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文定了定神,道:“前輩,現如今烽火關被妖族圍困,晚輩身爲守關士卒,卻是無力回季國內地!”
雪山老鬼桀桀一笑,凝視季子文:“你是要違揹我的意志?”
季子文拱手道:“晚輩要務在身,恕難從命。”
老人也不着急,道:“那就先辦完你的事,再回去拿!”
忽然,老人臉色凝重起來,季子文卻是感覺到妖王強渾無匹的氣息從山腳蔓延而上,像是在打探他的蹤跡。
雪山老鬼看了季子文一眼,道:“山下來的妖族是你們引來的?”
季子文淡淡道:“不錯,那是妖王莫犀,現今妖王大軍齊聚五丈原,試圖大舉進攻烽火關,前鋒已然攻破不少關隘,而晚輩與烽火關副都尉韓峰獨領一軍吸引妖王的注意力,戰場中晚輩與大軍失卻聯繫,機緣巧合之下,纔來到大雪山,而莫犀緊隨我而來!”
雪山老鬼沉思了半響,忽然道:“且來看。”
只見光滑的洞穴石面上忽然閃過一道光,雪山山腳下的情形如畫面一般印在石面上。
悍然無匹的妖王獨角矗立,一股強光籠罩在他身上,季子文也看不透他的身形面貌,他身後跟隨四五個妖將妖帥,看上去,全都擁有不俗的實力。
雪山老鬼道:“忘記說了,老鬼我就是兵家現世傳人,公冶敏博,此鏡乃是兵家獨門利器千里幻鏡,可指揮戰鬥於千里之外,取敵將首級易如反掌,你且來試試。”
季子文胸口金筆婉轉,不由喝吟起來: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季子文才氣忽然凝聚在手中,一張金色強弓被他拉到最底,一股強大的氣勢從弓中散發,金色的光芒遮天蔽日,紫箭猛射而出,宛如一條紫氣凝結的真龍,蜿蜒盤旋而出,氣勢浩浩蕩蕩衝入幻境之中,天空忽明忽暗,周圍空氣似乎都被這股氣勢震破。
“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那浩浩蕩蕩的氣勢忽而凝結成一處,紫焰真龍直指莫犀一人。
莫犀還在散發威壓,卻見一道紫光朝他逼射而來,他強悍的體魄散發一陣強光,彷如光波凝體。
莫犀輕輕一彈,只見季子文的真龍紫箭頓時成爲齏粉,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公冶敏博輕輕一笑,指點道:“書生意氣,揮斥方遒,這浩然正氣確實雄渾威猛,只可惜力量不足,即是戰場,那麼,贏得勝利或者保證自己不死不敗纔是唯一的目的,所以,你耍的那些花俏些架子都是沒用的東西,且瞧我的!”
公冶敏博揮手一擡,像是觸動某個機關,整個大雪山與他融爲一體,忽然,幻境中畫面一變,無窮無盡的雪人手持寒冰澆鑄的兵刃朝山腳衝去。
那些雪人看上去並無特別的力量,一妖將大呼一聲跳將而出,單手抓中一個雪人凝結的兵戈,想要使勁將雪人舉起。
雪人反手丟棄兵戈,一拳揮出,風聲呼嘯,巨大的冰凍拳頭狠狠砸在那妖將的臉上,妖將口吐鮮血,身形急退。
莫邪看得目瞪口呆,妖將金牛是妖王莫犀的遠親,她衆多追求者中最難纏的一個。
金牛同樣擁有莫犀家族強悍的體魄,而且曾被父親親自指點,提攜爲妖將,實力非同小可,可居然被一隻冰雪凝成的雪人打得口吐鮮血,不戰而退,簡直不可思議。
可是,那並不只有一個雪人,彷彿整個雪山的積雪都能爲公冶敏博所用,無窮無盡的雪人盤地而起,雪山翻騰,目光所見之處,盡是冰雪成人,莫犀及各妖將妖帥片刻被數之不盡的雪人圍困,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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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敏博見此不由道:“戰場最忌浮誇的動作,如能輕鬆制敵,就絕不要和對手糾纏太久,當然,敵我差距過大的話就首先要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使用謀略則另說,戰爭之道,謀略爲首,陣法佐之,速戰速決,此乃取勝之道也。”
公冶敏博頓了頓,又讚賞道:“對於拖延妖王攻打烽火關的做法,你們做得很好,想來此役,勝利的天枰已經擺向季國這一邊!”
季子文不敢居功,道:“若非妖王莫犀的目的不在烽火關,這個計謀實在難以執行,畢竟莫犀早看穿了我的想法。”
公冶敏博哦了一聲,問道:“那他追着你趕來,是爲了這小女妖娃咯?”
季子文搖了搖頭,凝聲道:“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莫犀是爲了我夢中的一個妖魔,或者說這個妖魔身上的血液!”
老人噓了一聲:“夢裡虛幻的東西,又何必當真,你也不必太過在意,這妖王只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季子文心中道:“就怕這並非虛幻。”畢竟,在《聖道實錄》中倉頡曾和他說過,他必須文位達到進士,再獵殺三宗七將聚齊三魂七魄來翻動《聖道實錄》,而狂天可能會在他完成這個任務之前提前突破封印。
可是,此刻的他才僅僅獲得三魄,聚齊三魂七魄也只有三年的時限,想來,妖王莫犀不是想獲得狂天的力量就是想幫忙解除狂天的封印。
季子文對公冶敏博的態度大爲改觀,又指着莫邪道:“這個妖女是莫犀和朱諾的女兒,我的計劃是打算拿她換取莫犀的退兵。”
莫邪聞言喜色滿容,公冶敏博嘖嘖一聲,道:“莫犀和朱諾的傳聞,身在雪山的老鬼我也有所聽聞。”
他話鋒一頓:“只是,你這小子現在跟我提出這個計劃,可是想瞞天過海,不想跟我換取那部兵法?”
季子文連忙道:“絕對沒有的事,前輩若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背誦一段與你!”
擲地之聲遽然響起,僕一開口,公冶敏博和莫邪都凝神靜聽起來。
“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