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扈皺着眉頭,沉聲道:”那朝廷給你分配什麼官職?”
他覺得現在季子文可是雙甲聖童,朝廷重點培養的對象,必然給他分配重要的官職。
衆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季子文。
季子文淡淡一笑道:”沒有官職,是從最低級士兵做起。”
”什麼?你千萬不要意氣用事,犯這種傻事。”王扈大驚失色道。
其他人也紛紛勸他改變想法,唯有翠萱噤口不語,靜靜地站在季子文身邊,心裡默默地支持他。雖然翠萱讀書不多,對國家大事並不瞭解,但是還是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
季子文沒有過多地理睬他們,而是拉着翠萱離開了。
他們來到一座亭子裡,坐在一起,翠萱深深地望着季子文,柔聲細氣道:”你這次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會在家等你的。”
季子文拉着翠萱的素手,說道:”這次我帶你一起去。”
翠萱十分驚訝,用難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他,問道:”你是說我們可以一起去嗎?”
季子文點點頭,笑着說道:”嗯,徐知府給劉都尉寫了一封信,只要我把信交給他,你就可以以駐軍家屬的身份和我住在一起。”
聽過這句話,翠萱晶瑩如玉的臉蛋立即浮出濃濃的笑容,小小的腦袋靠着季子文,清澈的雙眼流動着歡快的光澤,望着空着緩緩飄過的白雲。
季子文在王府吃了晚飯,便攜着翠萱回到自己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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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搖搖晃晃的屋門,只見季塗正坐桌邊的椅子上,深情威嚴,漆黑的眼睛裡閃動着明亮的光芒。
季子文叫道:”爹,孩兒回來了。”
旁邊的翠萱也說道:”季伯,翠萱來看您了。”
季塗點點頭,炯炯有神的雙眼看着季子文,沉重道:”你真打算去參軍,從最低級士兵做起?”
季子文肯定道:”嗯,還望父親成全。”
深深吸了一口冷氣,季塗聲音低沉道:”做最低級的士兵可是異常艱辛的,非常人能夠忍受,每年都有大量的低級士兵死掉。”
季塗就這麼一個兒子,盼望那麼多年,他終於有出息了,怎麼忍心他去做奴隸般的最低級的士兵,不過打心裡還是很佩服兒子的勇氣,要是他能夠在如此艱難的困境中熬出來,不管意志力,還是戰鬥力都將勝人一籌。
”爲父並不反對,只要在作出決定之前考慮清楚,以後不要後悔。”季塗繼續說道,還是想挽留兒子別去。
季子文說道:”孩兒只有到軍隊裡去磨礪,才能快速提升自己的能力。”
季塗點點頭,轉頭看着翠萱,說道:”那翠萱怎麼辦呢?”
”我會帶她一起去的。”季子文說道。
季塗搖頭道:”這怎麼行,翠萱一個弱女子,吃不了軍隊裡的苦的。”
”只要能和季哥在一起,翠萱什麼苦都能吃的。”翠萱面如晚霞,嬌聲道。
帶翠萱到軍隊的決定,自從季子文打算到邊疆參軍那天起,他就一直在思考,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他覺得必須帶翠萱一起去。因爲彼此都不想離開對方,一旦他參軍,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他不想讓翠萱在苦苦等待中度過青春年華。
聽到翠萱如此說,季塗也不想多說,只是囑咐道:”一定要好好照顧翠萱,要是她回來瘦了一分,我就剝了你小子的皮。”
翠萱忍不住笑了起來,露出光潔細小的牙齒,偷偷地瞥了季子文一眼。
季子文回視了她一眼,大聲說道:”孩兒絕不對讓你兒媳瘦一分的。”
季塗忍不住笑了笑。
過了一天,第三天早晨,季子文和翠萱並肩走在古老的城門下,前來送他們的,不僅有王扈、季塗等人,而且整個縣的人都涌來送別,季子文可是雙峰縣有史以來第一位雙甲聖童,大家都無比崇敬。
大家揮動着手,歡呼着,在衆人的注目下,季子文和翠萱上了馬,他們轉身向父老鄉親揮了揮手,隨後縱馬揮鞭,一陣哆哆的馬蹄聲過後,他們已經消失在古道上。
十多天裡,曉行夜住,經府過縣,他們終於來到烽火關。
遠遠看去,烽火關的城牆十分雄偉,宛如一頭威風凜凜的獅子蜿蜒在山嶺上。四周的山巒高峻陡峭,此時正是臘月,天氣寒冷,那些參天古樹皆以繁華落盡,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樹枝在寒風的吹拂下,發出顫顫的聲音,顯得有些蕭瑟。
現在已是黃昏,黯淡的夕陽懸掛在天空上,淡金色的餘暉灑落在古老的城樓上,掛在城樓上的銅鐘泛着淡淡的金屬光澤,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戰士正使勁推動木槌,重重地撞擊銅鐘,發出悠長的聲音。
他們催馬前進,來到烽火關的城樓下,現在城門還未關閉,穿過城門來到裡面。只見地面坑坑窪窪,到處是馬蹄印,屋舍破舊不堪,千瘡百孔,一家酒店前面坐着一羣士兵,正在斗酒。街道上風沙漫卷,黃塵飛揚。
看到這寥落的一幕,季子文輕嘆一聲,烽火關交通發達,乃是邊疆重關,在和平穩定的時代,這裡貿易發達,商賈雲集,城內華屋鱗次櫛比,如今蕭條成這般模樣。
季子文走到酒店前詢問一個士兵劉都尉住在那裡,得知他住在城北最高那棟樓閣裡,便徑直往那裡走去。
來到樓閣前面,四個身穿重甲的士兵守護在門口,看到季子文和翠萱,其中一人上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有何事?”
季子文取出徐知府寫的信,一邊遞給守衛,一邊說道:”麻煩大哥把這封信交給劉都尉,他看過信便知道一切。”
看到是寫給劉都尉的寫,那個士兵不敢怠慢,接過信,轉身急衝衝向樓閣內跑去。
沒一會,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走了出來,穿着銀白色的鎧甲,腰間配着一把大刀,他的臉黑黝黝的,長着一雙虎眼,目光炯炯有神,看到季子文,便笑着說道:”請。”
季子文和翠萱跟着他走了進去,裡面昏暗,四周放着許多兵器,他們來到大堂內,分賓主坐定。
劉戴目光灼灼地看着季子文,說道:”你可是雙甲聖童,百年難遇的奇才,現在國家危難,你能挺身而出,精神可嘉,只是你想從最低級的士兵做起,這完全是浪費你一身本事,不如跟隨在我身邊,共同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