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155毫米榴彈直接的砸落而下,“轟”的一聲巨響,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四下裡的黑暗,一柱紅黑色的煙雲騰空而起。縷縷灰塵從掩蔽體加固了的頂端唰唰的抖落而下。
嶽海波用手拂去地圖上的灰塵,藉着昏暗的燈光仔細的盯看着面前的那張城市立體交通圖。雖然日軍第6師團連續的幾次攻擊都被擊退,但外圍的幾個固定支撐點也已經丟失,尤其是防區制高點的世紀大廈那裡情況最爲危急,兩座羣樓已經被日軍攻佔,擔任守衛的一個排的戰士被逼進了主樓內,急需要增援。相信下次進攻的時候,聯軍一定會選擇直升機頂層機降配合地面部隊的進攻,由上而下,逐層的肅清防守部隊。
但嶽海波此時卻是無兵可調,海岸防守戰中,全連損失巨大,雖然補充了一部分的預備役部隊,但都被分散配置在防區內,手頭上根本沒有一支預備隊。從一開始嶽海波就沒有打算留下一支預備隊。
原本的策略是將全連分散在整個開發新區內大大小小的建築內,利用一切火力配以到處密佈的地雷來封鎖聯軍地面和機降部隊的進攻。所以嶽海波給全連戰士下達的命令是射殺一切活動在街道上的目標。
但現在看來,當初的這個決定是錯誤的,如果20層的世紀大廈被攻佔,那麼這對整個三連防區的影響是重大的,因爲那是整個開發新區的最高制高點。
“連長”張濤帶着一個身穿老式迷彩服,滿臉絡腮鬍須的男人走了進來,“連長,這位是縣紅旗民兵團的趙團長”“這是我們嶽連長”張濤熱情的做着介紹。
“嶽連長,紅旗民兵團趙大海前來報到,請予安排作戰任務”絡腮鬍男人啪的給嶽海波敬一個禮,很急切的說“我們紅旗民兵團總共有380人,海岸防守戰的時候我們主要負責彈藥物資的運輸任務,沒能夠真槍實彈的和狗日的幹上一戰,大家早就憋壞着一口氣,這次魏營長把我們我們分配來開發新區,協助你們死守這裡。狗日的日本鬼子,我們早就想收拾他們了,所以嶽連長就給我們下達作戰任務吧”性直憨厚的趙大海根本沒給嶽海波講客套話的機會,開門見山的就請求作戰任務。
嶽海波略微的楞了楞,轉身拿起那份地圖,指着三維立體標註的世紀大廈對民兵團長趙大海說到“你們到世紀大廈去,那裡戰事最爲危急,一個排的野戰軍將會配合你們死守,你們紅旗民兵團是全國民兵的一杆標誌性的紅旗啊,黨、軍領導多次視察,所以廢話我就不說了”
“嶽連長,只要有我們紅旗民兵團一人在,就決不給你丟失整座大樓”趙大海神情凝重的說。
“張濤,把所有後備彈藥給民兵團的戰士們優先補充,還有電告各排,民兵團將增援世紀大廈,各防禦體停止火力射擊併爲進入雷區的民兵提供嚮導指引”嶽海波握緊着趙大海粗糙的大手,“通報師指,要求對聯軍集結地實施火力壓制,掩護民兵團”
市郊外環,日本陸自第6師團第44步兵聯隊正在亂哄哄的集結,各種坦克、裝甲車的馬達突突的嘶吼着,車輛的大燈將黑夜照的一片雪亮,數架‘UH-60J’通用直升機閃爍着紅綠航燈轟鳴着拔地而起,各部隊長氣急敗壞的呵訴着動作稍慢的士兵們。雜亂奔逐的日本陸自隊員相互的推搡着,鼎沸的吵鬧中夾雜着下級軍官粗野的漫罵。
不遠的地方,一輛高機動車靜靜的停在一個小土坡旁邊,兩道燈光照亮了車前,身材臃腫的第6師團司令官巖永清四陸將挺着滿肚肥油的便便大腹很是不滿的看着亂成一團的集結中的部隊。連續一天的攻擊,幾乎沒有取得多大的進展,倒是一直被他譏笑爲窩囊廢的美國人在城市另一端的經濟技術開發區內和支那軍隊打的昏天黑地,而自己的號稱日本最爲精銳的步兵師團卻連續的在支那人面前磕的頭破血流,前進的部隊遭到支那軍隊的阻擊後竟然顯得比那些美國佬還廢物,要是宮田崎聯隊長還在就好了,至少他知道怎樣樹立帝國軍人的榮耀,可惜宮田君…。巖永清四想到這裡更是怒火衝心,對着正手忙腳亂的指揮着部隊的第44步兵聯隊的山下豐平聯隊長大聲的吼叫到“山下君,給我集結好你的這些廢物們,告訴他們再拿不下我們的預定區域,那還有什麼臉回見熊本師團的前輩們”
市區內,大大小小的各棟建築早就在聯軍的狂轟爛炸下變成一堆廢墟,幾幢高層建築也幾乎被炸的一片狼籍,而那座標誌性的電視塔臺早就成爲一座燃燒着的火炬。市醫院也沒能倖免,所有的表層建築幾乎被夷爲平地,如果不是戰爭之前和平年代興建的人防工程的作用,整個城市恐怕早就成爲了一個巨大的停屍場了。
在市醫院地下停車場內,賀平大校點着一根香菸,在裊繞的菸草的煙霧中斟酌着前沿發來的要求火炮支援的請求。
“告訴前沿,21點開始給予火力支援”
“通知自行火炮連,21點,對前沿給予的座標區域進行五分鐘火力急襲”
“通知總前指,21點前請求空軍給予支持,並請求遠距離火炮壓制”
賀平大校抽完最後一支菸,揉揉早就成爲空殼的煙盒,對一直站立在一邊等待記錄的通訊員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