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燈光後面的他佝僂着身子,背後有一個很大的疙瘩,腰彎的都快要跟地面呈一個九十度的角,看不清臉,但是就看見的賣象,也會是一個心理極其陰暗的怪人。
我沒有搭理他,往上走去,背後的那人給給的尖聲笑着,如同午夜夜梟。
到了陳靜屋子裡,我感覺到渾身一冷,她屋子臥室那裡蓋子一層厚厚的氈布,有些怪異。進來後,我開門見山的道:“陳靜,我有些事想要問你下。”
陳靜眼睛都不看我,道:“你是誰啊,我認識你麼,誰讓你跟來的?”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太不給面子了!
淺淺在一旁輕輕的打了一下陳靜,埋怨道:“陳靜,不要這樣,他,他是我的朋友,叫……哎,對了你叫什麼?”我頭上冷汗一流,道:“我叫趙寅當,陳靜,我就想知道關於醫院人身上有黑手印的事。”
淺淺一聽我名字,立馬笑場了,陳靜臉上表情有些怪異,她道:“什麼手印,你說什麼,我不知道,你趕緊走,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反應有些劇烈,淺淺有些尷尬,臉又紅了,道:“陳靜你不要這樣,你那次不是跟我們說過那個黑手印麼,這次我也這的看見了!”
陳靜像是一個瘋婆子般,蒙的站了起來,衝着淺淺喊道:“誰給你說過,我什麼時候給你說過,你是誰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陳靜說這話的時候,頭上盤旋着一股黑氣,就連太陽穴周圍也隱隱的出現了蚯蚓般的黑色血管。
這個陳靜有問題!
哐啷一聲,門外傳來聲響,陳靜瘋癲的跑到窗戶邊上,拉開窗戶,窗戶外面有一個背影,佝僂着身子,頂着背後的大疙瘩,慢吞吞的朝着另一邊走去,是開門的怪人。
陳靜什麼都沒說,磅的一聲,將那窗戶使勁的關上了,力氣之大,甚至將窗戶上的玻璃震碎。
淺淺現在的臉紅的都要滴出水來了,她臉皮薄,聽見跟自己一向要好的閨蜜居然說出這種話,自然有些接受不了。
陳靜氣沖沖的坐在沙發上,似乎覺得話有些說過了,湊到淺淺身邊,抓住淺淺的手,柔聲道:“淺淺,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我真的沒有說過什麼黑手印的故事,你一定是聽錯了!”說道最後,她聲音又是尖銳起來,那烏青的眼眶配上挑起的眉毛,顯得有些兇狠。
淺淺有些受不了陳靜了,從她手裡抽出自己的小手,滿臉通紅。
陳靜見到淺淺這動作,尖叫一聲,道:“淺淺,我真的沒有說過,你記不記得!”她這次用的力氣很大,那慘白的手就像是雞爪子一般,捏的淺淺慘叫一聲,淺淺手上都出了紅印。
淺淺驚恐的看着面前那面目猙獰的陳靜,身子從沙發上往後退去,可是那陳靜就像是瘋了一般,欺身壓了上去,將淺淺從沙發上推了下去,壓在地板上,臉上青筋鼓起,脖子通紅,雙手捏住淺淺的胳膊,嘴裡像是咆哮般的道:“我沒有看見過手印,你聽見了嗎,聽見了嗎?”
淺淺現在已經嚇哭了,只能不住的點着頭。
我看不過去了,這個陳靜典型的有神經病啊!我走過去,將那陳靜拉開,想不到她小小的身子,居然有這麼大的勁,比起一個成年壯漢力氣都大。
我拉開她倆之後,淺淺哭的都像是一個淚人了,跑到我身後邊,身子瑟瑟發抖,央求我道:“寅當,咱走吧,嗚嗚,咱走吧,我害怕……”聽見她這柔柔的哭聲,我心裡某個地方被觸動了,再看陳靜,她現在像是護崽的獨狼一般,眼睛發出嚇人的光芒,嘴裡唸叨着:“我沒有見過手印,沒有什麼手印。”
一邊說着,她一邊神經質的晃着腦袋。
我嘆了一口氣,這肯定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了,陳靜不知道遇到了什麼刺激,已經處於精神失常的邊緣,我怕自己追問,將她弄成一個神經病,那時候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看了陳靜一眼,道:“陳靜,我一個朋友在醫院離奇沒氣了,脖子後面有一個黑手印,你要是知道什麼線索,一定告訴我,謝謝你,你想要什麼,我也儘量滿足你,我的手機號是134……”還沒說完,陳靜從桌上抄起一個木牌朝着我砸來,我躲開,嘆了口氣,然後帶着淺淺出了這個院子。
走的時候,我甚至都感覺到了在院子裡面某個角落裡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我,而他嘴裡,正發出給給的怪笑聲。
淺淺出來後,一直眼圈紅紅的,揉着自己的手腕和胳膊,我道:“以前陳靜也是這樣嗎?”淺淺帶着哭腔道:“當然不啊,當時她還在醫院的時候,我們是閨蜜,無話不說,晚上天冷的時候,她還去我的宿舍跟我一起睡,可是,可是今天她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疑問道:“你說她以前在醫院的時候,她現在不在醫院了?”淺淺道:“是啊,她離職了一個多月了吧。”我道:“那她什麼時候說見到黑手印什麼的?”淺淺歪着腦袋想了想,然後道:“好像,也是一個多月前吧,我記得的好像就是她因爲害怕那黑手印什麼的就離開了醫院。”
淺淺關於黑手印知道的很少,就聽陳靜說有的屍體後面會離奇出現黑手印,出現這黑手印的這種屍體一般都是原本好好的,突然就死了,一點徵兆都沒有,這東西就像是閻王的勾魂令一般。
對淺淺來說,相比起那個詭異的黑手印,陳靜跟神經病一樣纔是更嚇人。
我們出來之後往前面走着,淺淺突然拉住我的衣服,對我道:“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我皺着眉頭道:“你做虧心事了?”
淺淺把頭搖的像是一個撥浪鼓,道:“以前在醫院裡,聽見他們說見到什麼靈異的事情,但是我一件都沒有見過,所以我雖然膽小,但是根本不信鬼神,但是今天,我看陳靜,好像就是鬼上身了一般,太不正常了。”
我道:“什麼鬼啊,神啊,你別他們瞎說,都是騙人的!”淺淺皺着鼻子道:“那個司機還說了呢!”我道:“他是騙人的,行了,別說了,趕緊走,陳靜既然不跟我說,我得趕緊找線索救趕屍匠!”
淺淺瞪着大眼睛道:“救,趕屍匠?那是個什麼東西?”我搖了搖頭,不想繼續解釋,淺淺像是好奇的小貓一般,一邊揉着自己的胳膊,一邊問道:“你那朋友都死了,怎麼還救,這不科學!”
我只是一個勁的往前走,留下淺淺在後面嘰嘰喳喳。
陳靜這裡套不出話來,醫院裡還有一個護士長,要不再去問問護士長?我將這個想法提了出來,淺淺搖搖頭道:“護士長也是聽陳靜說的,我們醫院裡面,就陳靜見到過那死屍上面有手印,其他的誰都沒見過。”
說着走着,我們兩個竟然到了三兒照相館的前面,我掏出手機,現在時間是晚上11點多,按道理說,這個點的照相館應該都關門了,這三兒照相館還是大開着門,不過有些蛋疼的是,這左右兩邊掛上了高高的燈籠,慘綠色,將那地面照的碧綠幽幽,照相館裡面亮着幾盞紅燈,透過門照出來,紅綠交映,兩個顏色都太重,遠遠一看,真的像是那閻羅殿一般。
淺淺在後面跟了上來,在我身後小聲的道:“這個三兒照相館好怕人啊,快看,你看那裡!”
三兒照相館下面有一行掛着燈的小子,寫着玫瑰情緣,但是那幾個字上的燈不亮了,三兒照相中的那個相也不亮了,如果在遠處看不見字,就能讀成:“三兒照鬼……”
淺淺被這氛圍弄得有些害怕,一個勁的拉着我,道:“咱們趕緊走吧,這,這地方太邪門了!二樓上那些東西好像是鬼!”
我道:“怕什麼,我們有沒有做虧心事,再說了,二樓的那些鬼都是假的,陳靜是在上面裝鬼!”說道這裡,我突然疑問道:“陳靜爲什麼在二樓裝鬼呢?”
“請問,三兒照相館……在哪?”在我和淺淺看着三兒照相館上面滲人的字時,一個陰陽怪氣,想要斷氣般的動靜從我倆身後響了起來。
隨着這聲音出來,我感覺到脖子後面的汗毛都炸了起來,淺淺更甚,直接往前撲到,趴在了地上,我沒好氣的回頭看了一眼,大聲道:“自己沒長眼啊,深更半夜嚇唬人,那不就是三兒照相館嗎!”
我一邊往前指着,一邊的打量着身後的那個人,可是越打量越心裡彆扭,我後面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有二十多歲,女的只有十五六的樣子,那個男的狀似骷髏,眼眶深陷,周圍黑黑的,顴骨高鼓,身上蠟黃,病怏怏的樣子,穿着一個大袍子,拖拉在地上,那個女孩倒是水靈,不過眼睛沒神,就像是假人木偶一般。
那個男子喃喃的道:“長眼睛了,長眼睛了……”說着從我身後走過去,手裡牽着那個沒神的小姑娘。
淺淺趴在地上看着兩人走了進去才站直了身子,她手忙腳亂的站起來,對我道:“那倆人好嚇人,幹嘛的?”
我道:“照相的唄,還能幹嘛,真是有毛病,大晚上的來照相!”我被那倆人嚇了一跳,所以口頭上很不客氣。
兩人慢吞吞的走到了照相館裡,消失不見,在他們邁進照相館的那一剎那,我眼睛一縮,到了一些東西,那個男子跨門檻的時候,袍子掀了起來,但是袍子下,沒有腳!
不由分說,我拉着淺淺就往前跑去,照相館裡一樓那裡空蕩蕩的,剛纔進來的那個兩個東西也沒有了蹤影。
現在一樓光線很暗,就是樓梯上有兩盞不大的紅燈,發着朦朦朧朧的紅光,一樓有很多人體模特,穿着禮服或者婚紗。
我對淺淺道:“我要上二樓了,你在這等着!”淺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我往前走了幾步,回頭一看,發現她好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不動的看着前面穿着婚紗的人體模特。
小丫頭原來是思春了,想要嫁人了,我笑了笑,這樣也好,在下面看看這些東西,也不用上去跟我擔驚受怕了。
我蹬蹬蹬走了上去,二樓比起一樓還操蛋,黑壓壓的,什麼都看不見,好在有了第一次來的經驗,我知道應該順着樓梯口往北走。
這個照相館鬼氣森森的,二樓還有人扮鬼,剛纔看見的那兩人其中之一也是鬼,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隱情,說不定,我順藤摸瓜,就能找到那個包冥戚這個組織呢!
咔嚓一聲,我隱約聽見前面傳來動靜,就像是照相機發出的動靜一般,二樓還有人。
我沒出聲,順着那聲音往那走去,腳尖點起,躡手躡腳,那咔嚓之聲接連不斷,我感覺是靠着我越來越近,但是眼睛中還是什麼都看不清。
終於,我到了那咔嚓之聲的源頭,我就能感覺到這動靜是從自己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發出來,可是這裡黑乎乎的,看不見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