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拿你齊大將軍開玩笑,對了,齊將軍,聽說你昨和閔學士一起入宮,不知所謂何事啊?”慶王滿臉堆笑,齊朔看了慶王一眼,心裡對他還抱着最後的希望。
畢竟衆多王爺中,唯一能闊談天下大事的就只有慶王一人,他有時候真的覺得很諷刺,皇上這麼一個精明能幹之人,生的兒子,一個繼承了精明,卻沒有胸懷天下,一個雖然胸懷天下,卻有些愚笨。
這無論是交給誰治國,總覺得都會出現紕漏。齊朔想着對慶王說:“昨日一直在將軍府,不曾入宮,恐殿下是聽錯了。”
齊朔說完就要走,後面傳來慶王的聲音:“齊朔,你好大膽,你別忘了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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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朔大步朝前走去,並不理睬慶王,沒想到剛回到府中,凳子都還沒有做熱,慶王就派人來請齊朔到府上一敘,畢竟君臣有別,畢竟慶王是主,自己是臣,齊朔想也沒想便要跟來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段嚀溫攔住了。
“你要去哪兒?本公主要你陪我出去走走,你可樂意?”段嚀溫蠻不講理的站在門口伸出手攔住了齊朔。
“公主,微臣有要事要辦,改日再陪您出去走走。”齊朔嚴肅的回答,段嚀溫卻不依不饒。
“不行,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今天非要跟你槓到底。”段嚀溫擡起高傲的下巴,來接齊朔的人有些納悶的看着齊朔和段嚀溫。
要說段嚀溫爲什麼這麼準時出現,這都是花雲的功勞,昨日花雲和葉新被齊朔叫了進去,齊朔跟兩個最信任的心腹說了宮中之事,並說了一些對慶王的意見,甚至說想和慶王斷絕來往之類的話。
兩人勸說齊朔,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畢竟皇上是個疑心極重的人,一旦慶王告密,到時候無論真假,恐怕齊朔都會出事,齊朔卻是說:“砍頭不過碗大的疤,我齊朔何曾懼怕?”
次日,花雲得知慶王府有人來請齊朔,想起前日說的話,花雲擔心出事,於是便跑到南苑,找到段嚀溫,將事情告訴了段嚀溫,段嚀溫話都沒聽完便跑了出來。
慶王派來的人知道不能得罪段嚀溫,便對齊朔說:“將軍,既然今日公主要您作陪,我這就回去稟告慶王,告辭!”男子說着冷漠轉身,齊朔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就讓他來吧!
齊朔轉身就要回屋,卻被段嚀溫拉住了:“本公主救了你,你打算怎麼感謝本公主?”段嚀溫微笑,一口整齊的白牙露了出來,眼神天真無邪,齊朔不禁想起多年前的流光,心裡一陣刺痛。
“多謝公主!”齊朔行禮,就要走,又被段嚀溫拉住了。
“我說了,我要你陪我走走。”段嚀溫說着伸手挽住了齊朔的胳膊,齊朔無奈,只好跟着段嚀溫走了出去。
“這天好不容易不下雨了,感覺到處都好乾淨,好清新,好喜歡,我們去找非語吧!”段嚀溫開心的說着,齊朔不明白這個小公主爲什麼跟閔非語的關係這麼好,一個單純得就如同一張白紙,一個複雜得深不見底。
“公主,你既然住在將軍府,卑職希望您以後不要常去閔府,不然朝中可能會有人進讒言說我和閔學士有勾結……”齊朔頓了頓,擡起頭看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氣,對閔非語,他是複雜的,他想靠近她,又怕靠近她,甚至恐懼靠近她。
段嚀溫聽了,心裡竟有種莫名的喜悅,垂下頭,嘴角帶着微笑,這話是不是代表齊朔承認自己是將軍府的人呢,和他更親近一些。
“好,我聽你的。”段嚀溫微微一笑,齊朔突然有些懊悔,想解釋又怕傷了段嚀溫的心,只好默默的跟在段嚀溫身後。
“公主,您要去哪兒啊?”齊朔皺眉詢問,不知道慶王對自己會有什麼看法。
慶王府,慶王得知段嚀溫竟站出來爲齊朔撐腰,並拉着齊朔不讓齊朔去見慶王,一方面既對段嚀溫產生憎惡,另一方面,發現齊朔對自己似乎沒了從前的忠心,這一切都讓慶王怒不可遏,既然如此,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齊朔將段嚀溫送回府後,便去了慶王府,慶王聽說齊朔來了,臉上便帶出一陣笑意,朝門口走了過來,親自迎接齊朔。
進了屋子,慶王便讓人上酒上菜,兩人對坐,慶王笑嘻嘻的給齊朔斟酒,齊朔,並說了一些好聽的話,什麼:“我們兄弟兩人好久沒有一起坐下來一起喝酒了。”
“本王甚是懷念當年和將軍一起並肩作戰的日子,時間過得太快了。”慶王說着,齊朔的心不由得暖了,和慶王相識多年,相交多年,自己不僅將他當成了主子,更是當成了兄弟,朋友,一心想要輔佐他,可他做的有些事確實讓人心寒。
幾杯酒下肚,齊朔感覺神思有些恍惚,話也多了起來:“殿下,微臣一心一意輔佐於你,你卻不信任我。”
齊朔努力的睜大眼睛,慶王心裡大驚,沒想到齊朔竟看出來自己對他的不信任,不過這下自己倒是放心了,看來齊朔對自己確實是忠心耿耿的。
“齊將軍,前日你與閔學士入宮,到底爲何?本王聽說宮中好像出了大事……”慶王試探着看着齊朔,齊朔冷冷一笑。
“深深宮闈,骯髒無比,什麼國師?不過是妖道,還有昌平,她真的可憐,好可憐……”齊朔說着,慶王也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細問之下,齊朔將國師的死因和昌平的死因告訴了慶王,慶王一拍桌子打叫了一聲:“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提前通知本王?”這一聲驚天吼聲將齊朔從迷糊中喚醒過來,齊朔這才知道自己犯了錯,這種事怎麼能說?
齊朔站了起來:“前些日子雨大,時間緊急,還來不及稟明王爺,就貿然行動,還請王爺恕罪。”
齊朔說着跪了下來,慶王隨即將他扶了起來:“不,不,齊將軍,本王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這件事事關皇族聲譽,事關父皇安危,入宮有本王在,你們不是能更方便入宮嗎?”
慶王假惺惺的說着,其實那個籠子他早就知道,國師的身份和昌平的心思他也瞭解,只差一步,他就要和他們合作了,還好,自己沒這般衝動,不然
,恐怕順平侯的下場就是自己的下場。
齊朔雖然聰慧,但很實誠,心思也不夠細膩,這件事肯定是閔非語發現的,這個人留不得。慶王揚起頭,眼裡閃過一抹怨毒,閔非語,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樑王治理水患,成功回朝,皇帝讓慶王代替自己帶着文武百官到城外迎接,慶王心中有氣,但一想,父皇說的是讓自己代替他去迎接樑王,這樣算下來,也是自己離皇位的位置更近一些。
這一次,樑王一路暢通無阻,除了在林州遇到一羣土匪外,一直都沒有遇到什麼阻攔,所以雖然風塵僕僕,看上去卻還算有精神。
“皇兄辛苦了。”慶王見到樑王便扯開了笑容,走到樑王的馬旁爲樑王牽住了馬。
“報效朝廷,擁軍愛民是我的使命,並無辛苦一說。”樑王冷冷回答,揚起鞭子,帶着隊伍就入了城,慶王的眼裡投來怨恨的目光。
流光接到漠北飛鴿傳書,眉頭不禁緊皺,沒想到突厥內部竟出現內亂,可汗一死,唯一的繼承人被迫出逃,流光隨即寫了書信,讓人沿途仔細觀察,發現可疑跡象,一定要出面保護。
“葉兒,去叫步涯來一下。”流光說完,葉兒便走了出去,不一會,步涯就站在了流光面前,流光隨後附在步涯耳邊說了幾句話,步涯便出去了。
“谷主,這步涯一走,您的安危怎麼辦啊?”葉兒有些擔心,這京中四面楚歌,到處都是人害人,想起上次流光遇刺,葉兒心裡就不禁一陣害怕。
“葉兒,這步涯沒來閔府的時候,你覺得我遇到過危險嗎?”流光擡起眼睛,頗有意味的看着葉兒。
“您是說步涯會對我們不利?”葉兒恍然大悟一般,流光查點吐血。
“別胡說,葉兒,我跟你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明白了嗎?”流光直直的看着葉兒,葉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流光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說得太多了,她也不希望葉兒懂得太多,懂得越多,心裡就越苦。
兩人正說着,突然有人來報,樑王到了,流光趕緊站了起來,和葉兒一起走了出去,剛走到橋邊,就見樑王帶着寧溪走了過來。
“參見王爺……”流光和葉兒行禮,樑王走了過來,將兩人扶了起來。
“不必多禮,看起來谷主氣色不錯,本王也就放心了。”樑王微笑,招了招手,寧溪上前一步,懷裡抱着一個盒子。
“這裡面不會又是人蔘,鹿茸之類的吧?”葉兒明顯有些不高興,都跟樑王說過自家主子不能吃這些,沒想到又送。
“葉兒。不得無禮……”流光嚴肅的喊了一聲,葉兒垂下了頭,默然不語。
“不,這是我在江浙時,當地人送的一些土特產,本來不忍心拿,但人家非要給,我也不好駁了百姓們的一片善心,就帶過來了。”樑王說着從寧溪的手中接了過來,隨後交給葉兒,葉兒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擡頭。
“多謝王爺惦記!”流光說着又屈膝行禮,兩人邊走邊聊,到了大廳,樑王便問起國師一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