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狂地追着,瘋狂地找着,瘋狂地在車輪捲起的滾滾塵浪中撕喊,最後卻只是頹然站在路旁……
老婆……
你以爲會笑,就是不痛嗎?
你以爲我,真的會傻到分不清你是真是假嗎?
你總是這麼殘忍,傷慘了他,卻,頭也不回……
章若晗追過來,默默遞給他一包紙巾,“你還好吧?”
喬晟燁沉默着,往回走。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還是那般冰冷,宛如殭屍。
“對不起……”
他修長的身體,在錯綜的斑馬線上顯得那般纖瘦。看的章若晗,心頭一陣酸楚。“這裡風大,還是先回賓館吧!”
樑雨宸躲在路對面,目送他和他身旁那位高貴千金,眼淚噼裡啪啦滾落。一直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他的背影都消失不見,她還是不曾離開。
你不來,我不走。
這樣的誓言,因爲忘不卻,所以如此痛……
、、、
三天後,喬晟燁攜手章若晗,一同出現在賭場中。從不涉賭的他,這一次,卻是一襲收腰黑風衣,妖孽般橫掃這裡。
憑藉章若晗的獨門賭術和他的睿智才能,一路贏到中心場。把一箱錢放上去,他看起來那般悠然。卸去白色優雅,換上黑色魅惑,他的每一彎笑,都是攝人心魄。
明豔的臉在桌旁襯的無可挑剔的妖冶,脣微微泛黑,似中毒般蠱惑。這一次,他毫不猶豫把錢壓了下去……
“先生,你確定嗎?”
“確定。”
他脣角勾起鬼魅的弧度,目光遊移在某處……
“先生,真的考慮清楚了?”
“開吧!”喬晟燁眸子聚攏成霧,有着強烈的野獸般掠奪的光芒。彷彿邪魅的撒旦,血染妖眸,卻無比執拗。
角落中,樑雨宸正懶懶翻着文件,一頁頁的那般輕,那般淡若。視線似有似無投出時,平靜,而冷漠,只除了眉梢上藏的那抹化不開的憂愁。
一個穿白馬甲闊腳褲的男人,在他和她之間,疲憊來回!
汗沁滿襟,眼底凹紅,代表他可憐的‘肉夾饃’身份。“夫人……”
“他還要賭嗎?”
男人點了點,一臉無奈,似乎在說,我已經盡力了!
“告訴他省點路費回去。”樑雨宸繼續看着房產動遷的文案,不動聲色地叮囑。
半響,男人回來說,“他說路費不必操心,來了,他就沒打算回去。”
樑雨宸放在頁尾的指尖微微頓住,思忖須臾。“那就讓他贏,贏夠了爲止!”
可幾分鐘後,男人卻垂頭喪氣過來說,“夫人,他輸了,輸的只剩一雙手了。”
“怎麼會……”
她咬咬貝齒,蹙起秀眉,“請他離開吧!”
男人搖了搖頭,“請不起。”
“你……”
樑雨宸蔥嫩的細指狠狠捏緊文件,桃眸微擡,眸底閃出一抹豔光,恢復了一貫的淡然。“問問他,還有什麼賭注?”
“一隻手!”
當聽見這瘋子般的回答時,樑雨宸用力咬住下脣,發狠道,“那就讓他賭上那隻手!”
“他說他不怕輸,他想輸什麼,你最清楚!”
“你!!!”
樑雨宸瞳孔間朦上一層紅絲,徹底被氣的發了狂。“我要他那隻手!”
喬晟燁雙眸慢慢深邃下來,笑容卻明豔不減,“那就給她!”
“……”
紙牌一放,他一身妖冶,卻有着更深的殤。“動手吧!”
“……”
“請吧!”
“請吧!”
他幫他握着刀,脣角噙着決絕的笑容。美,窒息般的美。危險,致命般的危險。令人淪陷,卻也令人心碎。這便是他對婚姻的詮釋,當幸福變成墓碑時,他寧願捨棄一切!包括,下地獄——
“喬晟燁!!!”樑雨宸霍地站起來,再也按耐不住了。
他脣邊的笑變得濃烈如毒,一抹妖嬈的弧度詭譎地綻放……
眼見着刀下去,男人突然把眼一閉。一聲慘叫過後,才隱約聽見樑雨宸冷漠地問,“你叫什麼?”
“我……”
他低眉望去,才發現樑雨宸的手緊緊包裹在喬晟燁的手上。刀停在嬌嫩的皮膚上,刮下一條血口。
“切的是我!”
樑雨宸似乎不痛般甩開手,血不經意濺上他濃密的眼眉。片刻呆怔過後,喬晟燁驀地抓住她小手怒斥,“你這個混蛋!”
“你這個混蛋!!!”樑雨宸也不甘示弱,不准他碰她,不准他包紮,不准他心疼,更不准他再跟她耍無賴……
“拿藥箱!!!”
“不必。”
“把藥箱拿來。”
“我說不必。”
“你給我保持緘默。”
“謝謝,你是客。”兩人針鋒相對,彼此卻抹不去那些剪不清理還亂,生生世世都無法割捨的情。
“你不是要我的手嗎?”
“不稀罕了。”
“樑雨宸!!!”
“喬晟燁!!!”
“你不是說你不是她嗎?”喬晟燁強勢地包住她受傷的手,眼底是血,是風,是難以阻擋的怒氣。
“我……”
“跟我走!”喬晟燁驀地收緊掌心,優雅修長的手指狠狠桎梏住她冰涼的手腕,血絲在明魅熾熱的眸底化爲煙火風霜。
那那執拗妖豔的笑容,那顫抖卻無比用力的指尖,那好似心酸卻熾烈瘋狂的眼神,那撒旦般危險的氣息,直逼眉心。
咫尺之間,她看見了他狹長魅眼底刺目的光芒。如此深沉,卻如此掠奪。半響,她才強咬貝齒,冷冷道出,“送客……”
在那奪魄攝魂的目光下,樑雨宸覺得窒息般越來越無處盾形。剛要轉身離開,卻被他驟然摟住,隨後便是似輕卻重的告戒,“由不得你了!”
“你……”
“既然你不要我,不要兒子,不要過去,連名字都不要了,那就由我,來幫你保管。”他低眉,深凝着她,優雅,卻從容有力地說,“我會找回你的記憶,不惜,一切代價……”
包括,非常手段。包括,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