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門外啪,啪,啪的聲響,還有男人交互的低喘。樑雨宸卻只擡起頭,對着臥室的門冷漠道,“別打碎的一磚一瓦,還有浴缸,花瓶。如果打破了一件爸爸喜歡的東西,我就請二位,互毆至死。”
“……”
“你們想打,盡情去打,不過別把血滴到我地板上,讓我聞到血腥味。還有,打完了,請把桌椅擺設歸位,別壞了我風水。”
樑雨宸澄靜淡然,甚至於冷漠。對於門外打鬥的男人,不問,不看,也不羅嗦。不偏袒誰,更懶得勸架,只有一絲絲的不耐,是她唯一的反映。
“……”
剛進門的段雨筠,看着滿地狼籍時,一驚。看見北辰冥跟喬晟燁,都紛紛掛彩時,更一驚。待聽見樑雨宸的勸架語時,不禁再次驚住。
&nbss從來都是這麼冷持,壓的住陣勢。也從來都這麼聰明,用最冷漠的方式,讓他們偃旗息鼓。
男人的自尊,向來都是不該被挑釁的禁區。無論她怎麼阻止,都只會挑起更高戰火。可此時,客廳中的北辰冥和喬晟燁,似乎都頓了下來,同時回頭望向臥室的門……
“雨筠……”樑雨宸咳了咳,翻了個身,“把大門打開。”
&nbss……”
“一會兒把受傷重的那個送去12o的車,把受傷輕的交給11o車。”樑雨宸用力掐了掐嗓子,才輕斂眼瞼,窩進芙蓉花被裡。乾澀的脣,被濡液不經意沾溼,一抹無力卻野性的笑懶懶地劃過。
聽着門外突然靜下來,她默默呢喃,“爲了一個孩子,值得嗎?”
明明還在她肚子裡,就已經爲他打的頭破血流。這個詛咒的,還能留嗎?半響,段雨筠悄然拉開臥室的門,一陣風迎面吹來,在那凌亂的捲髮間,她迷朦望向門外的兩個男人。雙眼在血色中慢慢沉澱下來,最後化成最柔韌有力的聲音,“孩子我不會要!”
北辰冥一震,忽然轉過頭。正跟她琉璃般透澈的雙眸相對。目光交錯,瞳孔相吸,睫毛桀驁地吹動,彷彿一顆鑲嵌在夜空的貓眼石。
她說,“你可以放他滾了。”
北辰冥收緊了拳頭,點燃那隻雪茄,放在嘴角深吸一口。伴着淡淡的煙霧,他低着頭,低調開口,“滾!”
喬晟燁散漫倚在門旁,低眉細數着渾身大大小小的傷痕。芙蓉粉的襯衫,衣袂吹動,一種靜態般的驚豔。挑起裂開的眉鬢,他不爲所動,只專注地看着臥病牀上的樑雨宸。風吹走了那個‘滾’字,他擡起腳,向她走去……
樑雨宸卻只是閉起了雙眼,突然說,“這裡不需要你,也從來沒有你的位置!喬先生,麻煩你快點走吧!”不走,你會死的!狡狐鬥不過獵豹,他不是北辰冥的對手,她不願看見他渾身是傷!
她的話冷冷清清,沒有那般犀利,卻每個字都如針,狠狠扎進他纖細的血管。眼見着血,從鼻腔淌出,喬晟燁的腳,卻沉重的差點擡不起來。
明明那麼近,可此時卻好象,她遙不可及。忘了公園裡是誰哭泣,路邊攤上是誰淘氣,恍然間只覺得,她那麼疏遠,那麼疏遠……
“你已經不是我的誰了,那就拿走你的好意,離開這裡!”
可喬晟燁卻只是抿去脣角血絲,突然抓起了洗衣機上的圍裙。雙眼陰鷙黯沉,從最優雅溫柔,變成最妖冶粗暴。“你以爲我是爲了你?你以爲我會心疼你?樑雨宸,你還是那麼天真。我只想看你病死了沒有,想來看看,一個騙子最終的下場!你沒得到報應,我真痛心。”
他雙眼越來越狹長,睿智被一種執拗取代。他沒立即轉身離去,卻快速繫上了圍裙,大步向廚房走去,“做完一件事。我就會滾。爲了如你的願,你最好也滿足我。”
“你……”
廚房內的白霧氤氳,一股熟悉的香氣瀰漫整個房子。火還在着着,喬晟燁緩步走了出去。捧起水的手,浸泡了整張臉。水花撲打在俊美的臉上,最後一滴滴順着掌心淌下。便那般溼漉漉躺下去,臥進沙發中,靜靜地假寐。
客廳內沉寂無聲,花瓶內倒翻的花瓣,像絨線散了一地。他冷冷躺在那裡,就像一塊冰,毫無溫度。彷彿天與地,都與他無關。眼底的落寞,的孤寂,都被悄然掩去。
這樣的喬晟燁,一如三年。只是不知是該怨,還是該愛的他,卻像徘徊於午夜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從的吸血鬼,靜靜的惹人疼。
“雨筠,把藥箱拿來。”
樑雨宸忍着頭疼爬起來,凍的哆哆嗦嗦,披着被子下了牀。來到沙發邊,睨向廚房,見他睡着了。才悄悄把被子,蓋到了他。
&nbss……”
“噓!”她取出藥物棉和藥水,趁他睡着,小心翼翼幫他擦着眉梢開裂的傷口。輕柔撥開那襯衫,肩膀上磕撞青紫的痕跡,一片一片。沒見他喊痛,卻儼然已經遍體鱗傷,看的她屢屢皺起眉。
“男人都喜歡用拳頭來解決問題嗎?”
“有時,是!”段雨筠坦承地說,如果Boss對他有一點點感覺的話。他想,現在躺這裡的,就是他了。
“愚蠢。”
段雨筠斜睨向樑雨宸,看着她憋着咳,澄靜眼底那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他試探地問,“Boss,其實已經習慣,給他傷口上藥了吧?”
“你想說什麼?”
“你根本就不討厭他……”
可不待段雨筠說完,樑雨宸已經一塊棉團,塞進他微張的嘴巴里。一道眸光打過去,她眯起眼,似妖女般魅惑卻無比冷漠。
窺見她的不悅,段雨筠低下頭去,默默地拿着藥箱,從她面前消失。想問她,到底喜歡北辰冥,還是……可惜毫無意外地,夭折了。
樑雨宸繼續,細心擦着他眼角的傷。
半響,一雙狹長深邃的眸子打開,將她溫柔的神態,全部映入瞳底。捉住她的手,感覺它突然僵住。想說什麼,卻被她率先斂回的溫柔咬住了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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