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場面立馬失控,那個方師傅眼見逃生無望,居然做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動作,他啪的一下,直接跪了下來,向着詐屍了的趙正剛磕頭不止,然後又掉過身子來,朝着送葬的隊伍瘋狂的磕頭。
一衆村民見到自己敬若神明的方師傅居然做出瞭如此舉動,立馬效尤,在兩撥厲鬼怪屍的夾擊下,這些人想到的不是反抗,不是逃跑,而是卑躬屈膝,放掉自己的尊嚴,看到此情此景,你想到了什麼,下跪自古就是中國人的傳統,是被奴役了將近兩千多年骨子裡的劣性,怒其不幸哀其不爭!
我不是聖人,只是略有感悟。
眼看着衆人放棄抵抗,趙正剛那死鬼還有送葬的人已經距離我們不到五米,我稍微思量了一下,那些送葬的東西是連程妞都害怕的存在,我們兩個從哪裡逃生的機率不大,但是詐屍的趙正剛雖說可怕,但畢竟只能撲一人,我和程以一還有一個能活下去!
想到這裡,我心裡有了計較,拉着不知道想什麼的程以一就衝着歪着頭趙正剛衝去,似乎是感覺到有人氣浮動,這趙正剛居然裂開嘴巴笑了,嘴巴之中的未乾的血水連同涎液一起流了出來,喪屍,這是活生生的還會流口水的喪屍!
誰給我一把豌豆,讓我收了這個孽畜!
娘了個西皮的,我還在想着用豌豆收拾了他的時候,趙正雙腿合攏,足尖輕點,雙手平伸,高高躍起朝着我們兩個撲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動作幅度太大,還是太高興了的原因,他的腦袋在空中像是撥浪鼓一般瘋狂的搖擺着,會不會把頭給甩掉了?
那傢伙來勢極快,我下意識的將程妞藏到身後,嘴巴無聲的大喊道:“*,衝着老子來吧!”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還不等趙正剛落地掐住我的脖子,我衝過去攔腰抱住趙正剛,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把這王八蛋往後推去。
雖然是死人,但就像程以一說的,這東西軟綿綿的,像是棉花糖一般,我抱着趙正剛跑了幾步,就感覺自己頭髮上溼溼的,擡頭一看,恰好看見這王八蛋嘴裡流出血糊糊的水滴了下來,尼瑪,正好滴在我的臉上!
來不及擦,趙正剛歪着腦袋已經反映過來了,雙手往下一鏟,直接卡住了我的脖子,那雙絲毫沒有溫度的手就像是大鐵鉗一般,冰冷暴力。
這東西的力氣根本不是肌肉發出的,後來九爺告訴過我,這東西的力氣都是來子骨頭,跟鐵鉗沒有什麼區別。
被卡住脖子之後,我就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窒息的感覺一下子就涌了上來,但是我抱着趙正剛的屍體沒有撒手,我多堅持一會,程妞活下去的機率就越高,只要多堅持一秒,在堅持一秒!
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邪勁,視線因爲充血都變得通紅,步子也踉踉蹌蹌,但是我還死死錮着趙正剛,努力的往前跑,程妞,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
即使你以後,不會記得我……
好吧,現在回想起來,我那時候的想法確實很絲,雖然我跟程以一認識的時候,她只是一個在拘留所裡面影響市容的一個小乞丐,但是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個女神,而且是一個家族很大的女神,對於一個女神來說,就算那時候我死了,她真的會記得我嗎?
當然,作爲故事的豬腳我並沒有掛,而且事情發生了戲劇性,讓我蛋疼菊緊的一幕。
我跑了幾步,終於堅持不住,啪磯一聲,抱着那趙正剛往前撲了過去,趙正剛手上一使勁,將我提到他面前,然後歪着腦袋張開嘴巴就往我脖子上咬來!
我去,這還真的跟電視上演的一樣啊!
就在我以爲自己即將光榮的成爲喪屍中的一員之時,我頭頂突然閃過了一層白色的雲彩,然後那個雲彩啪啪的朝着喪屍身上一拍,那幾乎將我脖子卡斷的手忽然沒了力氣,那朝我撲來的歪腦袋,被那白雲彩使勁一掰,咔哧一聲,我就看到一個後腦勺朝着我。
我手忙腳亂的將趙正剛雞爪子般的手掰開,然後迅速的爬起來,這時候我纔看清楚,剛纔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白雲竟然是程以一!爲什麼我當時會以爲是一朵白雲,因爲我是趴在地上,程以一雙腿一劈,直接從我頭上跳過去,我幾近彌留的視線中,將白花花的大腿當成了空中的白雲!
好吧,這些都不是關鍵,我爬起來之後,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着空氣,而程以一絲毫不顧及我感受的,毆打摧殘着趙正剛,這貨的腦袋本來就被掐斷了,剛纔又被生猛的程以一給百到了後面,眼看着就要掉下來了。
現在程以一騎在趙正剛身子上,那蔥白般的小手,靈活卻又狠辣的招呼着趙正剛身上的每一個關節,咔哧,咔哧的聲音不絕於耳,在程以一氣定神閒的將趙正剛的手指頭一個個的掰斷之後,趙正剛上半身幾乎沒有一個能用的關節了!
我曾經設想過我會被救,可能是那天帶鴨舌帽的風水仙,也可能是聲若洪鐘的九爺,最離譜的時候我還想過有一把豌豆,但我想破腦袋都沒有想到,救我的竟然是化成一朵白雲從天而降的程以一!
好吧,我的世界觀被顛覆了,原來女神也是會武功的!
關節盡斷的趙正剛在地上開始蠕動,不過他身子超上,面門朝下,場景說不出的怪異和驚悚,程以一拍拍雙手,從趙正剛身上站了起來,然後笑盈盈的看着我。
不過她的笑容很快就掛在了臉上,眼睛裡面透出了無與倫比的驚恐,這時候我也感到自己脖子後面一陣陰冷,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卻見到那幾個笑嘻嘻的送葬人站在我身後,直接朝我身子走來。
我們相距如此近以至於我能清楚的看到這些人身上的紋理,就像是上好的釉瓷那細緻緊密的紋理一般,精緻,但出現在人身上,卻又是邪異無比!
那些人掛着陰森的笑容拿着大棺材從我身上穿過之時,我的腦子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這些東西,不是人!
我只是感覺到身子一涼,然後就看見那些東西扛着棺材扣到了趙正剛的身上,而剛纔彪悍的像是超人的程妞早就往前跑的不見了蹤影。
地上抽搐不止的趙正剛現在已經像是一灘爛肉般,絲毫沒了動靜,不僅僅是這樣,那幾個人扛着棺材直接往左邊一拐,衝到那高高的石頭之中,消失不見!
他們走的倒是灑脫,揮了揮棺材,帶走一地的下巴,不過這些煞神走了後,我才感自己耳朵恢復了聽力。
我回頭一看,剛纔跪倒在地的人早就跑光了,除了那個罵我們傻逼的人躺在那不知死活。
程妞早就不知道被那些擡棺的人嚇跑了,我怕她出事,趕緊往前追去,嘴裡大喊道:“程妞,程妞,你在哪?”
程以一那高分貝的嘶吼在前面傳來:“我在這,你先頂住!”
我去,這還是那個從天而降,將我拯救於水人火熱之中的那朵白雲麼!
好容易追上了程以一,將剛纔發生的事情給她說了一遍,她瞪着大眼睛使勁的往後看,確定我身後沒有那個東西時,她才放心的呼了一口氣。
回去的路上,我問程以一:“程妞,你那手掰骨頭的絕活是從哪裡學來的?”一想到程妞像是掰樹枝一樣,咔咔咔的掰喪屍的關節,我就忍不住的抽嘴角,我他媽還想強姦人家呢,幸虧沒有行動起來,要不,早就被她大卸八塊了!
程以一滿不在乎的道:“哦,那個啊,祖傳的,我不是說我祖上是程咬金麼!”我實在不瞭解程咬金跟抓鬼,還有卸人家骨頭有什麼聯繫,但是我明知的沒有多問。
這次我們是繞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次趙正剛詐屍追我們的時候,村支書並沒有跟來,我們回來的時候,也沒有看見村支書,他跑哪去了?這個老不死的應該不能跑這麼快吧!
見識到程妞這麼厲害,一路上,我死皮賴臉的求着她教我幾招,但是奈何這個丫頭太不上道,說什麼家族秘籍,傳女不傳男,搞得我差點說出當上門女婿的話了,不過要是真的能當程以一的男人,別說是上門了,就是下門我也願意……
回到村子裡以後,我就發現到處是人心惶惶,看來這次村支書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非但是沒有將人們疑慮給打消下去,反而做實了詐屍鬧鬼的這一件事,這次有不下五個人看到,就算是村支書也不能堵住這悠悠衆口!
這一切都是遷墳引起來的怪事,要不是遷墳,趙正剛家的祖宗不可能詐屍,那個詭異的擡棺之人也不會出現,現在好了,雖然趙正剛化成的殭屍死了,但是那個詐屍的老祖宗還沒有出現,這東西要是不早些找出來,一定會像是禽流感一般,一個傳染一個,說不定,我們整個村子都完了!
回家之後,我將山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媽,然後讓她告訴我爸千萬不要亂出去,至於我,程以一要帶着我去抓殭屍!
按照程以一的話說,現在那個殭屍還沒有成氣候,手下還沒有小弟,身體也虛弱,正是消滅它的好機會,要是再過一個夜晚,這個殭屍就成了氣候,到那個時候,什麼入殮師也不能將其降服了!
還好現在是大白天,要是晚上,說什麼我也想去,但是見了程以一那酷酷的掰骨神功後,又聽說她有收服殭屍的經歷,我才冒死跟她去找殭屍的。
本來是沒有什麼線索的,但是好在程以一似乎很有經驗的樣子,在加上她有一雙堪比狗的鼻子,要想找到那個殭屍,倒也不難,其實我屁顛屁顛跟着程以一,關鍵是聽到了一個很拉風的名詞,入殮師,按照程妞的說法入殮師,殮盡天下可殮之人,閻王你叫你五更死,入殮四更到你家!
按照她的說法,入殮師相當於傳說中的牛頭馬面,是閻王在陽間的勾魂使者。
有沒有很拉轟,有沒有!要是我這絲成了入殮師,那豈不是一下子逆襲了,什麼開發商,什麼武大郎,只要是爺爺我不高興,活活的將你收斂起來,做個死鬼!
昨天晚上那個不甘寂寞的殭屍在大街上跳來跳去,遺留下了很多它的氣味,現在我和程以一順着大街往前追着,程妞說了,白天這殭屍不會出來,現在應該是藏到一個陰暗的地方躲了起來,但是它亟需陽氣,必須藏在人口密集的地方,這樣才方便晚上補充陽氣,所以,我們只要在天黑之前在村子裡把它揪出來就ok了。
理想總是那麼的美好,但是現實總是那麼大的殘酷,現在夜幕即將落下,我們兩個人還只是跟着那東西留下的氣味四處亂轉,眼看着就到了晚上,那時候,不光是那個殭屍,還有那個死變態人頭,還有昨天晚上看到的陰兵過境,都統統會不甘寂寞的衝出來,到了那時候,可真算一個羣魔亂舞了!
程妞現在的臉上可謂是一個愁雲慘淡,我看着她的樣子沒底道:“像你這麼猛,對付那個殭屍應該沒有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