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冰原,天降鵝毛大雪,雪隨狂風舞動。
一位身披貂裘的書生,在柔軟的雪地上緩步前行,踩下一排排足印,隨後又被落下的大雪淹沒,沒人知道他走了多久?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寒秋生,一副柔弱書生模樣,三十而立的年紀,沒有父母,從小是個孤兒。因從小喜歡劍法,便四處偷盜錢財,湊足二兩白銀,到鎮上求得一位老師傅傳授劍法。
十多年苦修,劍法終有成就,於是便開始闖蕩江湖,劫富濟貧,行俠仗義,也因此在江湖小有名氣,人稱寒劍客。
二十五歲時,在蘇木河府的一座橋上,遇見一女子,一襲白衣長裙,膚如白雪,傾國傾城,江湖人稱雪仙子。
二人一見如故,互生好感,日久生情,結爲夫妻,以寒雪雙俠之名闖蕩江湖。
二十八歲時,二人路遇仇家埋伏,皆身負重傷,妻子雪若幽,爲保寒秋生性命,隻身一人殺入人羣中,身中數十劍,當場氣絕身亡。
寒秋生耗盡真氣逼退仇家,抱着妻子屍體一路逃亡,所辛命不該絕,被一位路過的佛門高僧救下。
高僧試圖感化寒秋生,勸他放下屠刀,多行善事,可惜寒秋生因妻子身死,悲憤交加,哪裡聽得進去?
拜別高僧,安葬好妻子之後,閉關修老師傅留下,瘋魔劍法。
百日苦修,劍法更上一層樓,出關後化身殺人狂魔。尋到仇家,屠殺仇家滿門,老弱婦孺皆未放過。大仇得報後寒秋生終日借酒消愁。
一天夜裡,天空雷聲大作,“稀里嘩啦”降下傾盆大雨,寒秋生踉踉蹌蹌的跑到一間破廟避雨,藉着酒勁,痛聲大哭。
“若幽,我爲你報仇了,殺光了所有人,接下來我該何去何從啊?你在天有靈給個指示吧!”
突然天空一道閃電劈下,頓時破廟佛像閃耀金光,似冥冥中上天的指引。
寒秋生大驚失色,醉意全無,手中酒壺“哐當”一聲摔落地面。
一道佛音入耳:“天地有三界六道,輪迴不休,如能入道,便是仙,苦海無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寒秋生你可願皈依我佛,入三界六道,嚐盡衆生苦難?你妻子已轉世輪迴而去,在想尋她。”
“需去到,北域冰原,入道者之墓,方纔有一絲機會。”
寒秋生深吸一口氣,緩過神來對着佛像問道:“你是誰?爲什麼對我說這些?”
“極情,極性,是爲俠也,你有一顆嫉惡如仇,俠肝義膽的心。人可有情,可無情,修的道不同而已。”
“世人皆尊稱我爲佛祖,我是人道的最後一位入道者,我此番前來希望結個善緣,他日你能去到人道,幫我解救佛門於危難中,也算報我今日指點迷津之恩。”
話完佛光消失,佛像破碎倒塌。寒秋生一人癡癡愣在原地,回想佛祖說的話。
活了二十多年的寒秋生,從未見過如此稀奇神異之事,心裡不禁有些害怕起來,但佛像說還有機會見到妻子。
一切的害怕都煙消雲散,內心的害怕與見到妻子的渴望比起來,無足輕重。
次日清晨,寒秋生多方打聽得知北域冰原,需向北而行,見到茫茫雪域,寒冷至極,便是北域冰原。
湊足銀兩,備好乾糧,跋山涉水,歷經千辛萬險。三十歲時,寒秋生終到北域冰原。
入北域冰原之前,到附近的小鎮打聽入道者之墓時,卻無一人知曉。
寒秋生回過神來,望着四下,一片白雪茫茫,別說什麼墓了,連個人影都沒有,凍得渾身直髮抖。
繼續行走,走到百米之外的一片枯樹林中,突然出現許多黑影,寒秋生擡頭一看,數百隻灰狼站立高地。
也不嚎叫,就靜靜的站在上面看着寒秋生,但從灰狼的眼神中,寒秋生可以看出,他們很飢餓。
如此飢餓也沒有向自己撲殺過來,寒秋生覺得詫異不已。
灰狼讓道,一頭比其他灰狼更大強壯的黑狼走出,黑狼眼如綠色瑪瑙,顯得妖異。
黑狼口吐人言道:“想尋入道者之墓,先讓我看看你的本事,殺光這些灰狼我自帶你去。”
寒秋生一驚,這狼成精了居然口吐人言,不過想起破廟佛像說的話,倒也不覺得有多奇怪,瞬間調整好心情,面無懼色,道:“儘管來便是。”
黑狼一聲咆哮,雪地震動,枯樹倒塌,數百隻灰狼羣起而攻之,寒秋生面不改色,拔出腰間三尺寒光寶劍問道:“老朋友,兩年多未征戰了,今日陪我痛快殺他一番如何?”
寒光劍閃過一抹亮光,像是在迴應寒秋生一般。灰狼衝至身前,寒秋生提劍起舞,斜身一閃避過灰狼利爪撲殺,提劍上挑,將一隻灰狼攔腰斬斷。
寒秋生劍法,已是凡塵俗世頂尖高手,隨手一劍都是一擊必死。
灰狼們前赴後繼的跑下高地,隨着灰狼越來越多,雙拳難敵四手,寒秋生躲閃不及。
斯拉!
貂裘被狼爪抓破,後背出現一道五爪血痕,傷口血未流多少,眨眼間就被凍得凝固。
寒秋生吃痛力道加大,揮劍速度奇快,防得密不透風,在無一隻狼爪抓傷身體。
隨着時間流逝,白茫茫的雪地被血染得鮮紅,灰狼屍體,在寒秋生面前堆積得越來越多。
寒秋生踩着灰狼屍體,縱身一躍,跳向前方,一劍直刺,插進最後一隻灰狼嘴裡,在將劍拔出,冒着熱氣的鮮血,從灰狼嘴裡噴涌而出。
最後一隻灰狼倒下,寒秋生收回寒光劍,擦了擦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道:“帶我去入道者之墓。”
站立高地的黑狼道:“本事不錯,拿着我的心臟一直向西走,便可見入道者之墓。”
黑狼跳下高地,寒秋生知道黑狼話中之意,拿出腰間烈酒大口飲下,頓時覺得身體不在疲倦,充滿精力。
再次拔出寒光劍,踏雪前行,橫劍一劈,黑狼跳閃躲避,揮劍直刺,黑狼一爪抓住劍尖,運力一震。
震得寒秋生倒退兩米,方纔穩住身形道:“好大的力氣。”
寒秋生身形如風,揮劍如幻影,黑狼後肢站立,前肢揮爪攻擊,乒乒乓乓,劍爪撞擊之聲不絕於耳。
寒秋生將寒光劍從右手,旋轉後扔,飛至左手抓住,揮劍直刺,黑狼雙爪合併夾住寒光劍,用力一推,寒秋生倒退五六米。
黑狼力大,反應敏捷,寒秋生一時拿它沒辦法。
暗道:“我的攻擊全部被它看穿,極其容易躲開,不如等他主動攻來,我在找破綻反攻回去。”
拿起腰間葫蘆又是一口烈酒飲下,在原地走動,晃來晃去像是喝醉一般。
黑狼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寒秋生弄的是那一出,道:“裝神弄鬼。”
黑狼四肢齊動,化做一道幻影,揮動利爪,一爪抓去帶起,一股冷冽的勁風,撲向寒秋生。
寒秋生下腰,單手撐地,躲過利爪,與黑狼擦身而過,雖是躲過黑狼利爪,但相距不過半尺,利爪帶起的冷冽勁風,吹得寒秋生臉頰生疼,出現五條殷紅爪痕。
帶起的勁風都這麼厲害,如果是抓在寒秋生身上,骨頭都可能被抓碎。
黑狼落地準備轉身在度撲向寒秋生,可惜寒秋生是早有預謀,故意裝醉露出破綻,給黑狼機會主動出擊。
有驚無險的躲過黑狼利爪,寒秋生撐地的單手用力一撐,反轉起身。
雙手握緊寒光劍,雙腿蹬地,藉着雙腿蹬地的力,寒秋生整個人橫浮於空,旋轉直刺而出。
正好此時的黑狼轉身,未能及時反應過來,被寒光劍旋轉攪刺,刺進頭顱。
“咔”的一聲,劍被黑狼頭骨卡住,寒秋生旋轉之勢被迫停止,寒秋生單手撐地,擡頭和黑狼四目相對。
黑狼眼神中充滿解脫之意,寒秋生彷彿看見黑狼在笑,寒秋生站起身來,用力拔出卡在黑狼頭顱裡的寒光劍。
隨着寒光劍的拔出,黑狼頭顱滲出綠色妖血,寒秋生看着趴在地上的黑狼。
黑狼口吐妖血道:“取我心臟去吧,我的使命完成了,死後能入地界輪迴就好了。”話完黑狼氣息全無。
寒秋生揮動寒光劍,劃開黑狼胸膛取出心臟,一路向西走去,走到一個山洞前,突然手中心臟消失不見,隨後一道刺眼白光自山洞射出。
白光刺眼,寒秋生只得閉上雙眼,直至感受到白光消失後,才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空曠無比的山洞,彷彿自遠古就存在於此的滄桑感撲面而來。
寒秋生面前聳立一座百丈石塔,一座百丈石劍,兩座百丈墓碑,全都佈滿灰塵。
石塔刻着“佛祖之墓”,石劍刻着“絕天劍仙之墓”,一座石碑刻着“人祖之墓”,另一座刻着“道祖之墓”。
寒秋生被震撼到了,眼前一切如夢幻泡影,似真似假。
一道佛光從石塔亮起,一位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自佛塔中走出,他身披紫金袈裟,神聖無比。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寒秋生看着眼前高僧,陷入回憶,當時被仇家追殺,就是他救了自己,怒吼道:“你是神仙對嗎?你可以救我,爲什麼不救我妻子?”
佛祖解釋道:“命中註定,你妻子與我無緣,要去三界六道,尋自己的路。”
“現在的你不懂沒關係,以後便會知曉,我有一法,傳你願你解救世間苦難。”
不等寒秋生言語,佛祖直接傳法,佛音入耳,《渡世佛經》,刻於寒秋生腦海深處,佛祖轉身,問道:“三位,可有意傳承於此?”
石劍亮起,一股鋒芒絕世的劍意傳出,道:“我願傳你必生劍道《絕滅輪迴》。”
道祖石碑亮起,一股萬物同源的氣息傳出,道:“我傳你《萬物道法》”
寒秋生腦袋混亂無比,腦海中浮現一大堆玄奧的信息,持續一刻鐘的傳輸,終於停下。
佛祖看着人祖石碑道:“看來人祖不願傳法,也罷,自行尋找有緣人吧。”
轉過身來,道:“寒施主這三個法門,傳你希望你不要失傳,尋有緣人在傳便是,三界六道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佛光一涌,虛空破碎,正在消化腦袋裡信息的寒秋生,被捲進虛空中,搞得暈頭轉向。
佛祖擡頭嘆道:“衆生皆苦難,天道因你的宅心仁厚,才造就今日局面。他們都死了留我一個完整殘魂,我只能盡力於此了,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