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文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拓跋星的邀請,留下一臉詫異不解的拓跋星。
解去了牽馬的束縛,季子文才氣運於腳下,飛快朝劉戴的府邸奔去。
王翠萱和惠恆並沒有早睡,一直在等待季子文的消息,劉戴勸了一會,翠萱卻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劉戴無奈,吩咐下人替他們準備夜宵,自己房睡了。
季子文剛到府邸,只見太子送他的寶馬也跟隨而來,他不由一笑,卻是那三娘一直跟在他身後,見他安全到家,才歸還寶馬,不由好感頓生。
他朝寶馬吹了一聲口哨,那馬頗通人性,見是主人呼喚,像是喜悅地奔跑了過來。
他不知道三娘躲在哪個角落,於是,他朝隨便朝天空拱了拱手,道了一聲謝,然後才牽着馬走進府內。
八月金秋,秋闈盛事,整個季國京都到處都是人,鬧市街道擁擠之程度可想而知,季子文三人一天都沒敢出門,季子文聚氣養神,整整一天都呆在屋裡。
和其他前來參加秋闈的秀才不一樣,他比較清靜,《聖道實錄在身的他絲毫不在意這次秋闈的題目。
同是秀才的範登就不一樣了,他得參加各種文會,詩會,與其他秀才一同參考各種資料,甚至依照柳世源的性格及以前出國的題目推斷這次秋闈的題目。
直到秋闈報名前一天,在師院見到季子文後,才空出時間,決定和季子文參考一下這些天來心中所得。
得知季子文住在兵部侍郎的府邸時,雙目放光,因爲柳世源是劉戴的恩師,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季子文了,於是他決定邀請季子文參加八月十五晚由濟寧公主舉辦的一個文會。
季子文也想出去透透氣,然而卻是找不到地方,範登一邀請,他立馬答應下來。
季子文這天起了個大早,在王翠萱和惠恆的陪同下,上街買了一身嶄新的書生袍,又在街上逛了半天,直到傍晚時分,才和二人分開。
駙馬府。
大紅燈籠高高掛起,來往的文人墨客過江之鯽,絡繹不絕。
季子文遞過請帖,走進駙馬府。
剛一進門,早等在一旁的範登就拉起季子文的手,領他朝文會的閣樓走去。
那閣樓兩個小書童模樣的女僕笑臉盈盈的將他們攔住,笑道:“兩位未來的舉人,請出示通行證。”
季子文偏頭一看,原來是要先吟一首詩才能進入這文會的現場。
範登似乎早有準備,他低聲吟道:
“銀河皎潔十六共,
望鄉亭寂疏朦朧。
忽聞同客喚輕步,
卻笑無酒攬醉容。”
季子文側頭仰望圓圓的月亮,高高懸掛於深邃的蒼穹。有凝重的雲塊,漂浮在周圍,猶如遠方在遊子,寫滿相思的淚滴,那泯滅不了思念的素光,何以寄託心中那沾溼的雲彩。
不由低吟:
“秋時夜半易早寒,
醉意欲向邀孤盞。
異客落杯泣飲長,
驚起豐月出屏山。”
兩位女童笑臉迎人,輕輕將季子文兩人的詩句書在宣紙上,然後又讓兩人提名。
這樣的做法自然是等這些參加文會的秀才們金榜題名之日,這些詩會的詩也就物有所值了,這也是詩會,文會的意義所在。
兩人提名完畢後,方纔舉步進入閣樓。
濟寧公主和駙馬坐於正北主位,他們的身後立着一個巨大的屏風,上面寫着這次文會的主題。
季子文對猜測秋闈的題目並沒興趣,但範登不一樣,他迫不及待地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時政題竟然是新法的利弊,不由在心裡憋了一股怒氣。
在不遠處議論新法的秀才大有人在,但大部分都是在貶低新法,範登心裡不由舒了一口氣。
季子文心裡想的是提升才氣的方法,但他實際上已經舉人文位,樓閣裡的詩詞文章對他根本沒多大作用,甚至大部分都比不上範登在風華池所做的《秋思,他不由搖了搖頭。
季子文輕聲對範登道:“文會就這些麼?”
範登道:“當然不止,除了秀才自己寫的詩詞外,他們還會分享從誅殺妖魔處獲得的詩句名篇,一會你就知道了。”
季子文愕然,《聖道實錄在身的他,先秦名篇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他心裡想着,既來之,則安之吧。
範登忽然道:“開始了,我們也過去吧。”
只見濟寧公主舉起酒杯,然後朝所有秀才敬道:“第一杯,我首先恭祝各位在此次秋闈大放異彩。”
她一口喝完,臺下女童又滿上一杯,濟寧公主又道:“第二杯,歡迎各位來到由我主持的文會,希望大家玩得開心。”
“第三杯,希望大家不要敝帚自珍,既然是文會,那就讓我們以文會友吧!文會現在開始,首先,我先誦讀兩篇門外兩位女才子送進來的通行證,此二人可隨意觀賞府內任何書籍以及大家一會寫下的名篇詩句,記得不能帶走喔!”
“明月寥星相對眠,冷壁殘燈伴憔顏。
愁腸百千如麻亂,情絲萬縷似雨簾。”
濟寧公主撓了撓了額頭的秀髮,接着道:“這首詩已到嶄露頭角之境,可以使用才氣作爲柔氣攻擊,很不錯。第二首!”
“秋時夜半易早寒,
醉意欲向邀孤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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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客落杯泣飲長,
驚起豐月出屏山。”
“這首詩前兩句意境表達得非常好,一個人的孤獨用秋,夜,寒,醉,燈盞幾個簡單的詞語讓人覺得深入其心,讓人瞬間對詩進入入微狀態,後兩句詩風一變,氣勢陡然而起,彷彿月亮也是爲他的孤獨而來,鋒芒畢露之境盡顯,厲害!”
範登不由朝季子文舉起大拇指,道:“季兄大才,範某不如其多也。”
季子文哪知道自己也有這種水平,連忙謙虛道:“範兄太客氣了,你日前的那首秋思比我的這首詩高了不止一兩個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