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是不是太過於……”國防部長-弗倫奇微微挪了挪身體,帶着疑惑的語氣說到。
安德魯總統從那張‘堅決號’辦公桌後轉過身來,自從入住白宮以來,這位被美國民衆和輿論稱之爲最有學者風度的美國總統在思考問題的時候,總愛看着橢圓形辦公室外的玫瑰園。似乎那樣更能夠讓他在思考問題的時候,理清自己的思路“弗倫奇,說下去。”
雖然總統也知道內閣的許多人都看不起弗倫奇這位來自於馬薩諸州的政客,認爲任命這個蠢貨爲國防部長是本屆政府最大的錯誤。但有多少人在指責弗倫奇的時候,有去反思一下自己呢。的確,在許多人看來,弗倫奇是很愚蠢,經常叫囂着沒用的話語。可是出於整個平衡的考慮,總統認爲提名一個保守派來做國防部長沒有什麼不好。
看看整個政府的構成,國務卿克拉森-一位總愛在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的學者曾任普林斯頓大學校長,是美國政界內少有的東亞問題專家;任何時刻都在西服上彆着一枚小巧的星條旗胸針的國家安全顧問-福雷斯特,在這之前他是蘭德公司最著名的資深智囊。加上總統本人,整個政府內部的學者味太重了。以至於在剛剛獲得大選勝利時,《基督教箴言報》曾經這樣譏諷說“如果不是大陸戰爭使得尋求連任的共和黨政府在大選中徹底的失去了和民主黨候選人角逐總統寶座的資本,那麼安德魯是根本沒有可能贏得大選的。”
在贏得大選前,民主黨人已經闊別白宮-橢圓形辦公室整整十二年了,要不是共和黨不得不放棄連任,拱手相讓總統寶座,大概民主黨是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從共和黨人手裡奪回執政權的。不過在經過一年的執政後,多數美國民衆認可了安德魯政府,戰爭後的創傷正在漸漸癒合,前任政府留下來的大筆戰爭賠款、失業率等問題都在逐步得到解決,而與中國人的冰釋前嫌則更使得美國搭上中國經濟強勁復甦的順風船,疲軟的美國經濟也在漸漸好轉。
正是依靠着實實在在的成果,安德魯政府才逐步獲得了民衆們的支持,不過現在正在發生的全國性的騷亂以及日本悍然使用核武器等問題卻是使得白宮焦頭爛額一片。所有的事情都似乎再往壞的方向發展,要真是那樣,過去的一年多所做的努力也就等於白費了。
看到總統示意自己繼續,弗倫奇微微挺了挺身體“如果正如布蘭森將軍在草案中所建議的那樣,那麼我們也就是意味着在日本展開大規模的空襲作戰行動。我們的戰鬥機損失率會有多高?還有,派往日本海、鄂霍茨克海方向的那些潛艇又該怎樣來處理?還有目前國內的騷亂,如果這些騷亂事件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會進一步的危機上升的。那樣的話,情況更糟糕。”
安德魯總統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顰緊着眉頭給人以一副沉思表情的中央情報局局長-艾爾克斯。“CIA的情報分析不是一向以來都是很引以爲豪的嗎?”安德魯總統笑着說到“那麼艾爾克斯,我們很想聽聽你這位情報專家是怎樣來看布蘭森將軍的草案的。”
幾個幕僚都笑了起來。安德魯總統按下對話鈴“請給我們送進來幾杯咖啡。”
艾爾克斯架着手裡的鉛筆微微搖了搖,沉默了片刻才說到“其實國防部長剛剛所說的也並不沒有正確的地方,比如說是國內的騷亂問題。目前聯邦政府和各州都已經採取了應對措施,從聯邦探員到州警察、到各縣,我們已經爲這些騷亂事件忙得夠亂的了,如果這個時候展開對日本的全面空中打擊,那麼是否有些時機不是太妥當呢?”
“吶,我所說的只是時機的問題,並不意味着我反對這份草案。”艾爾克斯手裡的鉛筆點了點“從其他方面來看,我還是贊成布蘭森將軍的方案的,如果不能夠給予日本人以必要的軍事力量打擊的話,那麼是不是顯得我們比較被動呢?那麼日本人是不是還會作出更瘋狂的事情呢?要知道現在的東京政府可是完全由一羣瘋子樣的右翼軍人所組成的。”
……整個胡說八道,這個狡猾的傢伙,不管什麼時候,做情報工作的人是最不能夠被相信的,他們從來都沒有一句實話。就像艾爾克斯這隻老狐狸一樣,說了等於沒有說,什麼是贊同,什麼是反對,-啊呸-,整個是兩面做人。要是贊同派佔了上風,他也只是反對時機不對罷了,更何況他那一大堆道理簡直就是完全贊成,要是反對派贏了,他則是明確表示了反對。這個狡猾的傢伙……國防部長-弗倫奇在心底咒罵着。不行,決不能讓這個傢伙兩面討好。
“那麼局長先生,請問您所指的時機,哦,就是成熟了的時機是什麼時候呢?”弗倫奇問到
弗倫奇的話讓正埋頭啃着指甲看着資料的國家安全顧問-福雷斯特一愣,擡起了頭來,弗倫奇這個愚蠢的白癡,他又在譁衆取寵。福雷克斯對國防部長-弗倫奇的這種做法很是厭惡,剛剛艾爾克斯的回答的確很是完美,什麼也不去觸及,畢竟有些事情是不好草率就下決定的。可是弗倫奇這個蠢貨卻偏偏硬是想要去逼問個究竟出來,難道他非得要把艾爾克斯逼入到牆角方纔干休。哼哼,這個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禮貌的蠢材。
果然,艾爾克斯狠狠盯了一眼國防部長,“呃,時機嘛,就是當輿論不會對我們指手畫腳的時候。”艾爾克斯回答說到“不過這得要看國防部的公關能力了。即便是現在就採取打擊行動,只要五角大樓覺得能夠擺平媒體輿論,那沒有什麼不好的。”艾爾克斯很乾脆的一腳將皮球踢回到了弗倫奇那邊。你這個蠢貨不是愛嚷嚷嗎?那就讓你去解決這個問題好了。
“弗倫奇,如果這個時候採取大規模報復性行動,五角大樓能否做好媒體公關工作。白宮新聞發言人到時候可以與你們保持一致的口徑。”總統這個時候的發問更讓弗倫奇尷尬在那裡。
“呃……這個……”弗倫奇感覺到自己的額角青筋直跳,艾爾克斯,這個混蛋,哦,還有國家安全顧問-福雷斯特這個狗孃養的,都在用譏諷的目光看着自己呢,這些個雜種。
還好送咖啡進來的總統生活秘書剛好解決了弗倫奇的尷尬,昏頭昏腦的總統只顧着品嚐剛剛磨煮的醇厚口感的藍山咖啡,而忽視了這邊愣在這裡的國防部長。
“軍隊這邊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安德魯總統輕啜了一口咖啡,擡手用銀勺攪着白色碎花骨瓷咖啡杯中的褐色**“哈丁將軍,布蘭森可是你的學生,說說你的看法。”總統說到。
穿着一身筆挺的陸軍制服,雙肩上閃着耀眼的四顆銀星,左胸口的勳表泛着迷離的華彩,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哈丁上將永遠都是那樣的軍容整齊。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將軍露出一絲讓人難以琢磨的笑容“爲什麼要去否定呢?從純粹軍事的角度上來說,採取全面性的、不加選擇的大規模空襲,將會使得我們在接下來的遊戲中佔據更大的上風。布蘭森的提議不錯”
“哦,怎樣說?”總統同樣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饒有興趣的問到“難道我們不會被動嗎?”
“爲什麼要去被動?”哈丁上將帶着一絲輕蔑的表情看了眼國防部長-弗倫奇“日本人對我們採取的是核打擊,而我們不過是常規性打擊,這兩者之間的差別足夠我們去應付那些輿論了。再說了,誰會去提出質疑?看看現在的騷亂,所引發的起因難道不是民衆們的反日示威遊行嗎?”哈丁淡淡笑了笑,端起咖啡杯“誰要是願意指手畫腳,那就讓他去問民意好了”
該死的,這個老哈丁,從來都是跟自己過不去。弗倫奇嘀咕着,不過也沒辦法,說到底,國防部不過是文職統帥機構,真正指揮部隊的還是參謀長聯席會議的那些老妖精們。
“可是國內的騷亂怎麼去處理呢?”弗倫奇心有不甘的問到。
“呃,我想國防部長必須清楚的是這樣一點,騷亂只是一小部分的暴徒所造成的,而之前的反日遊行卻是民意的代表。” 國務卿-克拉森微微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對於多數民衆來說,這種沒有確定起因的騷亂,或者我們可以說騷亂的本身起因是外來矛盾,多數民衆是渴望政府有所作爲的。如果我們像法國人那樣處理巴黎騷亂的話,那麼民衆自然會不滿!”
“嗯,克拉森先生說得的確是很正確”哈丁將軍說到“必須採取斷然措施,來平息這股騷亂”
“派遣國民警衛隊,對辛辛那提等騷亂的根源進行有效平定。” 國家安全顧問-福雷斯特開口說到“這樣的話,無論是對於民衆,還是對於我們來說,都是一個最好的選擇。民衆們想看到的是一個強硬的政府能夠在這場騷亂中有所作爲,而對於騷亂的本身,民衆則認爲這是由於日本人使用核武器而引發的根源,那些下三濫的街頭暴徒是擴散騷亂的催化劑。”
“爲什麼我們要去擔心呢?國內輿論並不會去過分的渲染什麼?別忘了在這之前,媒體所側重的重點是日本人所使用核武器。” 國務卿-克拉森說到“布蘭森將軍之前讓媒體所播放的現場視頻不是很好的調動了民衆們的情緒嗎?再看看現在的中國、澳洲、俄羅斯,我們爲什麼要去擔心,我們可以認爲正義是站立在我們這邊的。”克拉森國務卿打了個手勢“至於那些老歐洲們,如果他們願意吵吵下去,那就讓他們吵吵下去好了,有誰會在意。”
安德魯總統端起了手中的咖啡杯笑道“那麼就給布蘭森將軍授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