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想着將面前的那獄警給打倒在地,然後瘋狂的跑出去,但是最後我還是妥協了,這是監獄,我不是肖申克中的安迪,救贖不了自己。
我被兩個獄警帶到了提審室,裡面只有一張桌子,三張椅子,怕我不老實,獄警給我戴上了手銬,感受到手銬上傳來冰涼的溫度,我開始恐慌,有種想哭的衝動,不是我慫,只是真怕自己落在這監獄高牆之中,再也沒法出去。
審訊室的燈光很足,晃得我眼睛生疼,意識也隨即有些恍惚,我知道這是心理暗示,審訊我的是兩個警察,一個年紀很大,一個年紀比較小,那個年輕隨便的問了我一些問題,那個老的不時的插一句,他們兩個相互配合,趁着別人不注意,很輕鬆就能套出犯人的話,我本來就是冤枉的,所以不怕他們套,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另外有些吃驚的是,我現在又回到了銅仁,因爲死的那人也是銅仁的,我也是從銅仁坐上的火車,所以我被乘警從火車上押下來之後,很快就被轉移到了銅仁。
兩人對我倒是客氣,問完之後,就出去了,不過再門口,那個年小的人道:“好像真是冤枉的,不過這事誰信啊。”年老的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上面催的緊……”
我一聽這話,心裡立馬沉到了谷底,雖然我年齡小,但是不代表我不瞭解體制裡面的一些事情,這明顯的是想要我當替死鬼啊!
一時間我嚇的癱軟在了椅子上面。
不過還不等我悲傷完,那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大腹便便,但是看起來很有氣度的人走到我跟前,客氣的道:“這位小兄弟一定是趙寅當小兄弟吧。”我失魂落魄的點了點頭,那人走過來,衝我伸出手,道:“小趙兄弟受苦了,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
我伸出被銬住的兩隻手,表示自己不能握手,那個胖子連忙衝着一旁的獄警喊道:“小劉,怎麼能拷趙小兄弟呢,趕緊打開!”
一旁的獄警趕緊給我打開。
直到這個大腹便便的人拉着我,見我送出了監獄,我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又被重新送了出來!?足足呆了來那個分鐘,我才興奮的在門口大吼大叫起來!
熟悉監獄體制的人肯定知道,監獄不同於看守所,進監獄一般都是判了刑的人,進到這裡,你的罪名一般都是落實了,只在這裡服刑,沒想到,我居然又被放了出來!
世界真是神奇,我貪婪的呼吸了一口監獄外的空氣,好新鮮!
我打聽了那個監獄長,他並沒有說究竟是誰將我保出來的,火車上的那個人是心臟病復發自然死亡跟我沒有關係。
好吧,早這樣不就行了麼。可是,究竟是誰將我救出來的呢?我在銅仁只認識賴皮狗他們,還有一個高富帥車臣,難道是他?不可能。
既然重新回到了銅仁,那我顯然不能在這麼離開了,癩皮狗那個王八蛋爲什麼要將我支開,還有,程以二回家幹什麼去了,老子要搞搞清楚,這次誰都別想在左右我的意志。
我在路上一邊走着,一邊合計怎麼去找賴皮狗,癩皮狗一直都沒有說來苗疆到底找誰,苗疆這麼大,要想找到它不亞於是大海撈針,還是先問程以二爲什麼回家吧,他們兩個反常行爲肯定有什麼相同的目的。
我掏出手機,依舊沒電,程以二我倒是留了一個手機號,衝上電之後趕緊打給她,今天太晚了,我得先找一個地方住下,充好之後在打電話給她。
對了,那火車上有過一面之緣的葉天凌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問監獄長的時候,他透漏這次抓的只是我一個人,並沒有別人。
我找到一個商店,買了一個萬能充,然後找了一個網吧,準備去那裡過夜,倒不是說我爲了省錢,因爲我身上還中着那個詭異的靈蠱,還有那個水鬼跟着,我實在是沒有勇氣一個人住賓館。
在網吧安頓下來,兩個小時後,我換上剛充好電的電池,手機開機。
嘀鈴鈴來了兩條短信,我打開手機,是陌生號,其中一個只有兩個子,快走。
另外一條還是那個號碼,還是兩個字,危險。
這兩條信息是連續的,都是昨天中午發過來的,算算時間,應該是剛剛遇到車臣後收到的信息,可是,這信息是誰給我發來的?
知道我行蹤的,也就是跟我在一起的兩人,程以二還有趕屍匠,癩皮狗肯定不會發信息,他們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呢?我一邊心裡想着,一邊回撥過電話去。
電話的那頭是暫時無法接通,我放下手機,揉了揉腦袋,然後再給程以二打了過去,這次更直接,是空號!程以二騙我!?
我感覺有些接受不了了,程以二跟我說了她的手機號之後,我記下來,從沒有撥打過,但是,怎麼會是,會是空號!?
我發瘋了似的撥打了好幾次,但是那冰冷的電子音一遍又一遍的告訴我,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空號你妹啊!我舉起手機,想着狠狠的摔倒了地上,但是我忽的想起一件事。
連忙將翻開電話本,找到程以二的號碼,然後對比那個陌生來電號,尼瑪,就差一位,是我記錯了,這個警告的電話號就是程以二發過來的,可是,她爲什麼會讓我走呢?
亂了,亂了,自從進到苗疆之後,事情全部都亂了。
賴皮狗和程以二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纔不得不用這種方法趕我走的,但是誰知道,鬼使神差的,我又重新回到了苗疆,他們兩個究竟是發現了什麼呢?
我生氣的砸了一下面前的電腦桌,惹的網管在那邊說了我兩句。
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生悶氣,眼睛無神的盯着電腦屏幕,或許是太長時間沒有動電腦屏幕了,上面出現了黑色的屏保,這屏保是純黑色,乍一看就像是關機了一般。
突然間,那酷似dos界面的屏保上出現了光標,緊接着,我聽見鍵盤滴滴答答的響了起來,我頭皮一陣發麻,低頭一看,見到那黑色的鍵盤上,一個又一個的按鍵自己凹了下去,而那黑色的屏保上,出現了一個將近72號字體大小的猩紅字體,這字體像是飽蘸鮮血的大號毛筆寫出來的,字體上的兇戾之氣簡直要透過電腦屏幕衝出來,直撲我的臉面!
鍵盤一個又一個的敲下,電腦屏幕上只出現了四個字,你回來了。
僅僅是這四個字,給我視覺衝擊簡直比起那個水鬼的那張面盆臉都要大,不自覺的,我的手開始抽搐起來。
我在網吧的東北角,周圍並沒有人,所以並沒有人看見我電腦上的異狀,那個網管倒是看見了,不過在他的角度,他只能看見我右手抽動,臉色慘白,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臉上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猥瑣笑容。
你妹的,老子見鬼了,見鬼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咔的一聲,在那個網管****猥瑣的笑容中,網吧停電了,一時間,網吧裡罵聲四起,網吧裡面黑乎乎的,但是隻有我面前的這個電腦還亮着,一時間,我的臉被電腦屏幕上的血字映的通紅。
我逃也似的跑出網吧,嗓子裡赫赫作響,我被嚇到了,真的。
現在纔是晚上八點多,但是網吧外面的人已經不多了,剛纔網吧裡跑出來,我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隨即一個近乎妖異的聲音在我後面響了起來:“趙,寅,當。”
隨即我腦子一沉,感覺到天旋地轉,看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隔着一層紗布,什麼都不真切起來,在我渾渾噩噩的頭腦之中,只是有一個念頭,跟着前面這個人,跟着他……
如果有第三個人能看到當時的場景,肯定是這樣的,我慌慌張張的從網吧裡出來,然後在網吧的陰影之中衝出來一個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叫我了名字一下,隨即,我身子一顫,跟着那人走到網吧後面的小衚衕中……
我不知道是這段時間第多少次昏迷了,我悠悠醒來之時,首先聞到的是一股惡臭,這比起臭腳丫子味可濃郁多了,有點像是髒衣服泡久了沒有洗出來的那種味,刺鼻,惡臭,我剛剛醒來就差點被薰暈過去。
我腹中翻滾,彎腰朝着地面上嘔吐起來,可是這彎腰的當口,感覺到自己的胳膊居然被吊着,嘴裡舌頭底下好像是有什麼東西,一股銅臭味。
我喂哇的吐了一陣,但是舌頭底下的那個圓圓的東西吐不出來,同樣掙扎了幾下,手脖上的那東西根本沒有掙脫掉。
吐了估計有兩三分鐘,我將膽汁都吐了出來,實在是吐不動了,我才幹嘔了幾下,站直了身子,我想着用手將舌頭底下的東西給摳出來,但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動,手被呈十字吊着,嘴巴伸不過去,我卷卷舌頭,想用舌尖將其給吐出來,能觸到是圓形方孔,但是像牢牢的長在了我的舌頭底下,根本挑不出來。
這東西很牙磣,有銅臭,在加上味道,不難分辨出,這東西是銅錢!誰這麼有毛病,在我嘴裡塞了一個銅錢啊!
我記得自己是從網吧嚇的跑了出來,好像是被人拍了一下,隨即失去了意識,怎麼又到了這裡?拍了一下?!我頭上冷汗直流,我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拍花子,這是拍花子!
不知道大家聽沒聽過拍花子這麼一說,大概意思就是你在街上被拍了一下肩膀,然後就意識恍惚,那人讓你幹嘛,你就幹嘛去,一般來說,拍花子都是讓人回家拿錢,但是還有一些喪心病狂的人,不讓你回家拿錢,而是將你帶到一個地方,將你身上的器官拿出來,然後賣掉!
完了,我身上沒錢,肯定是被人割掉了器官,完了完了,我的腎啊!
在我慌亂的檢查自己身上的零件時,我聽見自己身後傳來一陣響鼻之聲,那動靜像是馬不高興時發出的動靜,隨着這聲動靜,我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煞氣,何爲煞氣,那種感覺就像是別人拿着刀放到你的鼻尖,雖然沒有扎到你,但是你鼻尖還會感覺到一陣陣的酥麻,這種東西就是煞氣。
我回頭一看,黑暗中好像是能看見自己身後人影幢幢,不少的人站在那裡。
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是隱約能看見這些人頭上都帶着一個尖尖的帽子,像是電影上黑白無常帶的那種高角帽,從小根植黑白無常故事的我,看見這東西,心裡還是隱隱害怕。
我衝着後面喊了一句:“喂,哥們,你也被綁在這裡了嗎?”那些人沒有動靜,直挺挺的站在我身後,像是睡着了一樣,我再喊了一句,沒人迴應,不等我說第三句的時候,那些人中突然發出了一陣給給給的怪笑,這聲音像是午夜鬼叫之音,尖銳刺耳,飄飄忽忽,讓人捕捉不到痕跡。
我心裡開始發毛,這種動靜一般不是人能發出來的,而且我身後那些人不像是正常的人,根據我的工作經驗,再加上此地的氣味,我不難推斷出來,在我身後,那一眼看不到頭的一個個黑乎乎的人影,都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