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臉上的笑好神秘,目光又調回遠方,嘆息着,“黑暗、荊棘、背叛、地獄、死亡……我苦命的孩子,你準備好了嗎?”
“媽媽,昔昔不懂,昔昔膽子小,請不要嚇昔昔。她搖頭,再擡頭髮現媽媽飄在半空中,急忙想要拉住,媽媽卻越飄越遠,她哭着叫,“媽媽,別走,和昔昔多說一會兒話……”懶
微微翻身,她下面還好痛,天快亮的時候又被反覆折騰兩回,她是慌亂的,哭,已經哭不出來了。
疲憊地慢慢睜開眼睛,竟然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大手就擱在光潔的肩上。
“哪兒疼?”他聽她在睡夢中抽氣,憐惜着伸手要扶她,她瑟瑟發抖,休息的不好,臉上灰白灰白,他的聲音時近時遠,不象是聲音而是一把利斧,刨開完好的表皮,刨開鮮血淋漓的傷口,刨開這眼前的陰暗,提醒着昨晚經歷了什麼。
“不關你的事。”她反應快極後退,單薄的身體劇烈顫抖着。
看着剛剛還與自己恩愛的小身影一轉眼與自己隔了有半張牀的距離,聽着她又冷漠地開始講‘不關你的事’,他心裡的悲涼沒人知道,俊臉黑沉下去,“過來!”
“不!在我心裡,你是我的哥哥。”她縮在那裡不肯投降,一點點去講,“在我心裡你像我哥哥一樣,你不該對我做那樣的……”
“閉嘴!”他不想聽,打斷她,大手帶着怒氣把她強拎到懷裡,“什麼哥哥?鍾未昔,難道你喜歡和哥哥亂-倫嗎?你和鍾涵炎也做過與我昨晚和你做過的相同的事嗎?”蟲
他這樣等於是在提醒她躺在醫院裡的哥哥,閉上雙眼大聲說,“不許你提我哥哥,他曾經是你的朋友,好哥們,你爲什麼要那樣對他?”
“倘若他真把我當好哥們,就不應該那麼做。”他在暗示,如果她夠聰明應該能聽得出來,真相到底是什麼。
可惜她的心太亂,眼神也是亂的,就算是冷靜的,在鍾未昔的世界裡人與人都是單純的,她弄不懂也挖掘不出那複雜的話裡含着的另一層意思。
“我要你在我身邊,聽見了嗎?當我的女人,我保護你。”他終於說了出來,去親她乾澀的脣,氣息在眼神的直視中交纏,雙臂扣她在懷。以後的日子都可以這樣,他守着她,所有寒冷、危險通通被他趕走,她可以享受他的保護。
他欠她的還不夠多嗎?爲什麼還要把她當物品鎖在掌心裡?在他眼中她就那麼好欺負嗎?
鍾未昔鼻頭泛酸,衝動到真想大哭一場。
最終,他離開了,有的是時間,暫時讓她先靜一靜。
揹包擺在梳妝檯上,她披好衣服下去,哆嗦着去碰拉鍊,只拉開一道口子又拉回去,迅速背過身胸口喘個不停。 ωwш• ттkan• ¢O
白京給她一份東西,讓她找機會塞在他衣服裡,然後下面的事自有人做。
她雖然不敢看裡面是什麼,但是能想得到,有可能是毒品、手槍,或是別的,反正就是能栽贓他的東西。
爲什麼?還是狠不下心來那樣做,她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去報復。
九點多,在窗後看到他的車出去,然後保姆敲門送來早餐,她沒吃,等到十點鐘的光景背上揹包,拉開門悄悄出去。
“鍾小姐,早。”莊遲手裡搭着件白大褂,肩上揹着只醫藥箱,行色匆匆地從三樓樓梯上下來,看上去好象要出門。
“早。”鍾未昔不太敢肯定莊遲會不會幫她,畢竟莊遲是他的人,人家沒有理由會站在她這一邊。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莊遲準備下樓,看鐘未昔心事重重站在那裡,不禁問。
鑑於上次保鏢說沒有那個人的命令不能隨便出去,“我想回學校圖書館查點資料,不知道可不可以搭你的順風車?”
莊遲想也不想,“當然可以。”
如願以償被莊遲帶了出去,在學校大門口被放下,她道了謝,目送莊遲的車開遠,然後迅速去打公用電話。
車開到宏貿大廈,莊遲就接到一個電話。
去之前鍾未昔設想好了會有怎樣的場面,然而白京比她想象中要好應付,至少在聽到她說不想報復之後居然笑了。
“我說鍾小妹呀,別怪哥哥我佔你便宜,你呢比我小,所以我叫你一聲小妹。”
白京似乎剛吃過飯,嘴裡叼着牙籤,晃着二郎腿,一臉的笑看上去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鍾未昔捏了把冷汗,燙手山芋一般把懷裡的揹包打開,揹包口往桌子上一倒,裡面有隻被油紙包得結實的方塊東西掉出來,“還給你。”
白京瞄了東西一眼,歪頭直笑,“我還以爲你對你堂哥有多好呢,原來也是個怕死鬼!”
鍾未昔來之前打定主意不想淌這趟渾水,所以並不受挑撥,東西還完了轉身就走。
“站住!”白京在身後一拍桌子,聲色俱厲,“你要這樣做我不攔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哥哥?他這輩子可是做不成爸爸的人了,有哪個男人不想娶老婆成個家?不想做爸爸?不想傳宗接代?他黑司曜有多大的仇恨,憑什麼把你哥哥變成殘廢,變成太監?啊?這還有沒有天理?”
鍾未昔裹足不前,眼淚差點下來,是啊,哥哥,哥哥該怎麼辦?他還有將來嗎?有哪個女孩願意嫁給一個那方面殘疾的男人?
不敢想,不敢往下想,一想就好難受,手指情不自禁揪住衣角。
“你要實在不想做這事我也不攔你。”白京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油紙包,擺擺手讓下面的人收起來,苦大仇深地走過來嘆着氣,“要是換作是我啊,我不甘心,我哥哥被這麼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給弄殘了,我說什麼也要找他報仇。你呢是個小女孩,打呢打不過,評理呢上面又沒人,警察那裡早就被他收賣了,你就算去告了警察也不會受理。我有個主意,不會讓你做這種栽贓嫁禍的事,還不犯法,你看……”
鍾未昔心裡一動,咬起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