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淑妃躺在牀上,帶着傷的趙歡站在一旁,淑妃既沒問她的傷是從何而來,也沒說讓大夫給她看看,趙歡見淑妃沒問自己本來就覺得很慶幸,更不可能會主動開口說這件事。
一旁站着太醫張楚,趙興等人,皇上也在其中,流光走進來的時候只覺得裡面雖然人多,卻一點也不熱鬧,反而是有些壓抑得讓人難受,也許是因爲皇上在此的緣故吧!
流光一進來就給皇上行禮:“微臣閔非語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必多禮,今日來的目的李公公已經告訴你了吧!”皇上的面色很嚴峻,流光點頭。
“微臣瞭解。”流光應着。
“瞭解就好,去給淑妃看看吧!”皇上說着朝淑妃看了一眼,淑妃卻是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也許是因爲她是清白的,所以無論局勢多麼不利自己,她都是那樣的淡然,流光不禁有些敬佩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
“娘娘,微臣冒犯了。”流光走過去坐在淑妃的牀邊,握住了淑妃的手腕給淑妃把脈。
“閔大人,你不必有壓力,盡力而爲就好,我是不會怪你的。”淑妃微笑着,流光不禁有些感動。
“娘娘放心,微臣一定會盡全力給娘娘診治。”流光微笑着安慰淑妃,淑妃也不知道是真相信還是假相信,卻是對流光點了點頭,兩人就像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親密無間。
流光爲淑妃把脈,一開始真的以爲是懷孕了,心中撲通跳了一下,但她還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越往下,越加發現淑妃的脈搏很奇怪,感覺裡面跳的幅度很莫名。
流光站了起來,走到淑妃面前翻開淑妃的眼皮看了看,只見眼睛裡有一條紅黑色的血絲,長長的,隱藏於下眼皮之間,如果平日裡眼睛不難受的話,沒有人會發現的。
“娘娘,您的身體有何不適?”流光詢問,淑妃想了想,搖了搖頭。
“並沒有什麼不適,跟以往一樣,能吃能睡。”淑妃回答,流光點頭,果然沒錯,這才一兩個月自然沒什麼反應。
“陛下,淑妃娘娘定然不是有喜,有喜之人,在前幾個月總會有嘔吐的現象,娘娘卻沒有,而且娘娘身體沒有下墜之感,眼裡卻有一條長長的血絲,如果微臣沒有診斷錯的話,娘娘是中了一種奇毒。”
流光話音剛落,所有面面相覷,張楚和衆位太醫更是不敢相信,畢竟整個太醫院沒有人診斷出來,皇上眯着眼睛對流光說:“既然是中毒,想必閔大人有辦法解毒的吧!”
“是,陛下。”流光回答,皇上冷笑了一聲。
“希望你能給淑妃解毒,不然,哼!”皇上說着拂袖而去,流光知道皇上是擔心她和樑王勾結,故意說淑妃中毒,所以無論淑妃是不是真的有孕,對於皇上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他此身最怕的便是被人揹叛。
皇上走後,張楚走了過來,問流光:“閔大人,淑妃娘娘中的是什麼奇毒?”
“這是來自西域的一種毒,這種毒蟲會在體內生長,如果不知道這個毒的人,都會診斷爲懷孕,但中了這個毒初期不會有任何反應,包括孕吐什麼
的。”流光細細的說着,張楚不斷的點着頭。
“閔大人果然是見多識廣,淑妃娘娘這症狀該怎麼治呢?”張楚又問,流光笑了笑。
“目前我也不知道,我得回去查閱古籍,不過這種毒是很難得遇見的,所以張大人不必去了解,相信你也不用去解毒的。”流光笑着說。
“慚愧,慚愧,枉我自稱是閔大人的學子,卻是半點皮毛都沒學會,真是辱沒了大人的名聲。”張楚尷尬的笑着。
“是怪我這個做師父的沒有時間教你,以後有機會我會將所學都交給你。”流光笑着,張楚自然是感激不盡。
流光並沒有告訴別人自己其實完全有能力解毒,她想做的是留在淑妃宮中慢慢觀察,自然她也跟皇上說自己還要慢慢觀察,才能找到解毒的方法,皇上自然允許了。
趙歡得知流光曾經破過護國公的案件,每次見到流光都是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生怕言多必失,那個毒藥自然也沒有再用。
樑王府,樑王很詫異的問孫夙:“閔大人既然能查出病因,爲什麼不給淑妃娘娘解毒呢?難道閔大人真的沒法解毒嗎?”樑王有些着急的問,一旁的凌紫兒都有些看不下去。
“殿下,這種事不能急,妾身聽說淑妃娘娘中的是一種罕見的毒,雖然閔大人是藥王谷谷主,但藥王谷谷主畢竟不是神仙,很多東西也是沒見過的,得慢慢摸索。”凌紫兒解釋說,她相信她和父親懂的毒閔非語未必能解。
自然,這毒這麼奇怪,她也懷疑是父親下的毒,但父親爲什麼會針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而且這個女人根本幫不了他什麼,他知道父親只有一個目的,拿到解毒的方子,對於權勢他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
對付淑妃自然只能得到權勢,或者說,父親想看看閔非語的解毒能力,然後看看那書是不是在她身上,可是爲什麼會對淑妃下毒而不是別人呢?
凌紫兒一時有些想不開,樑王聽了凌紫兒的話頓覺有些慚愧隨後說:“本王太着急了些,閔大人的醫術本王怎麼能懷疑,不過確實要給他時間,只希望這段時間淑妃娘娘能好好的。”樑王嘆氣。
閔府,流光每天都會去淑妃宮中給淑妃看病,葉兒問流光宮中的很多問題,流光都不願意回答,只是告訴葉兒:“這輩子你都不許入宮。”
“誰稀罕?”葉兒沒好氣的說,流光忍不住笑了。
“是哦!反正步涯是不會入宮當差的,你呢!自然也不用入宮了。”流光取笑着,這算是閔府唯一的樂趣,以前還有一個思溫,現在卻只能拿葉兒和步涯取笑,自然,林晚大了,流光跟他說話的時候更多的是尊重和引導。
“谷主,你真的很討厭。”葉兒跺腳,不由得嘟起了嘴。
“好,我討厭,我錯了,葉兒,給我備些衣物,這些日子我要去淑妃宮中住一段時間,對了,步涯到時候也會和我一起去,我會給你盯着他的。”流光又說,葉兒臉色一陣緋紅。
“再胡說我不給你拿衣服了。”葉兒一臉嬌羞笑着跑開了,流光想着趁着自己還好好的,要儘快將這喜事辦一辦,她多想看着
所有人都慢慢長大,慢慢老去,看着所有人都幸福的笑着。
可生命的長度她沒法決定。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不過近來身體倒是好了很多,這都要感謝明大夫的新藥,明大夫說如果沒有意外,流光還能再活三十年,但是卻不讓她瞎操心,但她怎麼可能不瞎操心。
流光想着,忍不住嘆息,這時候林晚走了進來,看到林晚,流光心裡不禁有些滿足,隨後朝林晚招了招手,林晚悻悻的走了過來。
“師父,你要去哪兒?”林晚一臉關切的問。
“去宮裡住幾天,你是大人了,要幫助葉兒姐姐照顧大家,好嗎?”流光將兩手搭在林晚的肩上,林晚點了點頭。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林晚又問,流光想了想伸出了一隻手。
“三五天就回來,放心吧!”流光知道林晚是擔心自己,也是擔心自己會離開他,現在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孩子現在正是一個長成期,這段時間自己都是格外小心的去照顧他的情緒。
“好,我在這兒等着你回來。”林晚又說,流光想起自己十一歲的時候,那時候成天只知道玩鬧也沒有這麼多煩惱,林晚經歷得太多了,她總想好好補償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補償。
“好,如果你想回將軍府就讓木伯伯帶你回去,還有有什麼事就找木伯伯,木伯伯會幫助你的。”流光囑咐,雖然林晚是個孩子但總是以男子漢自居,若是真的讓他找葉兒幫忙,他未必會去。
林晚點了點頭,說話間,葉兒已經拿了一個包袱走了進來:“谷主,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這就走嗎?”
“這就走。”流光說着站了起來,林晚一直將她送到門口,目送流光上了馬車,這種離愁別緒分外明顯。
“好了,回去吧!”葉兒摸着林晚的頭說,林晚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轉身朝院子裡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葉兒想着孩子真是長大了。
淑妃宮中,淑妃問流光自己是個什麼情況,流光見淑妃那麼淡然便將淑妃的症狀都告訴了淑妃:“娘娘,這是一種毒蟲,雖然沒有懷孕,但中毒者的肚子會像孕婦一樣越來越大。”
淑妃點了點頭,流光繼續說:“這種蟲子進入體內後如果沒有及時得到補充,會慢慢消亡,但如果每日它都吃到自己要吃的東西,那它就會在體內慢慢長大,等到九個月的時候中毒者會腹痛難忍,此時腹中五臟六腑……”
流光說着,身邊的趙歡手上端着的藥碗撲通一下掉在了地上,流光和淑妃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她,趙歡趕緊蹲下來撿東西。
“太嚇人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歹毒,竟然會下這種藥害姐姐。”趙歡一邊撿拾碎片一邊說,流光直直的看着這個人,雖然面色並無改變,但始終垂着眸子,看樣子,淑妃中毒和她不無關係。
“這位是?”流光問淑妃,畢竟如果是普通的婢女,打碎碗後可沒有這麼淡然。
“這是我妹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淑妃回答,流光仔細的觀察這着這張臉,發現臉上有一道紅印子,和步涯給自己描述的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