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仁睜開眼睛。習慣性地摸着牀頭櫃的哥特****。摸空了之後，纔想起來它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他的動作驚動了睡在上鋪的人。一把漆黑的槍口從不太寬闊的牀板縫之間擠出來。
“老仁，你還可以再一次躲過我的子彈吧。”上鋪的人的聲音稚嫩而懶散。這個稱呼很讓莫仁頭疼。不過他還是振振有詞，因爲他認爲凡是長得比自己成熟的都是老傢伙。至於爲什麼不稱呼老莫，而稱呼老仁，就沒人能琢磨清楚了。
“那次是運氣好。不可能有第二次了。不要浪費彈藥。小馬。”莫仁立刻從牀上起來。他雖然只認識這個也自稱叫小馬不到一天，但是對於他動輒擦槍走火的作風早有領教，不敢在他的槍口範圍太長時間。
“怕什麼，咱們是搭檔，我絕不會在你身後開黑槍的。砰！”小馬說完朝牆角開了一槍，房屋的材料竟然都是合金製作的。儘管被打出了幾個凹痕，但是子彈還是被連續地彈出，“噢耶！”子彈經過五次反射，最後射入一個牆角的垃圾桶內。
莫仁早已經進入衛生間，關上了門。火槍會這裡的房間完全不像社區大樓那邊那麼智能自動化。這裡的設備更古董一些，連武器也是如此他對着洗臉盆上面的鏡子，看着額頭上的時間，17:59:30。火槍會這裡的規矩很簡單，一天工作，給一天時間。這兒的格言就是:今兒活着纔有明兒！後天？你想太多了！
咚咚咚！“老仁！快點兒！我要拉褲兜子了！”莫仁感覺小馬的聲音都帶着一股屎味。
莫仁用涼水抹了一把臉，就讓出了衛生間。看着小馬提着褲子的哭喪臉，他的嘴角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他合上屋門的瞬間，衛生間裡傳出了小馬咬着牙的聲音。
“老仁！幫我打份早餐，我的蛋要雙黃的！嗯！加把勁！走你！”莫仁後悔自己關門動作太慢了。
餐廳很大，放置了百十張長方形的餐桌。桌子短邊方向能坐一個人，長邊方向能坐五個人。食物盛放在東側牆邊。莫仁自己拿着餐盤排着隊挑選食物，這場景總是讓他想起看過的古代的監獄餐廳。
莫仁端着餐盤走向西北牆角的一張桌子。那裡只有一個男人在吃飯。他是白種人，即使坐在長椅上也能看出魁梧的身材，灰髮，吃東西的速度不快，可以看出咀嚼得非常仔細。餐盤旁擺着一把哥特****。周圍的幾張桌子沒有一個人坐着。四周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分割帶。莫仁走到那個人的對面，放下盤子，專心地開始吃飯。
那人從看到莫仁走過來開始，就一直盯着他，兩眼發出的殺氣明晃晃地像是兩把尖刀。讓空白的桌子增加到兩排。大家對莫仁能直面那人的壓力，顯然是感到驚奇。後邊甚至有人開始做東家，開起了莫仁死亡倒計時的賠率。沒有人肯買下超過一分鐘的時間。一分鐘整的賠率已經高達一賠一千。直到大家看到那人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種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至少那些下注的傢伙是這麼看的，畢竟他們全部都血本無歸了。只有一個人笑呵呵地站出來，把桌子上的賭注一掃而光。走到那張桌子前，坐在莫仁身旁，也悶頭吃起飯來，他是小馬。
“你還習慣嗎？”那人生硬地問道。
“非常習慣。老仁他正打算和我去救世團那邊去轉轉，肯定收穫不小。”小馬搶先回答。
莫仁小心地咀嚼着肉片，慢慢地回味着其中調料邪惡滋味。沒有搭茬。
“如果你不喜歡搭檔，我可以幫你更換。”那人示好的意圖越來越明顯。
“別介，別介。我和老仁絕對是最佳拍檔。誰也無法拆散我們。對吧？”小馬又又搶着回答。
遠處幾個人正吃着東西看着熱鬧，聽到小馬口不擇言，忍不住把嘴裡飯菜噴了出來。鐺鐺鐺！他們的餐盤翻起來正好砸到自己的臉上。沒人敢發火，沒人敢說話，甚至沒人敢擦拭臉上的飯菜。
“滾！”那人大喝一聲。幾個人跑得飛快，帶着滿臉的油花。
餐廳的人仍有不少。但是沒有人特意圍看這個角落了。偶爾有人擡頭掃了這邊一眼，也會立即低下頭去，忙着向嘴裡塞滿飯菜。
“你的槍不錯，想要的話，可以拿回去。”那人繼續說着。
“那好啊！”小馬還在插嘴，那人看了他一眼。他連忙噤聲，雙手指向莫仁。然後低頭吃飯。
莫仁舔光了餐盤上的最後一點食物殘渣。輕輕放下它。擡頭看着那人：“那把槍不屬於我了。你留着處置吧。你救過我，我很感激，但是你做的的事，我也不會忘記。”說完起身離開。
餐廳裡的很多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那人的發飆。要知道，在火槍會這兒裡，沒有什麼人能阻擋他的怒火。就連他們的領袖李也做不到。
“記住我的的名字，施密特。”施密特說道。
莫仁離開了餐廳，走在街道上。他有機會看看火槍會地盤的狀況。這是一空闊地。周圍是一道五米高的圍牆。空闊地的中央是一座高十八層的大樓。那是成員居住生活的地方。圍牆的南北兩側各有一個大門。圍牆周長大概有一千米。每隔二十米就就有一個塔樓，上面有重型機槍和小型炮筒。一般有四個人在上面把守。
“老仁，等等我！”小馬從後邊趕過來。他扔給莫仁一個橢圓形的包，“你的裝備。”
莫仁打開包，裡面是一把狙擊**兩用長槍，一把微型***，一把阿爾法自動手槍。彈藥輛充足。
”謝了，但是咱們最好還是各走各的。“莫仁冷漠地說道。
”老仁，別這樣。你不瞭解施密特，他天生就是那副招人討厭的模樣。但是，他從不說謊。雖讓這句話本身就像是謊言。但是在會裡面評比誠實水平。他應該能擠進前三名。“小馬喋喋不休地嘮叨着。
”他殺了湯姆。這是事實，你也是親眼看見的。“莫仁忽然有一種遏制不住的衝動。
”這事不假，但是他肯定有他的理由。再說了，你不也是剛剛纔加入社區大樓的，哪裡來的這麼大的感情。“小馬試着彌補一下雙方的裂縫。
”以他的槍法，難道不能打湯姆它們的手腕嗎？“莫仁說道。
”這個嗎？可以解釋的理由，我還沒有想得。“小馬直接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李！”莫仁突然說道。他盯着前方，一個人正從南門方向向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