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鼓完這些,天已經黑了下來,李家現在已經是隻有李老太爺自己了,一個癡癡傻傻的老土,在院子裡踽踽獨行,讓人看了心裡難受,沒辦法,按照丈母孃的說法,李家這些後人都是沾了林鳳嬌的光,也就是剛死了的那個李家老太太的光,現在李家老太太一死,那些由她福廕的人,都直接掛掉了。
不過,我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麼力量讓這些人同一時間掛掉的,難道真的是那冥冥之中的運道,天機?
我們幾個又問了一下李老太爺,這次老頭子直接像是老年癡呆一般,眼睛帶呆呆傻傻,口角流涎,蹲在角落裡,嘴巴里不時的說道:“阿大,阿二,你們回來了啊……”
說着他站起身來,衝着空氣指指點點,看的我們頭皮發麻,天黑了下來,我們必須兵分兩路,小洋樓裡的那具李昌的屍體,還有今天守靈的毛毛屍體,兩具屍體都不是善茬,只要是一個鬧騰起來,估計這個村子就要生靈塗炭了。
還有,那昨天晚上的詭異墓地喪樂不知道還會不會響起。
最後分工,程以二還有趕屍匠去毛毛那裡幫忙守靈,我和癩皮狗去小洋樓,我對這個操蛋的分組非常痛恨,我實在不想去小洋樓了,但是程以二以我能見到民國小姐爲由,生生的把我往火坑裡推。
兵分兩路,我和癩皮狗到了小洋樓,這比較人性化,居然給我配了一個手電筒,這讓我感激的都快哭了。
來到小洋樓裡面,癩皮狗沒有讓我守在院子裡面的那個枯井旁邊,而是央我,帶着它來到那個小姐的閨房,我實在不願意進去,我道:“你要是想看民國小姐的畫像,自己去,爲什麼非要帶着我?”
癩皮狗道:“你八字軟,純陰命,比較容易見鬼,有你見鬼的機率比較大。”
我……
那個閨房裡還是那摸樣,紗帳還下垂着,不過有些蛋疼是,那面蒙塵的鏡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擦得乾乾淨淨,我和癩皮狗走進來後,藉着手電的微光,看到那鏡子裡面的我,我感覺心裡毛毛的。
這是李家兄弟過來擦的吧,我自己安慰自己道。
癩皮狗跳上了牀,扯開紗帳,他嗷嗚的尖叫一聲,發出****的叫聲:“果然有妹子!****誠不欺我!”
我跟着癩皮狗跑過去,看到那紗帳之後,民國小姐的畫像果然又出現了,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她的臉不是正衝着我們了,而是朝着左邊扭過去,眼神依舊空洞,但好像是在找着什麼。
癩皮狗第一次見到這民國小姐,驚爲天人,那哈喇子流了一地,恨不得撲上去,我不得不腔調道:“狗哥,這女的已經掛了!”
癩皮狗搖搖頭道:“無所謂,無所謂。”
我們兩個在聊天的時候,我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我們兩個同時回頭,我拿着手電往前一照,正好照到那被擦乾淨的銅鏡之上,光芒有些刺眼,不過從這光芒之下,我依稀能看見那銅鏡中有一個背對着我的影子,長髮拖地,白衣襲身。
我忍不住的驚叫了一聲,對着癩皮狗喊道:“快看,是那個女鬼!”
賴皮狗戀戀不捨的從那民國小姐的身上收回了目光,朝銅鏡看過去,鏡中原本應該是民國小姐的地方,變成了那黑壓壓的,像是毛孩的黑髮女鬼的背影。
癩皮狗低沉的道:“它,應該是被封印到這了,你問問她,她究竟想幹什麼。”
靠,你爲什麼不問,我心中腹誹一陣。
我張口道:“喂,那個,你好,我想問一下,你,那個想幹什麼?”銅鏡中的女鬼身子不動,也不張口,甚至連招牌的梳頭動作都沒了。
不過她越是這樣,我和癩皮狗心中就越是沒底,我一個不注意,癩皮狗溜着牆角,已經走到了門口處。
我見到癩皮狗想溜走,又想起它似乎說過,這小洋樓中詭異程度不下那個煞氣瀰漫的墳地,當時我腳下抹油,也想溜走。
走的時候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鏡子中的女鬼,眼看就要走到那門口,我都聽見癩皮狗四蹄狂奔,踩着地板吱呀亂叫的動靜了,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就看見鏡子裡面的那個女鬼消失不見。
還不等我喘口氣,我就感覺自己背後發緊,一股涼風灌入我的脖子當中,我趕緊將陽繞脈運行,生怕那女鬼在後面撲我,九字真言道和而出。
“小寶……”一陣像是摩擦鍋蓋的動靜從我身後傳來,我忍不住的想要回頭,眼前黑光一閃,那個穿着白衣,披着長髮的女鬼已經到了我前面,依舊背對着我,嘴裡嗤啦作響,吐出“小寶……”這兩個字。
我不知道這是兩個字是代表的誰,但是我知道,它認錯人了,不過它肯開口,我就可以跟她講道理,我最害怕不講道理的鬼了。
我張口道:“我不是小寶,那個,你要是找小寶,我可以幫你去找小寶。”那個女鬼顯然沒有聽見我再說哦什麼,她繼續道:“小寶。”
看來她神智不是多麼清楚,我還是趕緊走吧。
我身子超一邊側開,想要繞過她去,但她背後想長着眼睛一般,我一動,她的身子搶先一步跑到了我要走的方向上,如此往復幾次,我心中火氣,拿着手電往旁邊一照,看到昨天我打開的那扇窗戶,二話不說,我直接衝這那窗戶奔去。
就在我即將衝出去的時候,那窗戶旁邊突然多出了一個塌肩膀,穿白衣服的影子,我靠,又來一個,我現在已經跳起來了,想要變動作來不及了。
那塌肩膀的女鬼,從窗外朝着我拉了一把,將我從屋子裡面提了出來,我感覺背後一涼,回頭一看,要不是剛纔這個塌肩膀的女鬼抓我,那長頭髮的女鬼渾身冒出來的胳膊已經團團將我包圍了。
屋子裡面的那個長頭髮女鬼現在彷彿變成了一個長着長長頭髮的蜘蛛精,嘴裡嘶吼着小寶,那身體上冒出來的像是樹棍一般的胳膊四處揮舞,從窗戶裡面爬出來,然後朝着我追來。
好在我身後有這個塌肩膀的女鬼,行動似飛,刷刷的拉着我跑到院子裡面,那個長髮女鬼嘴裡一直叫着小寶,動作極其迅速,其中一條胳膊,差一點就抓上了我的衣服。
我回過神來,那八臂八脈破力決已運行到極致,等到那染着紅指甲的手就要抓到我的時候,我大喝一聲九字真言。
可萬萬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這一喝,身後的塌肩膀女鬼手一鬆,而那長頭的女鬼變抓爲拳,一下轟到了我的身體上,我忘了自己身後的那塌肩膀的哥們也是女鬼了。
不過還好,我被長頭髮女鬼一拍,身子飄飄的衝着大門口飛去,在飛出大門口的那一剎那,我看見癩皮狗呲牙咧嘴的跳了出來,我們兩個滾在了一起。
在我身後惡狠狠追來的長髮女鬼,撞到大門口後,門口居然出現了一道黃光,直接將其彈了回去,長髮女鬼身子慢慢在空中變淡,那小寶的喊叫之音在空中迴盪了幾分,同樣消失。
我胸口就像是被大錘撞了一下一樣,要不是我身體結實,早就被這女鬼給ko了,癩皮狗說的真對啊,這小洋樓裡面的女鬼太厲害了,不是我能惹的起的。
我艱難的站了起來,癩皮狗瞪着它那雙閃亮的眼睛盯着我身後看,看的我發毛,過了一會,它悄悄的道:“這,這就是救你的那鬼?”
我回頭一看,在我身後四五米的地方,那屢次救我的塌肩膀的女鬼靜靜的飄在那。
我心裡一暖,道:“謝謝你啊,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屢次救我。”癩皮狗繼續低聲道:“你看她有沒有點像是程以一。”我身子一顫,隨即朝着那賴皮狗踹去,嘴裡罵道:“滾你x的,再說老子我剝了你的皮!”
“我……不……是……”在癩皮狗靈巧的避開我的那一腳時候,前面的塌肩膀女鬼居然說話了。
我們兩個停止打鬧,女鬼的聲音無疑給我吃了一個定心丸,我道:“姑娘,不對,那個啥,我不知道怎麼稱呼你,但是謝謝你,屢次救我啊,不過,你爲什麼要救我啊,還有,院子裡面的那個長髮女鬼是怎麼回事?”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知道怎麼回事的鬼,我得一次性問個夠。
塌肩膀女鬼斷斷續續的道:“救救……小……姐……老爺……要……殺……小姐。”我納悶的道:“什麼小姐,哦,你說的是那個民國小姐吧,不過,她,她貌似已經死了。”
塌肩膀女鬼繼續道:“小寶……哥,救救……小……姐,老爺……要……殺……小姐。”我眉頭一皺,這塌肩膀的女鬼顯然也認錯人了,把我認成了那所謂的小寶哥。
我耐着性子道:“我不是你說的小寶哥,你小姐已經死了,老爺殺不了她了。”癩皮狗尖聲道:“答應她,快答應她,她應該知道一百多年前的一些事。”
賴皮狗居然讓我騙鬼,我有些於心不忍,但是前面的那個塌肩膀女鬼語氣有些着急,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我硬着頭皮道:“我是小寶,你,你說,我能做什麼,怎麼才能讓老爺不殺小姐。”塌肩膀女鬼道:“老爺……知……道……你們……的事……了,要……淹死……小姐,小姐……讓……讓你去……村頭……老槐樹下……等她……你們……私奔。”
我心中一凜,原來這小寶是民國小姐的姘頭啊,兩人還發生了關係,然後地主發飆,要將小姐給淹死!
我道:“好,好好,我,我這就去槐樹下,你等等。”
塌肩膀的女鬼斷斷續續的道:“小寶……哥……快……快點……”她說完之後,身子就輕輕朝着前方飄去,一會消失在夜色當中。
我對着癩皮狗道:“這,塌肩膀的女鬼應該是當初那小姐的小丫鬟,不過,她現在的意識顯然不清楚了,只記得生前要給小寶哥報信。”
癩皮狗尖聲道:“是啊,可憐的孩子啊,不過顯然她沒有報成信。”
要是這個丫頭通風報信成功了,那民國的小姐肯定不會冤死在這小樓當中了,現在,基本上能確定,裡面的那個長頭髮女鬼,就是當初的民國小姐,她死在了井裡,並且好像是被封印在了這裡,不能出去。
可是,後面的問題又來了,民國小姐死了之後,那個傳說中的小寶去哪了,還有,地主一家爲什麼在一夜之間就消不見,難道他們也像是李家一樣,由於風水不好,全部暴斃而亡?
程家這個村子,不簡單啊!
還有一點解釋不清楚,程家在這場事件當中,扮演一個什麼角色,要是當時程家在這的話,她家怎麼能讓地主做出這種事情,就算是做出來了,怎麼還會讓地主將其閨女的魂魄封印在這小樓當中。
這可是生生世世都不能輪迴的殘酷封印啊!
今天丈母孃說了一句話,冤孽,顯然,她是知道小寶和民國小姐的故事,顯然,這裡面的隱情很多,不多,至少我們知道一點了,似乎所有事情的源頭,都是因爲民國小姐慘死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