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島-長崎,沉默不語的雷石將軍坐在鋪着大幅世界地圖的會議桌前,房間裡很是安靜,除了哪壺正在燒煮的茶水在-咕嘟嘟-的上下翻滾着。
“來,來,來,這杯茶算是給老蔡你送行,也算是給老鄭接風。”雷石站起身來,用沸水小心的燙滾着三隻精巧的紫砂茶杯“也就這點好茶葉了,我都沒捨得吃獨食。”將軍笑了笑。
“啊,對,對,老鄭啊,你剛從國內來,你不知道雷石這傢伙有多小氣。”蔡興宇中將站起身來,幫着雷石燙煮着茶葉“就這麼點太湖碧螺春,他都藏着掖着,生怕我搶他的似的。”
坐在蔡興宇中將身邊的那位帶着無框眼鏡,看上去帶着太多書卷氣的中年人那蒼白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那麼你雷大將軍這第一杯茶是迎客呢,還是送客呢?”
雷石一愣,旋即笑了出來“鬼才,到底就是鬼才,你這詭辯之技,霧燈自愧不如。但要真是來分個究竟,那老蔡就吃點虧,先迎客,而後送客嘛!”雷石小心的將開水衝入到壺內。
三個將星閃爍的高級軍官同時爽朗的笑了起來。這名微帶着些許斯文氣,渾身上下泛着書卷氣息的少將軍官不是別人,正是中國軍方內有着‘鬼才’之稱的鄭仁罡少將。
數年前年前,雷石以44歲年齡出任第38集團軍少將司令員的時候,海內外軍事媒體同時將其稱之爲是‘共和國有史以來的最年輕的集團軍軍事主官’,現在這位‘最年輕的集團軍主官’成了中國軍隊內最爲年輕的上將。當海內外媒體、專家都拼命注視着雷石這顆最爲閃亮的將星時,他們卻從來沒有意識到那些其他的出色軍官正悄無聲息的隱沒在如同一汪死水樣的中國軍隊內,就如同澳洲大陸上的那些死寂一片的湖水樣,看似平靜的死水下也許早就已經露出了重重殺機,無數的巨鱷悄然的沒入在水中,冷冷的目光注視着湖面。
鄭仁罡便是那些悄然湮沒在‘死水’中的‘巨鱷’裡最爲‘兇狠’的一條。人們只注意到雷石是‘共和國有史以來的最年輕的集團軍軍事主官’,卻沒有注意到另一個‘共和國有史以來最爲年輕的高級軍事研究員’。在機關裡的那些日子是鄭仁罡少將最爲如魚得水的日子,諾大的國防大學也因爲這一新生力量的加入而飽受衝擊。儘管剛開始的時候,那些老學者們誰都沒有將這個‘看起來不像個軍人,倒像是個書生’的年輕軍官放在眼裡,但很快,所有人都不得不改變了看法,而學員們-那些未來基本上都是步入到將軍行列中的校級軍官剛開始也沒怎麼對這位‘軍隊形象的毀滅者’看上眼,這種人還穿軍裝,簡直就是丟人現眼。可是沒過幾天,一個個都耷拉着腦袋,全被這個‘文弱書生’給折服了。
兵棋推演,一個人將全學院教授‘掀翻’的狼狽不堪“兵出詭道,且無常勢”這是學院裡的教授們一致公評。10發子彈,99環的成績,身高1.8米的裝甲兵團長被他單肩過摔,扔出了數米遠,沒有人不去驚愕,這個看起來‘文縐縐的,甚至帶有些病態’的軍官還是人嗎?“如果說什麼是‘才’那麼第一個就當數是他了”許多軍官學員後來回到部隊都這樣評論說。
“老鄭,這次腦袋們怎麼想起來讓你出任前委總指揮了。”雷石笑着問到,他和鄭仁罡是石家莊陸軍指揮學院的老同學了,後來又是一起進國防大學進修的。算是兩次同學了。“還有老蔡此次榮升上將,調回國內只怕是沒這麼簡單吧。大概是跟現在的歐洲局勢分不開嘍。”
接過雷石遞過來的茶杯,吹了吹那泛着淡黃綠色的茶水,鄭仁罡少將微微頷首“雷大總指揮也這樣看?估計老蔡回國不久就會調任到新組建的‘機動集羣’去。”
“機動集羣?”雷石和蔡興宇中將(現在已經晉升爲上將了)兩人同時不解到。
鄭仁罡淺綴一口茶水“新組建的作戰集羣,駐韓國第16空降軍、第27空突集團軍、海軍陸戰隊第164機動旅都在這個機動集羣的編制內。不過具體的情況暫時還不知道,因爲司令部還沒有正式掛牌。這個集羣的作用和美國人的第18空降軍相類似,應對有事的。”
“最近歐洲鬧騰的比較兇。德國人一心想高出新漢薩同盟、法國人傾向於地中海同盟,英國人則做着盎格魯-撒克遜體制的春秋大夢。從老歐洲到新歐洲,從亞平寧半島到英倫三島,恐怕是要起風了。”雷石看着諾大的世界地圖說到“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威脅。”
“歐洲近來是越來越想重新振作自己了,軍委的腦袋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想盡快的解決日本戰事,而把你這樣的‘鬼才’派來,想必是對下一步的亞洲局面作出安排吧。”
鄭仁罡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指着地圖的一角“非洲大陸從來都是我們開闢的新勢力範圍,只是由於美軍第5艦隊、第4艦隊的東西兩翼夾動,印度海軍的威懾,我們無法大張旗鼓的在那裡圈畫勢力版圖。而解決日本問題就是爲了先拔掉家門口的這個礙事者,同時拓展我們的東部沿海的戰略緩衝區。如果猜得沒錯,中央下一步的部署就是打通馬六甲海峽。”
“出馬六甲,除了新加坡和印尼的蘇門答臘的威脅之外,南海首先就是一個坎。”蔡興宇微微皺起了眉頭“東南亞不搞定了,那麼走向印度洋只是一句美麗的肥皂泡罷了。”
“所以你的機動集羣就是幹這個的。” 鄭仁罡聳了聳肩頭,微顯蒼白的面容上泛出一絲笑容。
“非洲的存在有我們的根本利益。”雷石點了點頭“無論是存在着的能源還是礦產類的,都是我們所需要的,從先主席-毛公開始,高瞻遠矚的第一代領導人便開始在那裡打好了基礎。”
正如三位中國將軍所談論的那樣,在對日戰爭即將取得勝利的時候,北京已經開始從日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轉向於更爲廣闊的東南亞、印度洋與非洲大陸。對於中國政府來說,確保自己在世界範圍內絕對利益首先就必須保證自己的能源生命線安全。中國的能源生命線實在是太薄弱了,稍有不慎便會被掐斷。儘管已經開鑿了克拉海峽,無需繞道馬六甲,但廣闊的印度洋上的那些美、英、印度海軍以及並不太平的南中國海,卻如同一根梗阻在咽喉上的魚刺樣,使得中國感到坐立不安。最好的防禦方法就是進攻,走出去,迎上去,纔是上策。
軍隊、政府高層達成的共同意見便是‘一旦日本戰事平定,便以南下爲最終戰略目的’。走向更廣闊的太平洋只會造成中、美兩國的直接碰撞,華盛頓不希望這樣,同樣的,北京也不希望這樣。畢竟中美兩個世界大國之間的碰撞對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爲了應對南海局勢,中央軍委將原先隸屬於各軍區的作戰部隊編制進行了一次調整,駐韓國的第16空降軍、第27空突集團軍、海軍陸戰隊第164機動旅被抽調了出來,雖然各作戰部隊依然駐守在自己原先的地方,但上屬單位已經改成了機動集羣司令部。
成立機動集羣司令部的最初目的也就是爲了能夠在第一時間內,投入精銳的機動作戰部隊,確保有事時期的快反能力。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最爲王牌功勳部隊的第15空降軍卻並不處於這一司令部的統轄下。剛開始的時候,人們夠以爲是由於第15空降軍被投入在了日本戰場上,所以纔沒有被劃分到機動集羣司令部的下屬範圍內。可是後來的一切卻證明,事情並不是這樣的簡單。中國政府高層的大戰略目光簡直就是讓人趕到詫異。
……
齊腰高的蒿草中,嶽海波放下手裡的望遠鏡“看來我們今天要逮到條大魚了。”
“嗯?”楊葉接過了嶽海波遞過來的望遠鏡,高倍鏡頭瞬時將遠景拉到了眼前:不遠處的山下,一大隊日本士兵正在跑進跑出的忙碌着,十來輛各種車輛停在一邊。稍稍遠點的位置上,戒備森嚴的山洞入口處還構築了幾個機槍壘,兩輛奇形怪狀的自行火炮車在引導員的手勢下緩緩駛出了山洞,隱約可以見到打開的洞門內那閃動着的燈火。
“那是核子火炮?”楊葉低聲的驚呼到“我們曾經通報過這種自行火炮的相關情報。”
嶽海波趴在草窩裡的頭轉了過來“嗯,誰也想不到這些狗東西居然就躲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這些個日本畜生。這座山大概是個野戰洞窟吧。難怪你們空軍沒有發現。”
“上報前委和師部吧?”錢鵬飛壓低了聲音“讓空軍來炸平了這裡!”
“這裡的情況必須立即發出去,我看我們還必須守在這裡,看日本人的調動情況,他們大概是想轉移基地呢?”嶽海波壓低了嗓子說到“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就必須拖住日本人了。”
“告訴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嶽海波衝着身後打了個手勢“日本這個時候還沒有裝填炮彈呢?對於我們來說,不能不算是個機會。摧毀了這些核子火炮,看他們能夠怎麼辦”
“錢鵬飛,你安排一個雙人組在這裡盯着。”嶽海波緩緩的退了回去“我們研究下,該怎麼辦?實在不行,就是耗,也要把日本人耗住了。那個座標資料必須立即發出去,呼叫空軍的支援。就是將這座山炸平了,也要幹掉這些日本人的核炮彈。”
“讓空軍攜帶鋁熱炸彈。”楊葉補充了一句,作爲飛行員,他很清楚儘可能的上報齊全了信息,空軍戰機在選擇彈藥攜帶的時候,才能夠不走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