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的彼得羅夫眼前已經沒有了舉着槍的凱瑟琳。他身處在一個正方形的房間。四壁和天棚都是白色，白得有些耀眼。地面是灰白色，讓置身於其中的人不會迷失前後左右和上下之間。四面牆壁上各有一扇門，卻沒有窗戶。天棚沒有燈飾，但是房間裡非常明亮。除了自己，彼得羅夫沒有看到其他人。他正想着去開那一扇門的時候，地面上升起了兩把椅子。一個人的形象在右側椅子上投影成形——凱瑟琳。
彼得羅夫一槍打散了那個影像之後，他一屁股坐在左邊的椅子上，喀吱作響。他的體量龐大，對於木質結構顯然有很大的壓力。他看着那個被打散的影像幻化成新的模樣，李。
“你就只有這麼多花樣？”彼得羅夫問道。
“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你希望坐在你旁邊的應該是什麼形象？”李模樣的人反問道。
“你沒有自己的樣子嗎？”彼得羅夫問道。
“自己的樣子？”李模樣的人愣了一下，“我只是一些代碼，程序，你願意和它們面對面對話嗎？”
彼得羅夫想了一下，說道:“那還是算了。不過，你可以變成一個陌生人的形象嗎就是那種我完全不認識的那種。”
“那似乎不難。我試試。”李模樣的人的全息影像再次散開，離散的光點兒慢慢向中心匯聚，若是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光點兒其實在快速匯聚成爲人像，又再次散開，這個過程反覆進行。它的模樣漸漸遠離李的形象，變成了一個新的形象，“你看這個怎麼樣？”
彼得羅夫看着眼前的新影像哭笑不得。那是一個湯姆的福膚色，凱瑟琳的眼神，離的鼻子，嘴的的部分還是取自彼得。總之，這是一個集衆家怪異於一身的投影。看着自以爲眼神靈動的它對着自己擠眉弄眼，彼得羅夫需使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控制嘔吐的衝動。它看着彼得羅夫的反應，忽然福至心靈，在臉上加了一個類似墨甲隊的面具。
“你的適應力很差。”它對彼得羅夫說道。
彼得羅夫本來已經控制住的噁心感險些再次襲來。
“我的適應力不需要你進行，判斷了。說吧，我作爲輸家需要做些什麼？”
“這裡沒有輸家，也沒有贏家。我只是對你做了一個測試，然後就結束。”它很無辜地說道。
“不可能。每一個參加你考驗的人都變化很大，要麼變成爲你效力的走狗，要麼成爲你的敵人。”彼得羅夫說道。
“你誤會了。我只不過對所有做過測試的人發過一些邀約。如果他能再帶其他人來做測試，我會在能力範圍內提供一些資源。”它的態度無比誠懇。
“什麼資源？”彼得羅夫問道。
“針對於你，我可以爲你的墨甲提供修復的資源。修復之後的效率能提高百分之三十。”它說道。
“別吹了。”彼得羅夫的心裡吃了一驚。基地裡最好的維修師魯道夫耗盡了基地大部分的資源，也只能把墨甲的效率提高了百分之五。這個傢伙一張口就是六倍的數據。他有些心動，如果能達到它所說的數據，他也許能到達李的實力水準。
“是有失敗的機率，大概是百分之十。”它很坦然。
“你爲什麼要覆滅社區大和我們的基地？”彼得羅夫忽然意識到需要主動發問，否則就被它把話題跑偏了。
“不是我做的。”它回答。
“那喪屍爲什麼會向這兩個地方集結？爲什麼喪屍會越來越多？爲什麼會有人屍這種怪物？”彼得羅夫連續拋出三個問題。
“喪屍集結的方法，製造喪屍的方法，釋放人屍的方法，這些都是有人在我這裡換走的。至於他們是誰？我需要爲客戶保密。”它回答道。
“你說他們，是說背後不止一個幕後黑手？”彼得羅夫表現出平時沒有的機警。
“不論有幾個客戶，我都會稱之爲他們。這是我制定的設定。”它爲彼得羅夫解釋。
彼得羅夫看出來它絕不會鬆口。他沒法得到具體的答案。一切都只是猜測。
“你之前的意思是完成了測試，我就可以走了？而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彼得羅夫問道。
“是的。不過，沒有人就這樣走了，一個都沒有。”它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的口才很好。”彼得羅夫認真地說道，“我如果想獲得你提供的資源，需要帶幾個人過來？資源什麼時候才能到手？”
“我這裡以個人作爲基本單位。你的資源需要三個單位。只要三個單位到達社區廢墟地底，我就可以立即把你的墨甲升級，時間需要半小時。”它一五一十地交代着。
“這是你能提供的唯一資源嗎？”彼得羅夫問道。
“不。我這裡還有別的資源，可是這是最划算的一個。”它誠懇的眼神差點再次讓彼得羅夫吐了出來。
“是不是隻要我提出一些條件，在你能力範圍之內的，你都可以拿來交換？”彼得羅夫忽然發覺自己的大腦今天狀態特別好，很多想法一瞬間就冒了出來。
“理論上是的。”它回答道。
“什麼叫理論上是的？難道實際上做不到嗎？”彼得羅夫追問道
“我的客戶很多。有些人之間的要求會有些衝突。”它解釋道。
“怎麼解決？”彼得羅夫直接問道。
“第一原則是時間優先原則。如果同時提出要求，那麼將取決於客戶記錄的級別。”它詳細地解釋着規則。
彼得羅夫忽然笑了笑。他往常難見笑容的臉部肌肉有些僵硬。讓他發自內心的笑意展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這讓它很難讀懂他的表情。
“我的要求是……”彼得羅夫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它的表情多少有些詫異。因爲他的要求與別人的完全不同。
“這就是你的要求？你確定嗎？”它問道。
彼得羅夫沒有說話，只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你要知道這是拿自己作爲交換條件。也就是說，如果沒通過這一輪測試。我就無法滿足你的要求。而且我講收走你的身體。這裡的身體可不是指你在多瑪城的身體。”它強調了一遍交換條件。
“我明白。可以開始了吧。”彼得羅夫有些按捺不住。
“如你所願。”它的聲音第一次像是從一個冰冷的機器發出來的。