻就做了槍下之鬼。因此段黑子平時拼命招兵拉壯丁,他的連隊通常保持150人之多,快到兩個連隊的編制了,那麼多編外人員的軍費怎麼辦?難不倒段黑子,既然大家都吸菸土,那就供應,然後從軍費里扣。士兵拿不到津貼怎麼辦,段黑子有的是辦法,命令部隊以班爲單位販賣煙土,然後班裡可以提留,不過貨源要通過段黑子,否則殺無赦。
段黑子的連隊聽到連長說到家了,一下車,三三兩兩蹲坐在道路兩旁吹起了煙泡。
張振邦一看,等這幫人吸足了煙土,再製服他們要費事得多,一聲令下,帶領隊伍呼啦朝把段黑子的隊伍包圍在當中,喝道:“繳槍不殺”。
段黑子等人嚇了一跳,“開,開什麼玩笑”。
“我們是人民解放軍,繳槍不殺”。
段黑子嚇得煙槍掉落地上,剛要伸手摸槍,被黃靖倫帶領兩個戰士給捆了個結實,其餘人等目瞪口呆,乖乖舉手投降。
“押下去”,劉海山一聲令下,把段黑子的人馬押入柳條編隱秘之處看管。
“段黑子,你是想活命,還是想死”,黃靖倫問道。
“長,長官,想活,我想活”,段黑子結結巴巴的說到。
“好,等下田大發來了,你就說這裡很安全”。
“好好,長官,一定照辦”。
“我們這裡不叫長官,叫同志”。
“好,好,長官同志”。
“什麼亂七八糟的,下去吧,記住不許亂說話”。
段黑子來到哨卡,老老實實等待田大發。
車輪滾滾田大發終於出現了,段黑子有些緊張,手心裡賺出汗水。
哨卡揮旗示意停車,大喊道:“哪部分的”。
“保安38旅,成懷縣保安司令田大發部,你們是那部分的”。
“什麼她媽哪部分,老子段黑子,你們不認識嗎”?
“哦,是段連長,久仰久仰”,紛紛停車,士兵們跳下車,向哨卡走來,田大發下了車,整整裝,也朝哨卡走來。
段黑子看見田大發走來,突然慌張起來,回頭看了看黃靖倫埋伏的地點,心想你們就那麼點人,還想抓田大發,媽的,老子的前程都讓你們毀了。想到這,突然拔腿就跑,邊跑邊大喊:“司令,有埋伏,快跑啊”。
田大發見狀大吃一驚,急忙躲到近處一個卡車旁,向前觀望。
黃靖倫一看,暗罵一句:“兔崽子”,突發這樣的變故,打亂了黃靖倫制定的活捉田大發的計劃,隨即向戰士們大喊:“打”。
霎時槍聲如爆豆,哨卡的戰士就近躲進隱蔽工事開始射擊。
田大發明白這是黃靖倫騙了他,不過他知道此地對手的兵力不過一個連,根本不是他田大發的對手。怕的是後面追擊的張振邦部,如果形成前後夾擊,那形勢可就不妙了,田大發果斷下令強攻柳條編。
打過一排槍,再扔出一輪手榴彈,黃靖倫下令全體撤至第二道防線。田大發見進攻奏效,欣喜若狂,命令部隊加速追擊。
黃靖倫、劉海山剛進入陣地,田大發部就尾隨而至。黃靖倫命令不許開槍,等候命令,戰士們明白,在這柳條編埋伏了好幾天,早就知道這裡機關的厲害,等着看戲吧。
沒過多久,田大發的部隊就發現了問題,沒有了追擊的目標,他們也就失去了方向,在這密林之中轉暈了,突然一聲喊叫,有人掉進了陷阱,緊接着發出殺豬般豪叫。衆人毛孔都大了,神情緊張,接二連三有人掉落陷阱,或被飛來的竹排插中,慘不忍睹的怪叫不絕於耳。
田大發見狀,嚇得毛骨悚然,丟下隊伍,掉頭就跑,招呼未進編裡的部下,趕緊撤。
劉海山一看田大發要跑,下令出擊,突然編外槍聲大作,田大發的部隊亂作一團,大部分繳械投降,田大發、段黑子死於亂軍之中。
黃靖倫、劉海山來到山下,原來是張振邦部追擊到此,當下合兵一處,這一仗繳獲頗豐。張振邦部也鳥槍換炮了,全部機械化裝備,部隊稍加修整,張振邦下令進軍成懷縣城。
劉海山按照黃靖倫的安排,率領本部前往九道灣設伏不提。
單說劉世剛,回到成懷縣城,秘密進見王懷忠。
“王專員,眼下形勢不妙,田大發命我回到縣城即刻扣押你,他在城外正在和解放軍談判,準備拿您做見面禮,投靠**”。
“什麼,你說這麼?要扣押我”。
“是的,專員”。
“那你爲什麼告訴我”?
“我和**有仇,我是不會投靠**的”,世剛說道:“我決定和縣城共存亡,但是你不同,您是黨國要員,眼下縣城不保,您還是先避避風頭,方爲上策”。
“嗯,言之有理,那,世剛啊,你能不能派人護送我一段呀”?
“可以,沒問題”,劉世剛說道:“配給您一個班,怎麼樣”?
“好,很好,那我即刻準備”。
劉世剛下令511團剩餘的兩個營加強縣城守備,不得有誤。
王懷忠金銀細軟、古玩字畫等收拾妥當,找來王懷義商議對策。
“懷義呀,本想在此安身立命,自家兄弟共同發財”王懷忠無限感慨的說道:“可眼下形勢多變,前途未卜啊”。
“哥,有什麼打算,不妨直說”。
“嗯,懷義呀,看來這成懷縣城我們是待不下去了,我準備去關內找一下老熟人,某個差事,你的前途怎麼辦?我想戴老闆是不會放棄你的”。
“是,哥,我已經接到指令,因有些事情需要安排,晚幾天出發,先到塘沽,等候指令”。
“如此甚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王懷忠說道:“就是有些可惜呀”。
“什麼事可惜”?
王懷忠打開抽屜,拿出一疊紙,足有十張之多,說道:“你看看這個”。
王懷義接在手中一看,全是地契、房契。王懷義明白,由於時間關係,這些產業無法變現那。
“哥的意思是…”。
“懷義呀,咱們是自家兄弟,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這些產業我是無法帶走了,如果有機會你能把它們變現,咱哥倆二一添作五,你看如何”?
“哥,看你說的,幫哥是我應該做的,放心吧,這幾天我就處理,包在我身上”。
“哈哈哈,好,好兄弟”,王懷忠不無憂慮的說道:“可如今四道街在打仗,南下的火車是不通了,需要駕車繞道東平站上車,這一路之上恐怕…”。
“放心,哥我派幾個得力的兄弟去給哥保駕護航”。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後天啓程,咱們後會有期”,兩人拱手道別。
王懷忠如期出發,不僅有劉世剛派來的一班士兵,還有王懷義加派的四個軍統特務,領頭的正是侯正雲。一輛吉普,一輛軍卡離開了成懷縣城,直奔東平火車站不提。
劉世剛騙走了王懷忠,本以爲王懷義會一起走,沒想到王懷義並沒有走。劉世剛心生一計,叫來衛兵,附耳言道:“如此如此”。
衛兵應聲而去,很快,許多士兵到街上採購紀念品、東北特產等物品,熙熙攘攘。
王懷宇見此明白劉世剛用心,對王懷義說道:“站長,眼下守城士兵皆在採購東北特產,恐怕不久就會南下啊”。
“我也聽說了,懷宇呀”,王懷忠十分焦急的說道:“別的好說,這專員的產業還沒出手,就這麼走了,你說我以後怎麼面對呀”?
“哥,這個好辦,不過你的目標太大,就算你不走,**進了縣城,還是會找到你”,王懷宇繼續說道:“不如你先一步到塘沽等我幾天,我處理好就來找你,我的目標比較小,應該很容易混出來”。
“嗯,看來也只好如此了”,王懷義說着話,把專員的地契、房契交給了王懷宇,囑咐道:“一定要謹慎”。
“沒問題,放心吧,哥”,哥倆灑淚分別。
劉世剛見王懷義也出城了,一聲令下,四門緊閉,每日早上開城一個時辰,晚上開城一個時辰,其餘時間一律禁止出入。早晚開城門時間,盤查嚴密,各門都加了雙崗。
這一日黃昏,剛關閉城門。劉世剛正在縣衙議事,衛兵報告:“南門外來了一隻隊伍,叫團長出門迎接”。
“喲嗬”,世剛一聽,口氣大的很那,是誰呀,我且上城樓瞧上一瞧。
劉世剛帶領一般隨從登上城樓,手扶垛口向下觀瞧,喝道:“哪家隊伍來此,報上名號”。
下面的人樂了,叫道:“世剛,看看我是誰”。
世剛循着聲音望去一看,大喜。
欲知喜從何來,且聽下回分解。
有道:豪門千秋,今古難同姓。滄海桑田,一葉萬里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