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快也跟着過來吧!”孟慧芯在船上不停揮手,叫孟慧茹上船。
孟慧茹本來久居幷州苦寒之地,自然不會有機會泛舟湖上,而回了京城之後也不曾遇到過這樣的機會。沒想到來了這鄭府,居然會被邀請上船。
她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她見那湖*,她又是不會水性的,而且那些跟在一旁的丫鬟婆子也不像是多麼機靈的。
孟慧茹想了想,還是說:“算了吧。我就在岸上看着就好。你們玩吧。”
“你有什麼可怕的?”鄭夢兒冷笑,“瞧不出你膽子這麼小?那天和我吵架的時候又不見你這麼會裝!你放心吧!我大哥水性極好的!他在一旁看着,不會有事的。而且我們以前也不是沒有划船的!”
鄭夢兒的話孟慧茹雖然不在意,可是一看到一旁孟慧芯十分急切的面容,她不由得心裡一動,便決定還是上船再說。
孟慧茹扶着丫鬟的手,慢慢上了船,小心翼翼的坐在船尾。而孟慧芯和鄭夢兒一人拿着一隻小巧的船槳,一左一右的划着,慢慢向湖心而去。
鄭朗在岸上瞧着,雖然也有心上船和孟慧芯相處,可是因爲到底是男女有別,而且還有孟慧茹在一旁坐着,他還是不敢太過放肆的。
溫暖的陽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三個少女呼吸着清新干淨的空氣,都覺得神清氣爽。
“大姐,怎麼樣?是不是划船還是挺有趣的?”孟慧芯問道。
孟慧茹點點頭,說道:“三妹妹果然是個會享受的。只是不知道妹妹是什麼時候學會划船的?”
孟慧芯笑容一僵。
她這划船可是前世的時候就會的。卻是忘了,這輩子孟慧芯連下水都不曾,怎麼可能會划船?
鄭夢兒聽了這話也停了划船,歪着腦袋問道:“果然呢。芯兒妹妹你可真聰明,我第一次划船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好,我哥哥還一直罵我笨呢。”
孟慧芯訕訕的解釋:“這都是因爲姐姐你現在劃得好,我不過是依樣畫葫蘆罷了。”
孟慧茹撇開這些不管,閉着眼睛享受陽光和清新空氣,由着兩個人在那裡互相吹捧。
“大姐,你猜大嫂和鄭夫人談得如何呢?”孟慧芯突然問道。
孟慧茹的眼睛猛然睜開,不知道這人在這個時候提起這樣的話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沒有做聲,只是坐直身體看着孟慧芯。
孟慧芯卻好像是沒有注意到她那有些凌厲的眼神,只自顧自的說道:“只怕過些日子,大姐就要和朗哥哥……不不,是鄭公子正式成婚了吧?”
“什麼!”鄭夢兒聽了這話,騰地一下起身,大聲說道:“不可能!你別胡說!”
她這一着急可是忘了她現在乃是在船上!她這麼突然站起來,那小船頓時失去了平衡,不住的搖晃起來。
孟慧茹是不識水性的,嚇得不行,趕忙死死的抓住船邊。
鄭夢兒也是驚覺自己的魯莽,連忙想要再坐下,可是她慌里慌張的卻又不小心將手裡的船槳給扔到了水裡。
好不容易,她纔算是重新做好,驚得直喘粗氣。
可是沒了船槳,又該如何劃回去?
岸上的人似乎也看出了不對勁,鄭朗忍不住大聲喊道:“怎麼了?怎麼不動了?”
旁邊的婆子有眼尖的,說道:“少爺,奴婢瞧着,好像是船槳掉了!”
鄭朗有些着急,又大叫:“你們別慌,慢慢把船槳撈起來!”
“你說什麼?”
因爲距離太遠,互相都有些聽不清楚,孟慧芯也衝着鄭朗大喊起來。
“我說,把船槳,撿起來!”鄭朗生怕妹妹和心上人有危險,可是這個距離,她們若是不自己將船槳撿起來,是沒法回到岸邊的。
鄭夢兒早就嚇得不敢動了,哪裡還有能耐去撈什麼船槳?
孟慧芯看了一眼孟慧茹,淡淡說道:“大姐姐,恐怕得麻煩你了。”
孟慧茹順着她的目光往自己的右側一看,方纔知道,原來那船槳居然在她的附近!
這意思是讓她撈船槳。
孟慧茹心裡也有些慌張,她早覺得孟慧芯似乎是有些什麼陰謀,可是也沒想到居然會將自己置於如此的險境。
她這邊猶豫着,那邊鄭夢兒卻是大喊起來:“你還拖延什麼!快點撈啊!就那麼近!”
孟慧茹氣得半死。若不是鄭夢兒慌里慌張的站起來,又扔了船槳,她們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
可是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她雖然有些害怕,可也只能忍着恐懼伸手費力的去撈那船槳。
奈何,這在水面上撈東西和在地面上實在是大大的不同,那船槳隨着水的波動而不停的移動,孟慧茹又不敢全力的俯下身體去撈,所以過了好久,都沒能成功的撈起那船槳。
鄭夢兒氣得直跺腳,卻又引得小船跟着顫了幾顫,她趕緊停下,大聲呵斥:“你好歹也鎮定些!不過是個船槳!”
孟慧茹冷着臉說道:“鄭大小姐!我從來就沒有劃過船,更不曾撿過船槳!你若是如此能幹,不如你來好了!”
鄭夢兒雖然生氣,可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真把船弄翻了可怎麼辦?
她只好扭了頭,不做聲,不肯再看孟慧茹。
孟慧芯來打圓場,說道:“大姐,既然你不好往外撈,那我來吧。你慢慢過來,咱們兩個換個位置。”
孟慧茹想了想,覺得這也不失爲一個辦法。
她慢慢的起身,向着孟慧芯的方向移動,而孟慧芯也同樣的開始向對方那裡移動。
鄭夢兒只隱約覺得船稍微晃動了一下,也不以爲意,更加不願意多看一眼。
可是誰知道,正當此時,卻聽見“撲通”、“撲通”兩聲水響,然後船身就是猛然一沉。
她嚇了一跳,趕忙扭頭,卻發現船上的兩個人都不見了!
她再往湖裡那麼一看,就瞧見兩個腦袋都在浮浮沉沉!
鄭夢兒嚇得半死,大喊起來:“來人啊!救命啊!有人落水拉!”
----------
等到鄭夫人和小蔣氏急急忙忙的趕到的時候,只看見一羣人在岸邊圍着,裡面的情況卻是看不見。
小蔣氏咬牙切齒的說道:“鄭夫人!若是我們家大小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孟府必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鄭夫人臉色鐵青,強道:“現在情況不明。大奶奶何必急着給我安罪名!”
那領人過來的婆子趕忙喊道:“快讓開,夫人來了!”
那些丫鬟婆子趕忙都讓開,鄭夫人和小蔣氏趕到湖邊,卻是看不清那邊的情況。
鄭夫人恨恨的問道:“怎麼回事!人怎麼就掉水裡了?”
那些婆子都是面面相覷,不敢多言,半晌方有一個稍微得臉的說道:“奴婢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只是大小姐說有人掉水裡了。好像,好像是孟府的大小姐……”
鄭夫人心裡一喜,這賤人若是就這麼死了,豈不是一了百了。
但是她依舊假意說道:“那怎麼還不派人下水去救人!”
“少,少爺已經下水去救了!”一個婆子小聲說道。
鄭夫人頓時傻了眼。
“你說什麼!”她轉頭尖聲大叫,“誰讓你們讓少爺下水救人的!若是少爺出了什麼意外!我要你們的狗命!”
隨即,她又急切的喊道:“朗兒,朗兒!你在那裡啊!你一定要小心啊!”
本來已經有一個會水的婆子跟着下水了,可是鄭夫人着急,又迫不及待的趕了三四個婆子下水,務必要讓她們立即把鄭朗給救上來!
小蔣氏心裡又是着急又是幸災樂禍,真是恨不得那鄭府的少爺也有個好歹纔好!她也看不清那湖中心的船上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真是不該來這該死的鄭府!
“快,快看啊!有人上來了!”有個婆子驚喜的喊道。
緊接着就有一個人被推了上來,然後跟着又爬上來一個人。
“朗兒!”鄭夫人亦喜愛子撲了過去,一把抱住那滿身溼透的鄭朗,“你沒事吧!你沒事吧!嚇死娘了!”
鄭朗口中說着:“我沒事,我沒事,娘,你快找人看看慧……不,看看孟小姐!”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躺在地上,雙目緊閉的女子。
鄭夫人見他居然爲了那個姓鄭的女人不要命,這時候又只顧着關心那賤人,氣得不行:“看什麼看!難道你的命比她還貴重!”
她一回頭剛要罵一句掃把星,卻是整個人一愣:“怎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