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報聲迴盪在城市的上空,那股沖天而起的煙柱掛懸在天地之間,似同一個巨大的問號一樣,滿是疑問。彈藥庫爆炸?導彈襲擊?還是恐怖襲擊?
蕭揚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翻滾着紅黑色火焰的煙雲,有些不知所措,倒是駕車的司徒濤迅速的反應過來,猛地一腳剎車,-嘎-的一聲刺耳的剎車,‘東風鐵甲’橫打過來,猛然剎住。
“怎麼回事?是駐地?”司徒濤怒罵着跳下車。
“不知道”一名守橋武警同樣呆呆的看着騰起在住吉町方向的那朵煙雲。
不遠處的哨亭裡,一個武警軍官衝了出來,比劃着右手,示意封鎖大橋。兩隊荷槍實彈的武警機動部隊在帶隊軍官的大聲呵斥中,開始封鎖橋面。伸縮三角釘阻攔帶拉開,禁止一切無關車輛的通行,崗哨樓頂上的狙擊手架着狙擊步槍,隨時準備射殺一切膽敢強行闖卡者。
“是我們駐地嗎?敵襲嗎?”蕭揚從打開的車窗處探出頭來,遠眺着翻滾着濃煙的駐地方向,大聲的問到。
“不知道,但那個方向應該是駐地。”司徒濤有些磕磕巴巴的回答到。
“操,我們得儘快趕回駐地。”蕭揚喊道。
蕭揚和司徒濤並不知道就在剛纔,在位於住吉町-原沖繩軍港灣設施區的第85師、海軍陸戰隊聯合駐地的門前,一輛大型集裝車突然的越過正常行駛路線,猛的撞開駐地門前的各種隔離墩,在哨兵和崗哨上的機槍火力攔截下,拖着被三角釘阻攔帶刺穿了的輪胎,一頭衝進海軍陸戰隊第1旅的營地裡,引爆了滿車的炸藥。
爆炸的威力是驚人的,如同一枚威力巨大的常規炸彈在營地裡爆炸而開,沖天的煙雲,驟然膨裂的高壓氣浪,還有紛飛的車體碎片,兩臺兩棲登陸車竟然被猛烈爆炸的氣浪掀翻了出去。營地中的第1陸戰旅遭到了慘重的損失,146名陸戰隊員當場被炸身亡,300餘人不同程度的受傷。這是中國軍隊佔領沖繩島後首次遭到自殺性汽車炸彈的襲擊。
橋北方向,一長溜的軍車閃着車燈如同長龍樣的駛了過來。遠遠望去,幾輛輪式裝甲戰車之後全是滿載着全副武裝的士兵的軍車以及戰區醫院的救護車。天空中,三架‘直-9W’直升機快速的掠過。
“我操,是救援車輛,媽的,一定是營地遭到襲擊了。”蕭揚臉都白了“搞不好是日本人的殘餘部隊用炸彈襲擊了營地。”
突然一陣密集的機槍掃射聲驟然的響起,蕭揚回頭過去,只見一輛掛着沖繩地方牌照的藍色廂式貨車正猛打方向,試圖從長龍樣的待檢過橋車輛隊列中擠出來,撞開巨大的隔離墩,衝過同樣滿是民用車輛的中間車道。臨近檢查站的一處火力點裡火舌吐動,5.8毫米機槍彈劈頭蓋臉的射向正撞開隔離墩的貨車,幾名正在檢查過往車輛的武警也迅速的揚起95式自動步槍-啪-啪-的對着咆哮橫衝的藍色貨車就是一陣阻攔性射擊。
“媽的,這輛貨車的襲擊目標一定是正在通過軍車檢查區的救援車隊”蕭揚怒罵着“狗日的日本人,媽的,這些傢伙早有預謀的。”
貨車的前擋玻璃在迎面射來的金屬彈雨中被打的粉碎,駕駛室內的一名頭裹着旭日白布的日本人在彈雨中無力的抽搐着,鮮血四濺。就在這時,整臺貨車突然的發生劇烈的爆炸,伴隨着一道刺眼的橘紅色火光的綻亮,大團的硝煙猛然騰起,正在噴吐着火舌的機槍火力點以及幾名正操槍急射的武警就如同落葉一樣消失在那驟然膨起的氣浪中,猛烈的殉爆中,大橋幾乎得在顫抖,嗆人的煙塵滾滾而起。
中間車道里,一片血肉紛飛,十來輛民用車輛在爆炸中騰雲駕霧,被高高拋起,而後狠狠的砸下。濃煙烈火中,至少幾十輛車輛被點燃,在黑色的濃煙中漸漸被大火吞沒,直至燃燒成一堆堆焦黑的金屬殘骸。很多人來不及逃生便被烈焰吞沒在其中。
救援車隊中兩輛救護車和一輛軍車被氣浪掀翻,後續的幾臺車來不及剎住,便一頭撞了上去。現場一片混亂。滿頭滿臉、渾身是血的傷員到處都是,幾個被甩出去的士兵橫躺在路面上,一動不動。呼叫醫護兵的喊聲接連不斷。車隊被迫的停了下來。
打頭的幾輛輪式裝甲戰車迅速的橫過車身,轉動着纖小的機炮塔,隨時準備應對可能還會繼續發生的襲擊。士兵們在軍官們的呵斥聲中,紛紛跳下車,就地建立警戒線,醫護人員開始搶救傷者,幾輛消防車拼命的在混亂中組織滅火。
中間車道上已經幾乎成爲了一座人間煉獄,烈火濃煙四起,甚至還在擴散燃燒,大火不斷的吞噬着一輛輛車輛,一些被困在車內的平民甚至就這樣被活活燒死。儘管消防人員竭盡全力的試圖撲滅大火,但在面對因爲燃燒而不斷髮生爆炸的衆多車輛,有限的幾輛消防車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三架‘直-9W’直升機折返回來,在火海的上空盤旋着。
“媽的,日本人想用伊拉克抵抗組織對付美軍的那套對付我們嗎?”司徒濤低聲的喃喃到“這羣狗崽子一定是他媽的瘋了。”
刺耳的警報聲迴盪響起,更多的中國軍隊趕來過來,天空中滿是盤旋着的武裝直升機,沿着43號公路,荷槍實彈的野戰部隊和武警機動部隊建立起層層哨卡,檢查所有過往車輛,任何的拒絕行爲都將會遭受到最嚴厲的懲處。根據對日作戰前委總指揮-雷石上將的命令,任何日本人的任何抵抗都將被視爲敵對行爲,都將格殺勿論。
顧不得旭橋上的混亂場面,蕭揚連忙的跳上車“媽的,走,走,我們回駐地。”這個時候蕭揚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裡一片混亂,自己的裝甲營的駐地就在營地的外圍,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蕭揚心裡不斷的祈禱着。弟兄們別沒有在敵軍的槍林彈雨中犧牲,反倒在小股遊兵散勇的偷襲中翻了船。
迎面車道上駛來一輛乳白色的豐田車,車駛的很慢,蕭揚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卻怎麼也搞不清哪裡不對勁。
前方的武警開始衝着駛來的‘東風鐵甲’打信號,示意停車。蕭揚猛然的一驚,“媽的,剛過去的那輛豐田有問題。”蕭揚大聲的罵道“橋北剛發生了爆炸,包括軍車在內,橋上這些車都停了下來,媽的,他一輛民用車幹嘛往橋北方向開。”
蕭揚的話讓司徒濤同樣的恍然,所有的武警都在忙着橋北方向的救援以及加強在橋南的封鎖戒嚴,而大橋上則處於一個真空狀態,這個時候誰也不會注意到一輛通過檢查、正在橋上的車。媽的,這是個漏洞。
“司徒,追上它”蕭揚一邊吼道,一邊爬到後座,從車頂探出身來,架起車頂上的5.8毫米機槍對着那輛正漸漸加速的白色豐田就是一陣掃射。槍聲驚動了正自救援、設卡的武警機動部隊,三輛警備車閃着警燈尾隨在‘東風鐵甲’後面追了上去。
“司徒截住他”蕭揚一梭子子彈橫掃了過去,豐田車的右側後輪胎應聲爆裂,-嘎-刺耳的摩擦聲中,白色豐田失去控制,橫側過車身,一頭撞在橋側的護欄上,車前發動機艙扭曲成了一團,冒着一陣濃煙。“我操,日本車就這德行,經不起撞。”蕭揚狠狠的淬了一口唾沫,罵道。
咆哮着的‘東風鐵甲’猛然的打過方向,截在豐田車的前方,蕭揚和司徒分別從前後車門跳下車來,持着92式自動手槍,利用‘鐵甲’的掩護,衝着豐田車內的駕車人大聲的喊道“下車,雙手抱頭,下車。”車內絲毫沒有動靜。
“狗日的,跟我們裝呢”蕭揚罵到“司徒當心點,小心狗崽子耍花招。”
“他媽的,他要敢動,我崩裂了丫腦殼子”司徒濤恨恨的罵到,大橋北岸的慘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七八名武警機動部隊士兵從三輛閃着紅藍色警燈的武警警備車上跳了下來,95式自動步槍黑洞洞的槍膛直指白色豐田車,激光瞄準器射出的綠色光點在薄皮合金的豐田車身上緩緩移動,直至最好的匯成一個銅錢樣大的光斑,點在了前座駕駛座的位置上。
“下車,雙手抱頭下車,否則格殺勿論。”一名武警用日語大聲的呵斥道
車門緩緩打開,一個西裝革履的禿頂日本人緩緩走出車來。
“雙手抱頭,蹲在原地”數支槍上的激光瞄準器匯成的綠色光斑緩緩在禿頂日本人的胸前匯成。兩名武警走上前去,爲這個日本人扣上手銬,接着對白色豐田車展開搜查。
幾乎將車翻了個遍,卻什麼都沒發現,包括輪胎也被割裂開來,還是一無所獲,看來檢查站的武警還是盡責的,車裡的確是什麼都沒有。
蕭揚一邊嘟囔着,一邊將手槍插回槍套,無意間的擡頭,目光恰好的與禿頂日本人的目光相對,那是一種充滿仇恨的怨毒的目光,不對,這目光中還有着一股視死如歸的決然,也只有像蕭揚這樣經歷過去年大陸戰爭,幾乎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倖存者才能感覺到的決然。
“不對,這傢伙有問題。”蕭揚大聲的喊出聲來。
就在幾個武警稍稍愣神的時候,-轟-的一聲,禿頂的日本人猛然的炸成了碎片,旁邊的兩名武警被爆炸掀翻在地,滿身都是污血碎肉。
“該死的,這個瘋子竟然在自己的體內裝了炸藥,整個的一個人體炸彈。”司徒濤一邊怒罵着,一邊搶上前去幫忙救理被炸翻在地的武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