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皮狗叮囑過我,淺淺現在已經不是人了,雖然三魂六魄都在,但是畢竟是個鬼,慢慢的她的靈智都會消失,只剩下貪,妒,忌等負面情緒,到時候,我就不好控制了,在這,養鬼的人一般都是運到不好,多橫禍,叮囑我一定要小心,不行的話,趁早把淺淺給扔了。
我當時聽了是置若罔聞,我現在已經是五弊三缺了,還能在衰到哪裡去?
東山可是有不少我恐懼的回憶,不過現在多少我也會些東西了,不是多害怕那些神神鬼鬼,不過路過那第一次見到擡轎子的地方時,我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了幾眼,幸好,一路無事。
趙帥的墳頭上已經有不少的枯草了,他已經走了好幾個月了吧,我坐在趙帥的墳頭前,低聲嘟囔句:“二巾,老子來看你了。”我一邊喝,一邊往地下澆,嘴裡不自覺的話就多了起來,二巾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傳一個褲子長大的的好基友,可是現在一個躺在墳頭裡,一個坐在墳頭外面,人啊,說沒就沒了。
昨晚上的宿醉後勁依稀還在,我見到趙帥的墳頭心裡難受,所以喝的多了一些,不知不覺中,醉意已經有了七八分,木牌中的淺淺見到我差不多了,就出來拉我,可是她是靈體,又不諳鬼事,手從我胳膊上傳過。
我抓過火紙,點着,火苗吞吐,照的我臉通紅,不知道是火光照的還是喝酒燒的,剛纔我跟二巾說了自己這段時間的經過,以前的二巾總是喜歡跟我搶話,但是現在,他永遠不能在說話了。
我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看的一句話來,紅塵練心,從來練的不是快樂,而是心中的痛苦。一壺濁酒澆在地,獵獵風聲起,颳走地上灼燒的火紙,帶走我眼角的那滴淚,二巾,明年的今天,我也會跟你一樣,躺在這地上,到時候咱兄弟在好好聊聊。
我帶着淺淺,往前面走去,步履踉蹌,酒不醉人人自醉,走出十多米的時候,我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叫我名字,我身子定住,晃了幾晃,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回到家中,我提了一些東西,來到趙帥家,上次趙帥死了之後,開發商賠了不少,按道理說,趙帥家應該不是如此的寒酸。
還是跟我離開一樣的破木頭門,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沒有人打理,院子裡已經出現了荒亂之意,死氣沉沉,一點生氣都沒有。
我嘆了口氣,趙叔趙嬸還是過不去心中的那個坎,不過,誰又能安然接受自己兒子中年夭折這件事情呢,有什麼比白髮人送黑髮人痛苦呢?
我進到院子裡,叫了聲趙叔,沒人答應,繼續往屋子裡面走,在院子的角落裡,看見了一張草蓆,那是當初二巾死時候,包着二巾屍體的東西。
按道理說,這東西不應該留着,可是趙叔趙嬸他們兩個怎麼這麼不講究?
因爲關係太熟,所以沒人答應的情況下,我還是繼續往前走,屋門沒有鎖,我推門而入,一股很大的黴味撲鼻而來,看着架勢,估計這個房子應該好久沒人住了。
桌上有一層灰,角落中還有不少的蛛網,淺淺見我進到屋子裡,就從木牌中飄了出來,好奇的東瞧西看。
我現在身上的酒勁已經下去了來兩三成,打了一個酒嗝,對着淺淺道:“淺淺,是沒人對吧?”淺淺皺着好看的鼻子道:“起止是沒人啊,這裡估計好久沒人住了。”說完後,她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寅當哥哥,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感覺這個房子怪怪的。”
淺淺的話讓我背後有些發涼,早在上一次,晚上我就是在這裡面碰上二巾的鬼魂的,現在想想,除了惋惜之外,內心深處,還是有些發毛。
這種感覺不好說,越是你熟悉的人,死了之後,你就越是感覺心裡彆扭,一想到那天我還是在這給二巾化好的妝,我心裡更是異樣了。
二巾不會怪我吧,剛纔在他墳頭那,叫我的是他吧?當時我牛逼哄哄的沒有轉頭,現在想想,咋那麼呢?
我將東西放在地上,對着淺淺道:“淺淺,走吧,這裡沒人,興許是下地了,我們晚上再過來。”淺淺應聲,鑽進木牌,跟着我走出院子。
出了趙帥家門之後,我一直以爲會有人繼續喊我名字,可是走了百十米,都快要拐過去了,還是沒有人叫我名字,我這次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死氣沉沉的趙帥家,像是一座巨大的墳墓,雖然這樣說不好,但其實真的是這樣。
我摸了摸腦袋,走着回了家。
是夜,我爸媽下地回來,我忍不住的問到他們兩個,趙帥家怎了,是不是有了錢,去縣城裡買房子了?我媽聽了之後,張嘴就道:“小當,你不知道,趙帥家鬧鬼!”我媽說這話的時候,恰好淺淺從她的身後飄了出來,露出煞白的小臉,着實嚇了我一跳。
我爸黑着臉訓斥我媽道:“別胡說八道,嚇着孩子!”我一聽這話,就知道肯定有事,連忙纏着爸媽問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爸禁不住我追問,就道:“早在一個多月前也就是你剛走的那幾天,我們村的人路過趙帥家的時候,總是聽見裡面傳來哭聲,當時大家都以爲是趙帥他娘爹撐不住,晚上哭呢,可是後來大家發現不是這事,有好幾次,看見趙帥家鎖着門,裡面還是傳來哭聲,這時候大家才知道,肯定是趙帥死的冤,這是回來了!”
再後來,趙帥他爹孃也不住在那了,搬到他家左前方去了。
我爹說完,我納悶道:“他家左前方,不是一處荒宅嗎?”那個地方我記得清楚,從我們小時候那裡就是荒宅,一度成爲我和趙帥探險的地方,想不到趙帥爸媽居然去了那個地方。
一聽說趙帥家鬧鬼,我心裡就有些不大樂意了,真的是趙帥回來了嗎,不應該吧,他死的雖然冤枉,可是不能回自家家鬧鬼吧,去也得去村支書家,或者那個開發商家裡鬧,會自己家鬧騰算是什麼?難道是因爲我今天看見的那個未曾燒掉的草蓆?
算了不猜了,今天晚上去看看不就得了,怎麼說,自己現在也能抓鬼了。
不過,這次跟往常的感覺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上次那個黑袍男子激發起我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恐懼還是因爲什麼的,今天晚上,我對自己去趙帥家,心裡總是毛毛的。
爲此,有夜視的我專門帶上了一個手電筒,我想着帶淺淺去,淺淺欣然答應,有個東西跟着我,心裡總是有一些安全感,哪怕跟着我的是一個女鬼。
我跟爸媽扯謊說出去找個同學,然後拿着手電筒往外面趕去,今天的天氣不好,天上一個星星都沒有,農村麼,大家也知道,沒有路燈,真的就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本來跟在我身邊,說是要給我加油打氣的淺淺,看見外面這麼黑,乾脆鑽到了木牌當中,對我說自己害怕黑,要我一個人去吧。
你妹的,這個小鬼總是氣的我牙根癢癢的額,你是鬼好不好,怎麼還沒有覺悟啊!
從我家到趙帥家很近,現在是晚上九點多,農村吃飯完,不過現在已經是初冬了,不少戶家都早早的熄燈。
現在到了趙帥家,大老遠的,我就聽見裡面傳來嚶嚶嗚嗚的哭聲,聽見這聲音我當時就火了,麻痹啊,這是個女人哭,趙帥就算是死了後,也不能變性成爲女人回來哭吧!
我火氣一上來,膽氣也壯了幾分,朝着趙帥家走去。
進到院子裡面,那哭聲戛然而止,就像是當時我爸給我描述時我想的那樣,要是趙叔趙嬸他們能聽見院子裡的哭聲,早就離開了,還等別人跟他們說啊?
院子裡面黑黢黢的,大白天來這裡都有些心裡發毛,更別說晚上在來這了,不過我現在就想着見點東西,我要幫趙叔他們情理門戶。
可是我怒氣衝衝的在院子房子裡面找了一圈之後,沒有發現什麼異外,難道是我耳朵聽花了,不應該,好多人都聽見了。
我在屋子裡走動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今天提來的那箱奶,彭冷冷,那一提奶倒地,被我踢出了一米多,居然發出了這種動靜,是空的了!
我今天中午提來的時候,那可是沉甸甸的一整箱,我彎腰下來,拿起那箱奶盒,晃了晃,只有塑料盒撞紙箱的聲音,還真的是空了。
這項奶包裝好好的,沒有打開的痕跡,我撕開一看,就連裡面的奶盒也是嶄新的,還真是邪門了,莫不是遇上了愛喝奶的髒東西,或者說,這個髒東西還沒有斷奶?
我越想心裡越是氣悶,這是我哥們家,你還真是欺負到人頭上來了。這人腦子一熱,身上的火氣就旺盛,命燈大熾,那時候,什麼牛鬼蛇神,一般都會退去,當然,除非你遇見的是厲鬼。
我瞪着眼珠子,想要從這房間裡找到那作亂的東西,剛纔那對於這個院子僅僅的一點恐懼早就隨着我怒火中燒,燒沒了。
或許是因爲我的火氣太盛,在院子裡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什麼東西,我沒有所謂的陰陽眼,不是通靈體質,按道理說平常看不見那些髒東西,但是由於我八字極軟,在加上自己職業特殊,所以後天給我弄了這麼一個體質,再加上現在我現在是受了五弊三缺的惡毒詛咒,身上陰氣,怨氣極大。
我是看不出來,但是借用癩皮狗的話,對於那些鬼來說,我就像是黑夜中那一百多度的大燈泡,又像是一塊巨大的磁鐵,不管是什麼妖魔鬼怪,還是魑魅魍魎,只要是見到的,沒有一個不過來的。
但是今天我不知道爲什麼看不見這院子裡的髒東西,而且,我進到院子後,那東西好像並沒有對我表現出多大的興趣。
癩皮狗再走之前,對我說過一個見鬼的方法,那就是用我懷裡的那女鬼淺淺,淺淺現在是鬼了,身上陰氣最重,她現在已經有了一些通靈手段,比如說,將陰氣加持在我的眼睛上,那樣的話,就讓我能看見鬼。
關於見鬼的方法,有些文章中提到過不少,我記得十宗罪中有一個見鬼十法,我沒有試過那樣究竟會不會見到鬼,但是我知道有種方法肯定能見到鬼,那就是穿上已故人的衣服,拿着梳子,在午夜時候,對着鏡子正梳九下,反梳九下,那樣肯定能在鏡子裡見到已故的人,不過這東西大家最好別嘗試,因爲就算是生前再善良的人,死了之後,能成鬼的,胸口都存着一口怨氣,你要是召它來,指不定發生什麼事情。
閒話少說,我敲打着自己脖子上掛着的那個小木牌,輕聲的道:“淺淺,淺淺,快出來,幫我件事!”淺淺在裡面沒有動靜,過了半響,她顫抖的道:“我,我害怕。”
淺淺,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強忍着頭上的黑線,好聲好氣的將淺淺從木牌中勸了出來,淺淺出來後,什麼也沒幹,飄到我的身後,然後露出兩個眼睛,怯怯的往前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