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說她一切都好,正在恢復。”莊遲看她一臉擔憂,腳步忍不住停上來,“再說她是肖鷹臨終前託付給大哥的,即使你不說,我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照顧好她。”
那就好,鍾未昔聽着肖鷹的名字只覺得心裡一片晦暗,頭沉重到擡不起來。懶
一提到肖鷹,莊遲心裡也難過,情不自禁透露着,“肖鷹的離去大家心裡都不好受,尤其是大哥,他表面上什麼事也沒有,忙這忙那,可肖鷹的身手事是他一手操辦的。有幾次我撞見他的眼中有淚光,人是感情動物,別看大哥面上冷,他的心是熱的。”
像是很遠傳來的聲音,一下扎到她心口最柔軟的地方,想深深吸口氣,喉嚨裡卻堵着東西,掠奪她的呼吸。
莊遲什麼時候走的她沒發覺,她錯了,真的錯了,想抓住莊遲問肖鷹的墳在哪兒,送回老家還是就在青州?
眼淚又來了,眼前什麼都沒有,只有難過,她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自己,真像把自己藏起來,誰也找不到,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吧,她從來沒存在過,從來沒愛過,從來沒失去過,也從來沒害肖鷹丟掉命,沒害笛子被人開膛破肚,什麼都沒發生過。
晚上夢見自己沉在冰冷的地底,她死了嗎?是死了吧,空氣稀薄,左右都被木板固定住,她躺在棺材裡嗎?
也好。蟲
爲什麼竟然又看到最傷心的臉,手指情不自禁摸上去那麼真實。爲什麼他也躺在她身邊,鍾未昔讓自己從夢中醒來,但怎麼也醒不了。
“摸夠了沒有?”他居然會說話,冷着一張臉,繃直的脣角顯示正在壓迫脾氣。
現實中她太想他,不管什麼身份,不管他恨她,她想愛又不敢,想表達,哪怕一次也不能夠。現在是夢,她可不怕,憋着氣去捏他的臉,鼓着小嘴說,“沒有。”
深邃的藍眸突然恍惚,直直看到她心裡,“你膽子變大了!”
“我膽子本來就大。”她使勁捏他,反正是夢,誰要他這張嘴老兇她,誰要他總是冷嘲熱諷,她乘現在可以盡情放肆。
別看她小手柔弱,可捏起人來絕不含糊,他頰上一陣痛,火往上冒,這女人瘋了嗎?
“誰讓你總欺負我,誰讓你讓我傷心……”鍾未昔還在拿他的臉撒氣,捏個起勁,“我就那麼招你討厭,小時候你就欺負我,我被熱奶茶燙傷了,你故意不告訴哥哥藥箱換了地方,故意支開哥哥,你好脫我的褲子……”
“你說什麼?”她的話瞬間讓他的心狠狠撞/擊了一下,一把緊抓住她的手,這小丫頭怎麼會知道當年他的心機,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兇狠的話下意識讓鍾未昔的心一陣抽痛,怎麼夢裡他的口氣還是這麼兇?
捏着他腮幫的小手不禁撫上去,觸電般彈開,是溫的,他……這不是夢。
“怎麼不說話了?剛纔不是說的挺多的嗎?”他脣角微微抽動,極力隱忍的樣子。
他在生氣。鍾未昔感覺後脊樑汗毛直豎,趕緊坐起來,她不是睡在客房嗎?爲什麼會在這兒?
看她驚詫的樣子,他坐起身,擰亮檯燈,沒什麼表情的說,“你進的是我的房間。”
他、他的房間?鍾未昔嚇得不輕,莊遲不是說這是客房的嗎?那他是她睡着了才進來的嗎?
她忙掀開被子下去,被他從後面按住了肩膀,“不許跑!”
“你放開,放開……舅舅……”她扭着身慌亂掙扎,那力道霎時加重,她整個被扯着向後倒,倒進寬大的被子裡。
拉開被子擡起頭,只看到他甩門出去的聲音,她咬起脣抱住自己,那摔門聲震到靈魂深處,那聲舅舅不是她有意識的,好象着了魔,好象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鍾未昔,你不應該胡思亂想,他是你的舅舅……那些不該有的感情應該快刀斬亂麻,從身體裡永遠剔除出去。
眼前一片模糊,淚落在抱在膝蓋上的被上,酸澀滲透了進去。
回到大宅,他上樓後先去書房,忙完了桌上的文件才拖着疲憊的腳步進房間,習慣了不燈,閉着眼睛脫衣服,看也不看牀倒了進去,躺下去發覺不對勁,那一股股淡淡的奶香好象在提醒他一個心痛的名字。
擰開燈,她就縮在被子裡面,小小的蓮藕般的嫩白手臂露在外面,那灰白的脣色被雪亮的肌膚和烏黑的發映得誘人無比。
這是他決定要撇清關係,決定要恨的人,人多的時候不能看她,爲什麼兩個人面對的時候,他的心在絞疼。
說撇清關係談何容易,如果他真的能做到,早該在她送完衣服就趕走,爲什麼還要把她帶在身邊?怕她有危險,怕她又要落到黑戎的手裡。
於是,他撫着額頭笑了,笑自己的矛盾,笑自己的自欺欺人,他從沒覺得笑會這樣艱難,撕扯着臉上的皮膚一陣痛過一陣,他能想得出來她出面在他牀上絕不會是她主動爬上來的,之前她送衣服看到他時的錯愕及躲閃,躲的那麼急,那麼厲害,如果她有一點在意他,至少不會這樣。
拳攥得死緊,她醒來的眼神也是那般,活像他厚着臉皮躺到她身邊的,他看出她的急切逃離,他又何嘗不是?
肖鷹幾年前就跟了他,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他原先想着等穩定下來劃塊生意給肖鷹單做,從此讓肖鷹金盆洗手,可沒等他有所行動人就死了。
一邊是她,一邊是兄弟,一邊是愛情,一邊是仇恨,還有一個狡猾的黑宗朔和一個虎視眈眈的黑戎,該死的,他要怎麼辦?
在她離開前,他先走掉,心情難以平復,踱步走進書房,深夜的冷寂讓冷靜漸漸回到大腦。
“叩、叩……”敲門聲格外清晰,他靠在沙發裡抽菸,猛吸了一口,揚聲說,“進來。”
進來的是秦嘯,爲人低調,做事沉穩,善於不動聲色中把事情處理得井然有序,是個管理方面的人才。
“他們玩完了嗎?”黑司曜抽出一根菸遞過來,秦嘯接過來,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跟着吞雲吐霧起來。
呃,貌似還有一點小情節米交待完,稍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