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兩點開始,到四點,洛氏的股票被一壓再壓,險些低到百分之七十,別無他法,股票只好逼停。
洛璃在下午三點的時候,知道幕後操作人是裴堇年,當時想也沒想的,兩串眼淚落了下來。
她一遍遍的撥打那串早已經刻入骨髓的號碼,通了,但是沒接,對方也不關機,就這麼吊着她,心慌和恐懼迅速的襲上頭頂,佔據了整個心緒,股票的速度下跌得如此之快,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裴堇年那邊不搭理她,洛璃心一橫,將電話打到了裴雲深那裡,這次倒是接通了,她還沒開口,裴雲深便將已經見過裴堇年的結果告訴了她。
洛璃什麼都沒說,掛了電話。
捂着嘴,立馬哭了出來。
到下午四點,洛氏將股盤停止了,不到十分鐘,就接到了裴氏的律師函。
是以裴氏的名義,而不是裴堇年個人。
將洛氏以弄虛造假的罪名告上法庭......
洛璃最後的一顆精神稻草被壓垮,毫無頭緒,無邊無際的恐慌快要將她擊垮。
到晚上六點,洛氏召開新聞發佈會,將洛氏如今的情況簡單的說一通,然後話題忽轉,將三年前和童熙有關的案件還原了事實真相,包括在裴堇年的婚禮上所呈現出來的,所謂童熙精神鑑定的證據,都是她捏造的。
一時間,輿論譁然,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各大報紙的頭條。
紛紛譴責洛璃,新聞發佈會召開不到二十分鐘,她就成了人人口中唾棄和鄙夷的真相。
並且這場發佈會,以直播的形式,佔據了某分臺頻道。
童熙坐在沙發上看過了全程,她手裡捧着一袋薯片,盤着腿,雙眸略有些失神,嘴角還沾了些薯片碎屑,她也忘了要擦,就那麼呆呆的看着電視屏幕。
“熙熙,我的乖孩子!”
溫慈的聲音,由遠及近的鑽進耳朵裡,童熙猛然回神,剛一回頭,就見溫慈跑到了身前,手裡還捏着遙控器,一臉的憤慨。
“這個姓洛的,心腸簡直太歹毒了,居然趁你病着的時候想要誣陷你,害你被指指點點了那麼多年,把你選擇性失憶症說成是精神病,怎麼會有一個人能做到這麼惡毒的事情,要不是老不死的攔着,我現在就衝到洛家去,要不是看在當初洛副官爲了救他才死的,我也不會忍着洛家這麼多年,可是我沒想到呀,這種縱容是害了你呀!”
“媽媽,媽——”
童熙趕緊握住溫慈的手,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溫聲道:“您別激動,她不是承認錯誤了麼。”
“她那張嘴,黑白都能顛倒的,誰知道她說的話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童熙縮了縮脖子,她還真的不敢說,至少她的病情是事實,讓洛璃改口也是隨口一說,也沒想到她真的能忍到這種地步。
本來是想收點利息,但是憑洛璃的性子,怎麼能輕易的受她的威脅。
這也是爲什麼,童熙剛纔看直播的時候,會那麼吃驚。
童熙將電視關掉,側身道:“不看她了,您也別生氣,您看您,就這麼過來,也不披件衣服。”
溫慈伸手就穿了一件睡衣,肩膀上套了一件長款的薄外套,腳上趿拉着拖鞋,慌慌張張的過來,連頭髮被吹散了也沒覺察到。
童熙將她散亂的髮絲往鬢後攏了攏,輕着聲音,反倒安慰起她來:“只要我人好好的,過了今晚,洛璃就會承受我當初那種千夫所指的日子,雖然我沒用刀刮她刺她,但是語言是最能傷人的,也能讓她不好過一段時間了。”
溫慈心疼的看着她:“那就這麼算了?”
“還能怎麼呢?”童熙反問,但始終是溫溫和和的語氣,“媽媽,當初三哥和洛璃真的有婚約嗎?”
“有什麼呀有,那是洛副官臨死前見了老不死一面,要把洛璃託付給我們裴家,至於嫁給誰,憑她自己的意願。”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溫慈就一肚子的氣。
“我三個兒子那麼優秀,容她挑挑揀揀的,憑什麼呀,我老早就看不慣了,先是來禍害我三兒,最近又把雲深給迷得五迷三道的,都沒跟我們商量,就提着東西上門提親去了。”
說到此處,溫慈頓了頓,臉色一下子白了下來,“壞了壞了,這個女人千方百計的要往我們家裡擠,這麼個禍害,可千萬別來,要不然家裡可就沒有安寧日子了。”
童熙默了默。
心想着,裴雲深這麼一意孤行的,可見對洛璃用情多深,要真的阻攔,說不定要激出反骨來,再說了,童熙雖然不明白裴雲深和裴堇年之間的矛盾這麼深,說不定就是洛璃在中間跳來跳去的,有意無意的挑撥離間,這麼多年對峙着,怎麼可能握手言和。
洛璃要是真的進門了,別說沒有寧日,只怕會更激起兩兄弟的矛盾,童熙接觸過裴雲深的次數不多,但那可真真的是個嫉妒心和報復心都極強的人。
“不行!”
溫慈聲音忽然拔高,將童熙神遊的心思拉了回來,也嚇了一跳,“怎麼了媽媽。”
溫慈一把握住她的手,臉色凝重道:“乖孩子,媽媽暫時就不安慰你了,我要回去和老不死的商量商量,怎麼讓雲深打消念頭。”
“媽。”
忽然,一道清幽的男聲傳了過來,裴堇年尾指上勾着鑰匙串,擡手往鞋櫃上放,擡眼看來的眸色,含着一絲不易顯見的笑意。
“這麼晚,不在家睡覺,跑我這裡來幹什麼。”
溫慈直起身,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住的這裡還是我的呢,我向來就來,還要和你打招呼麼。”
裴堇年壓着步子走過來,眼尾勾着一絲輕笑:“可以,要不要順便留下來過個夜?”
“纔不呢,你親愛的媽媽有重要事情要做。”
溫慈扭頭跟童熙好言好色的說了兩句話,大跨步走至裴堇年面前時,拿遙控器指着他:“我警告你,好好安慰我的熙熙,要是明早上讓我看見她臉上有一丁點不高興的跡象,小心我打你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